老唐整理起了这6张卷子，将他们对整齐，“我会进行批改，应该明天晚上就能出结果。你可以回家休息去了。”
而用脑过度感到疲倦的杨柏言脸色苍白如凛冬的雪，毫无颜色。
他微微点头就打算走了，没想到这时候吴柠还要说点难听话来刺激他。
“这次怎么速度变慢了？也没见你20多分钟做完一张。”吴柠拦住杨柏言的去路，“把话说清楚再走，你之前是不是知道答案才做的那么快？”
杨柏言本就苍白的薄唇微微抿了一下，“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多话。”他说完挤开了吴柠，从他身边走了。
吴柠倒没想到杨柏言力气还挺大的，看来在篮球队训练还真是管用，被挤得一个踉跄，站稳之后又打算追上去多说几句。却还是被老唐给劝阻了。
“别再去了，现在已经达到了你想要的目的，有什么话等过了明天再说。”
老唐毕竟也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了，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倒是比吴柠要明智许多。其实杨柏言已经够配合的了，都没有反抗过，不过依照他一贯的性格这也合理。
吴柠有些心有不甘的摸了把自己被撞痛的肩膀。他一直以来就看杨柏言很不顺眼。
从高一两个人还是一个班的时候，吴柠第一眼就明确自己不喜欢他，明显两人气场不和。结果最近一直落寞的杨柏言日子开始变得好过了起来，他自然会很不舒服。
但现在确实也不适合过多纠缠，吴柠深呼吸了一下平静了心态。
放着放着各种零食饮料的小卖部，老板娘正在做鞋垫，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进了店。
杨柏言在放着饮料的货架上看了一圈，最后拿了瓶矿泉水。将水放在结账柜台上的时候，专心致志的老板娘才抬起头来热情地招呼他。
“哟，同学就要这个吗？还需不需要别的呀？”老板娘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拿过矿泉水给杨柏言装袋子。
“不用别的，也不用袋子。”杨柏言拿上东西正打算走的时候，就又听见老板娘对着他身后讲——
“顾星渊啊，又来买椰汁吗？”
杨柏言被这声音引得往身后看，果然看见伫立在修长身影。
最近天气暖了起来，顾星渊穿着薄薄的休闲运动服，看见是杨柏言的时候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他说：“好巧，你竟然还会在学校里。”
顾星渊看着杨柏言苍白如纸的面色，视线不禁多停留了几秒。
然后杨柏言就不带情绪回应道：“嗯，有点事情。”
顾星渊自然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适可而止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简短对话结束后，杨柏言就看见顾星渊去冰柜里熟门熟路拿起了两盒椰汁，看来是经常来买这个，怪不得老板娘都能记住了。
等结完账，顾星渊将其中一盒递给他对他说：“试试吧。”
杨柏言扬了下矿泉水，拒绝了。
并不在意的顾星渊收回手，看了眼天色，提议道：“还没吃饭吧，一起？”
杨柏言思考了一下，其实是有想法的，但一想到家里还有个白苍在饿肚子等他的炒饭喂食。他只能再一次婉拒了。
好在顾星渊并不会介意这些，只是清浅笑道：“好吧，那下一次再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告诉我。”
两人分开之际，杨柏言看见顾星渊亲切的脸，恍惚间有点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在巷子里看见的人长什么样了。
怎么会有人拥有这么极端的两面。
……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杨柏言就看见白苍正没个正形躺在沙发上等他回家。
一见到他就嚷嚷着抱怨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都好饿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用等我吗？”杨柏言换好家居拖鞋才进了门，“起来坐好。”
白苍这才爬起来，坐正道：“我知道啊，但我也不会做饭，所以在等你。我今天消耗量太大，肚子都叫了八百遍了。”
“泡方便面不会吗？”杨柏言指了下角落摆着的一箱方便面。
“可我就是想吃蛋炒饭。”白苍对角落的东西不屑一顾。
杨柏言只能叹了口气去厨房围上冉青经常用的那条围裙，没想到有一天的蛋炒饭还能受到欢迎。
可事实也就是，当一盘颗粒分明金黄诱人的炒饭被端上桌的时候，还是有诱惑力的。
杨柏言看着吃的很香的白苍不禁问道：“你不会吃腻吗？”貌似这几天已经吃了很多顿炒饭了。白苍不腻他都有些腻了。
次日。
老唐将吴柠叫到了办公室里，将桌上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推，嘴上道：“你自己看看。”
吴柠便将这些试卷挨着挨着翻了个遍，越看脸色越差，眼中情绪就越发复杂，最后看完所有的他才将东西放下。
“你也看见了吧，这下怎么办？真的冤枉杨柏言了，现在该怎么解决。”老唐眼神中有几分指责的神色。
试卷的准确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再说杨柏言作弊就站不住了，这些就是实力的铁证。
也就是说，杨柏言是完全有能力自己完成考试的，根本没有作弊的必要。
可吴柠怎么会甘心认输，他依旧坚持己见，“只要不是满分，那就是作弊！你想想，这次有偏差，上次怎么没有，为什么上次完美了这次不行？”
老唐沉思了一下，指着那些基本全是红勾的卷子，“那你想用这些来指控杨柏言作弊了？怕是不够有力吧。”
老唐说的就是事实，吴柠也清楚，即使他再不想承认，他确实没法指控杨柏言。他最后心中还十分不甘心道：“那就这样吧，这次就先放过他。”
“行，先这样吧，你先回去上课。”
两人很有默契将道歉的事给遗忘掉，他们既不能认定杨柏言作弊，又不想还他清白，最后的做法就是这样。
可就算他们想忘记这件事，杨柏言却不打算放过他们。
当杨柏言敲响办公室们，主动来找老唐的时候，老唐正喝着茶水看着报纸，听见敲门声以为是来找别的老师的，不在意道：“进来。”
结果发现进来的是杨柏言的时候，他一口茶水在嘴里下不去。
还是杨柏言主动先开口说明来意，“唐老师，你昨天说能把卷子批改好，我领卷子了。”
咕噜一口，老唐咽下去之后清了下嗓子，脑中飞快旋转着打发杨柏言的办法，他都没想到杨柏言会主动来找他。本来以为他不去找杨柏言，杨柏言就会庆幸少一件麻烦事，能懂得翻篇。
没成想还有这么主动的。
“嗯……”老唐故作深沉，就是不肯拿出抽屉里的卷子，如果实话实说，杨柏言追究他们污蔑一定要闹大要道歉岂不是糟糕了？还是糊弄过去吧，尽量打发走。拿定注意的老唐这才口齿流利接着道：“你卷子我已经改好了，不过，成绩确实是差了很多。”
他说完这话就感觉杨柏言的眼神落在了他脸上，与他对视就像是在审视他有没有撒谎，然后他听见对方说：“是这样吗？”
既然要装就要装到底了，老唐硬着头皮故作镇定道：“我也很替你遗憾，但事实就是这样，比期中考的成绩差了很多。这套题我是从别的学校搜集过来的，标准答案自然也有，是不会误判的。”
“不过老师相信你是不会做出那种下作行为的人，也相信之前是你自己的实力。我已经跟吴柠同学说过了同学之间要互相相信，这件事就这样吧，你好好为以后的高考做准备，希望这件小事不要影响到你的心态。”最后一句话才是老唐想说的重点。
听老唐说了这么多的杨柏言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只是一语抓住了重点，“老师，我的卷子能给我看一下吗？”
老唐心里一紧，一不小心竟然把这回事给忘记了，早知道就不该在卷子上留下痕迹。真拿给杨柏言看了，一切不都明白了吗？
可惜没有后悔药，他只能尽量糊弄道：“卷子我放在我家里呢，本来说下次带来学校给你，没想到今天你自己来了。你不是还有训练吗？先去训练要紧。”
他说完之后杨柏言也没立刻给反应，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墙上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没沉默太久，杨柏言收回审视的视线，微微扬了下单边的眉梢，“噢，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