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星际](32)

作者:初夏的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很快,有人翻身上了已经停止运转且倾倒的机甲,停在舱门外侧。

“那家伙看来是还活着。”崖会泉心说。

他听见对方在开门前还像模像样地敲了敲门,并且敲的是一段两边太空军通用的敲击码。

大致可解读为:“在吗?”

如果崖上将此时还能动——哪怕只能动一根手指也行——他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敲句回复,告诉对方:“滚。”

八年时间,他跟对方从作战到口头交锋,试图压制对方一头基本成了本能。

然而可惜的是崖上将此时不能动,他不仅多处骨折,还被自己的座椅、操作台以及凝结其间的保护气体给卡住了,整个人像个造型古怪的大型摆件,还被糊了一身的水晶滴胶。

舱门外的人没有收到回应,他进来的时候动作好似就变急促了点。

崖会泉听见对方的脚步声与之前在机甲外相比,确实是有个很明显的加快。

明明大家都是人,也不知道凭什么沃修的眼睛就像更好使一些,周遭在崖会泉看来几乎纯黑的环境,却对对方动作不构成任何影响。

那人一进入机甲内部,就精准找到了驾驶位的方向,大步朝摆件一样的倒霉驾驶员走过来。

“他会说什么?”崖会泉猜他可能是卡得太无聊了,所以才会想些有的没的问题。

沃修会说原来你还没死,还是你竟然也还活着,又或者……这在对方看来是个绝好时机,只要对方在发现他还没死后补上一枪,就一切都结束了,域外联合会从此少一个心腹大患,反正这里就只有他和对方,对方完全可以之后回去汇报,就说,星盟那位自视甚高的崖上将却死于一场“星际交通事故”,把死得很好笑的头衔摆到他头上来?

动弹不得的人思维一不留神有些发散,等他把自己兀自按捺的念头都以己推人,试着套给了沃修。

崖会泉就终于发现,到达驾驶位旁的人来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做。

“哎。”良久,那人就终于说,“原来你把头发放下来是这样的。”

崖会泉:“……”

……什么玩意,神经病!

第25章 休战 【二更】崖会泉:休战合作似乎也……

光辉之翼有仪容着装要求, 成员一律短发,最高统帅崖上将不习惯让额头前面有刘海碍眼,一般会把额前的碎发全都后梳固定, 露出清晰的眉眼轮廓。

他对个人的打理就像他的战略制定一样,严谨,缜密,不落细节, 可以说是把自己武装到了头发丝。

曾经战场初遇时,崖上将认为对面的沃修队长战争期间还不忘染头,就沃修的个人形象进行了抨击。

后来,“个人形象”就被沃修自动加入了互怼菜单,下回崖将军再嘲讽他的头发,冷淡“问候”:“怎么, 你还没有去给自己的头发补色吗?”

沃修往自己的椅背上一靠, 和姿势规整的星盟指挥官对比鲜明, 他也不再对人强调自己的头发颜色是天生了, 只说:“没办法,比不过崖将军精致,每次出场前都还要精心打理一下头发丝。”

崖会泉攻击沃修染头, 沃修反嘲讽他精致,故意把一丝不苟解读成“十分注重个人形象, 对精致的追求延伸至战场”。

反正, 他们俩什么都能拿来抬个杠。

后来不知不觉,一旦对方身上哪里有了新变化,无论那变化有多细枝末节,他们就像在这种互杠中练出了一双专人限定的火眼金睛,总能第一眼注意。

……然而崖会泉就没想到, 在两人才刚进行了一次紧急迫降,像两颗球一样砸穿了不知名地域的防护层,不仅身处区域未知,周围环境危险级数未知,能否顺利与各自队伍汇合也是个偌大未知数的情形下——这人看起来是比他要好运一点,没受什么严重到影响行动的外伤。

却在扒一个铁皮罐头一样扒开他机甲舱门后,只对他说:“原来你把头发放下来是这样的。”

这什么毛病?

初次相见时讽刺了一下头发,从此就要记“头发”这个点一辈子,往后什么场合里都要优先看头发?

保护气体只填充在人的躯干与变形机体之间,替暂时无法脱困的驾驶员持续撑着他倾斜的操作台。

崖会泉浑身上下只有脸在气体之外,没有被裹进这个一言难尽的“滴胶”里。

尽管周围很黑,但他希望沃修那双莫名好使的眼睛能看清他的表情,明白该做点看头发以外的事情。

沃修也确实将他看清楚了。

很奇异,崖上将方才心里跑马似的想了一圈杂七杂八,在内心质疑死对头有病的话能凑出一篇小作文,从表面上看,却看不出他内心有多么丰富。

他的头发当然不是出于本人意愿放下来的,是人随机身一起震荡,他此刻又因为受伤而出了一身冷汗,散乱下来的碎发被汗水黏在额头,才强行给人换了个造型,打破了他身上一丝不苟的秩序感,让他看上去比平常凌乱。

但在浑身多处骨折,伤情重到都不需要调用医疗检测仪,能直接肉眼看出来的情况下,他面容竟仍是平静的——甚至因为宿敌半天没有动静,那张习惯冷淡的脸上还隐隐传递出点不耐烦。

沃修知道这人此刻应当看不见,这里的环境对对方来说过于光线约等于无,然而他在黑暗里单方面与崖会泉对视,发觉,这人即便看不见,睫毛上都挂着一点淌下来的冷汗,目光却也不散乱,在黑暗里静默把视线投给某个未知方向。

一看就是个哪怕自身处境再坏,也能始终保持一份冷静自持,无声审视周围的人。

“机甲暂时进入了休眠,精神场和人机对接指令都不能启用,我不能就这么把你从保护气体里放出来,不然,你会在气体撤离的瞬间失去支撑,可能造成二次伤害。”沃修在观察崖会泉期间,并不像崖上将内心质疑的那样是光盯着头发。

他其实同步评估了这边的机体损坏情况,进入机甲舱室后的第一件事是检查驾驶员是否还有意识,最先查看了崖会泉的受伤情况。

当然,他不会告诉自己的宿敌这点。

沃修只简单告知了崖会泉他为什么不能立即帮人出来,接着,他按着机甲的常规设置,在崖会泉的舱室各处转了一圈,很快找出这台机甲上配备的医疗舱,并确认医药箱里的物资也幸运的还算充足,能支撑起一场需要多处缝合的即时手术。

崖会泉终于从保护气体里出来,离开了那“三位一体”的禁锢区时,他几乎是无缝对接地被转送入医疗舱,接受了一场由敌人给他调试参数的伤势处理。

沃修在迫降的第二天拿他第一天讲话很少说事,崖会泉觉得这简直不讲道理。

整个迫降荒星的第一天,他不是因机体震荡而陷入昏迷,就是在因为手术期间的麻醉剂效果昏睡。

这一天,他人就没有多长时间是醒着的,就算偶尔醒来,也基本没精力跟谁谈天说地。

医疗舱帮崖会泉处理了所有狰狞可怖的严重伤口,消炎镇定药剂在他体内先后生效。

但有些伤势——比如骨折骨裂,这种放在古地球时期讲究“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伤,它们也并不是只靠一场手术,就立即恢复如初的。

想要让受损的骨头赶快愈合,需要动用大量专用愈合剂,还需要不少修复药水。

而且如果大量使用修复药水,人得连续十来小时在医疗舱里躺着,在还没有确定所处环境,也不确定能不能获得新的能源补给与物资补给的情形下,崖会泉主动选择术后一切从简,减少对于医疗物资及医疗舱能源的消耗。

这便也导致迫降荒星的第二天,他的精力是恢复不少了,能够与人互杠的嘴又变利索了。

然而,平常和沃修对骂兼互殴的人今天仅能互怼,没法互殴。

并且他还突然被宿敌塞了一张伤员床。

这出人意料的一招比对骂一百句都有用,直接把崖上将逼到哑火,让他在又好一会过去后,才非常生硬地说:“我能看出来这是伤员床,我是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沃修说:“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向你递出暂时性的休战合作提议,这张床就是和平橄榄枝的意思。”

“……”崖会泉就沉默了一下,感觉尽管沃修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但用床来当橄榄枝,也真不是寻常人等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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