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得见!”滕绫被震的耳膜疼,当然也回敬了一下自己的师弟,两人沉默。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最怕……此刻师姐安静不说话。穆禹轩本来鼓起勇气打算去找冷沦风商量,把事情告诉他的,可师姐思考了一会儿,却阻止了他。
一脸尴尬地穆禹轩时不时偷瞄师姐的反应,可看到的依旧是师姐沉默不语皱紧眉头的表情,想打破现在的僵局,可又怕惹到师姐,所以最后还是选择沉默是金的好。而滕绫一直在思考事情为何发展成这样,以及……她开口问了:“你什么怎么想的?”
“啊?”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穆禹轩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是问你怎么想这件事的。”滕绫翻了个白眼。
“哦,你说这事啊……”穆禹轩听到师姐的问题很简单,松了口气,可又看到师姐的眼神,又提心吊胆起来,坐坐好接着说:“肯定是因为我和小风是情缘,大帮会为了显示自己而安排的啊。至于怎么处理,我还是觉得和小风说一声比较好。”
“说是要说,可你怎么说?不管说不说,我觉得他都会误会。”以这段时间的观察了解,冷沦风不是那种你解释了就会让人省心的咩,完全是从里到外都麻麻黑的黑咩,绝对不蠢!这让滕绫突然想到之前从西域来的朋友说:西方人口中的恶魔是山羊模样的。真的说起来,冷沦风大概就是那个品种的羊吧,绝对不是憨态可掬的大绵羊。
听完滕绫的话,穆禹轩也突然想到冷沦风误会起来的样子,那副惹毛了能死你你还不知道咋死的样子,让他不寒而栗,千万不能得罪他,否则要被虐死。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穆禹轩实在没辙了。
“你要不先去试探看看。”滕绫咬了咬嘴唇,然后看师弟的表情则是……舍小家为大家,你舍身吧。
“怎么试探?怎么试探都会……”惹他不高兴,后面半句不说猜得到。
“笨!你舍身!”滕绫翻了娘娘式白眼。
“我不是和尚。”
……………………
孺子不可教也。
眼看相亲的日子就要到了,穆禹轩越发的焦急,因为得知消息当天他就立马飞鸽传书,可是没有回复,无奈只能直接跑到冷沦风的帮会,可得知他早些时候就因私事回纯阳宫了,去找就怕错过,只能干等,可这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回来。看着穆禹轩这么等,樱梨都觉得好可怜好难过,问穆禹轩啥事好直接带话,可穆禹轩觉得这事必须让冷沦风第一个知道,否则那醋坛子指不定会不会打翻,樱梨想想也是,就索性让穆禹轩先回去,等冷沦风一回来就让他去找穆禹轩。
相亲的日子到了,穆禹轩穿的很体面,换了一身干净素雅的浅蓝色暗纹的白衣,一头秀发搭理的非常顺滑披与后背,只留几束在前面并绑上简单的发饰,整个人看起来儒雅风流,温文尔雅。滕绫描述起来就是: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的良家大夫。
看着自己的穿着得体,仪表堂堂,穆禹轩也很满意,可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样子是去见心仪之人,那是乐得开心,可去见得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子,欣喜之色化为满面愁容。
“还是没见到他?”滕绫关切地询问。
“嗯。不知道他回来没有,知不知道。”简单的一句话,满满都是他的担忧,思绪万千之余,只剩下无尽哀愁。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莺雪站在门外,话语间顺势敲了敲门。滕绫看了一眼莺雪,他把往日的唐门套装换下,换上一套干净利落的衣服。准备好以后,莺雪和小鱼干叮嘱了几句,带着穆禹轩骑上了马,离开了帮会。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滕绫的心很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离开帮会后,莺雪一路没有和穆禹轩说过话,虽然他表情没什么波澜,但眼神中还是透露着些许忧伤,莺雪是个明白人,当然知道现在不管安慰什么都无济于事,而且事情才刚刚开始,就算心有所计,没等事态发展起来,他也不好随便下子。
两人各有所思之间,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莺雪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示意穆禹轩下马,那人领着二人走向湖边的小亭,亭里已有人在等候。
“等你好久了,代帮主。”一个眼角处有一条刀疤的男人走到莺雪面前,抱拳作揖打招呼,此时二人便看到了男子身后面容清秀,面容姣好的女子,她也随行了个礼。
莺雪和穆禹轩也向那二人回礼。
四人坐在湖中小亭,只有莺雪和那男人在说话,剩下两人默默不语,女子显然是有些害羞,而穆禹轩则是因为心事,一直心不在焉。
“到现在你还称呼我为代帮主啊。”莺雪给自己和穆禹轩各倒了一杯茶,随即饮了一口,虽然语气略带调侃,不过眼神里却露着不满。
男子好像故意无视一般,自顾自站了起来背对莺雪他们,看向远处,漫不经心地说:“哎,那人当初说走就走,留你独守空房,还要代管理帮会,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满满的嘲讽,让人听得非常不爽,趾高气昂居高临下地站着看着莺雪。
可莺雪却沉默不语,只顾喝着自己的茶,一抿再抿,直到那男子反而有些不高兴了,他才缓缓开口道:“难道你身为帮主连起码的礼貌都没了吗?人家姑娘坐在那里许久,连芳名我们还不知,你到底是不是来相亲的?”
男子明显感觉到气氛地尴尬,收起了高姿态,坐下以后换了一副表情,反而去挑逗莺雪:“当然是相亲,不仅他们要相亲,我和你也可以相亲一下。”
女子怕气氛更尴尬,先声自我介绍:“两位公子好,小女子姓喻名芳凊,凊乃清凉之意。”起身行礼,非常端庄有礼。
一直在神游的穆禹轩,就算反应再迟钝也感觉到尴尬,立马向喻芳凊回礼作揖,还没自报姓名,对方就先出声赞扬了一把:“您一定是穆禹轩,穆公子了。小女子听说过,您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有颗慈善善良之心,而且风度翩翩,相貌堂堂,今日一见果然……”说完,喻芳凊就又娇羞了起来,然后未免尴尬,主动问道:“不如,我们另寻他处闲聊,可否?”
看向莺雪,这时他才真的注意到,那男子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莺雪看,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其他,只觉得要是自己被这个眼神盯着,一定会想逃离,那是一种强烈渴望得到某样东西的眼神,非常的炽热。穆禹轩赶忙符合答应,领着喻芳凊往他处走去。
“只剩下我们俩了,你还要看多久?”莺雪此刻才露出犀利的眼神。
“看多久都看不腻。”男子一点也不为所动,依旧是盯着莺雪看。
“你!”莺雪虽然有些恼怒,但没打算继续和他理论下去。
“你为什么当年选择他?我们是双胞胎,虽长相不同,但是我能力绝对不差!你看看他,现在人不知所踪,下落不明,你一个人苦苦支撑何不到我的怀抱里?”男子退去了刚才的锋芒,转而温柔地握着莺雪的手,那份柔情换谁都无法抗拒。
莺雪没有躲开,只是停顿了一下道:“他在你脸上留下的疤痕,就足以证明他比你强。”
男子无法否认,脸上的伤痕的确是弟弟留下的,那个让父母和教主都欣赏自豪的弟弟。可当年的事,这个能干的弟弟却选择无能地一走了之,不留只字片语,便让莺雪独自承担一切,而他这些年也拒绝了自己提供的任何帮助,苦苦支撑。而时间和重任让男子不得不掩藏原有的温柔,变得心狠手辣,锐利锋芒,甚至还以别人的痛苦作为自己的快乐,可对于莺雪,他始终无法狠心,即使利用些事也要让他答应这次相亲,只为见他一面。
明白一切的莺雪,并没有推脱,他明白他的感情,明白他的付出,甚至明白他的用心,但是他就是无法回应他,因为莺雪心里真正爱的在乎的是男子的弟弟,那个一走了之,杳无音讯的大混蛋。
“卢法,我很想找个依靠,但是我不能,我必须等他回来,将一切交还到他手里,这是他失踪前,我答应过他的,我也相信他会回来的。”莺雪推开了卢法的手。
“好吧。”卢法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莺雪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