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76)

他的手又暖又轻柔,嘴唇柔软,而要开口就仿佛跟他索吻一样,沈令把脸埋在他撑在炕上的那只手上,乖顺地躺在被子里,抬眼看他,叶骁一张俊美容颜背着光,眼含深情,沈令一想到他的隐疾,不禁心内柔和地酸楚,又蹭了蹭他手掌,阖上了眼,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窈娘说过,沈令以前睡不着,长长一夜枯坐,独对红烛,而现在,他像只小猫一样,信任地靠在他身边,睡得恬静深沉。

他没忍住,俯身在沈令额上亲了一口,沈令没醒,只是往他的方向又靠了靠。

叶骁只觉得心内又甜又痒,恨不得立刻把他吻醒,但又心疼他,叹口气,亲亲他的头发,聊作慰藉。

第二日一早起来,叶骁问他今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沈令摇摇头,叶骁捏了捏他耳垂,柔声道:“那就早些回来,我要和你说那个好消息。”

不知怎的,沈令心内一荡,忙低头应了声是。

待他走后,叶骁把昨日蓬莱君传来的信仔仔细细又看了几遍,哼着小曲儿,翻出来一样拿小玉盒装的东西,放进荷包,溜溜达达去了趟城西的金匠铺子,交代完毕,悠然回家,要五娘今晚别让人过来主房这边。

五娘抬头看他一眼,他无辜回看,女子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一句话没说,只给了他一个特别懂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轻轻一击掌,各自垂头窃笑。

沈令记着叶骁的话,早早回府,吃完饭刚放下筷子,叶骁就黏了过来。

沈令低声道:“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么?”

“蓬莱君告诉我了……”

“他啊,告诉我怎么让你欢愉的法子了……”

摸索着伸手抽了他发上牙簪,握了沈令满把浓黑长发,叶骁俯身而下。

“我再也不用忍了。”

嗯,他脑子坏了才会觉得叶骁某方面有问题。

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沈令艰难地撑起身体穿衣,冷静地把自己从头骂到尾。

沈令穿衣的手可疑的一顿,面上飞起微弱轻红,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刚穿好亵衣,叶骁披着头发端着早饭走了进来。

沈令穿衣服的速度加快了一倍。

叶骁把饭菜摆好,对他笑道,“昨晚沈侯居然都没管我是不是散着头发睡觉的。”

被他这么一说,沈令才惊觉昨晚两人都是散发,他看着叶骁一头乱发,低声道:“谁让叔靖惑人太过。”

叶骁不服:怎么忽然我就演上妖精了?

沈令抿唇不语,给他梳好头发。两人吃饭时候,刚端起碗,不知怎的,对视一眼,各自一笑。

叶骁侧头看他,忽然笑了笑,他说阿令,你知道么,我昨晚第一次,没想着身下这人我好喜欢,我要杀了她。

沈令怔怔望他,他执起沈令的手,俯身也在他指尖一吻,“阿令,我想清楚了,你和瑶华不一样。我对瑶华,是少年仰慕,她就像是我的一个梦一样……所以我可以放她走,但是你不一样,我对你,是情根深种……”

他又俯低一些,深灰色的眸子凝视着沈令,“我大抵是不会放你走了。你现在若要离开我,我可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来。”

沈令心中就像被蜜溢满了一般,他无法抑制地揽过他颈子,在他面孔上一吻,柔声道:“我知道。”

两人又挨头并肩地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换了衣服,从房里出去,碰到五娘,她只上下打量他们一眼,似笑非笑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沈令,搞得沈令十分讪然。

第三十三回 清秋阳(下)

叶骁回来,灿灿就按照预定计划,带着羽林卫里身手最好的两个前往耿虎之前招认的阿衮河匪徒所在的老窝木错谷去调查。

羽林卫的首领向他报告,说昨晚依然有人窥视,他推测是之前七月三十来的第三批人,远远监视并未接触,也没什么异动。

叶骁点点头,缓步出门,看到县衙后院斜对过正有人搬家,正往里抬八分满的米桶和绑了红布的簸箕扫帚,看他路过,喜滋滋地问好。

“……”叶骁唇角含笑,淡淡颔首回应。

他去秋市上逛了逛,顺手买了几样东西,便回到自己铺子。铺子里人山人海,他到后院雅室,看到桌上有个纸包,里头十文钱,掌柜告诉他是阿菩昨天送来的,他点点头,把这十文钱收到了一个小匣子里,伙计叹了一声,道,阿菩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掌柜瞪了小伙计一眼,“磨什么嘴皮子,库里东西还没点完呢,赶紧干活儿去!”

叶骁却颇有兴趣,让小伙计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原来阿菩却不是刘屠户的正头娘子,她是刘屠户从她丈夫手里典过来的。

阿菩的丈夫是个牧户,去年遭了灾,没办法可想,就把阿菩典给了刘屠户一年。刘屠户出了名的鄙吝,镇日家跟城里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没人愿意把女儿嫁他,今年四十来岁,眼瞅着要往五十去了的人,着了慌,但是又娶不到亲,他人又鸡贼得厉害,最后就典了阿菩,现在眼瞅着还要五个月典期就要到了,阿菩的肚子平平,他待阿菩就越发的苛刻,只觉得自己这一年的典妻钱算是白花了。

小伙计十分愤愤,说阿菩到了刘家,起早贪黑的干活,那点典妻钱刘屠户连个帮工都雇不到,还左嫌弃右嫌弃的。

那阿菩说的两岁的孩子,就应该是她和真正丈夫所生的孩子了罢。叶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在铺子悠悠闲闲地喝完茶,款待了几个来买货的大客商,叶骁下午回去县衙的时候,天气正好,日头暖而不烈,后院一片安寂,只能隐约听到前头县衙整修的声音。

他看到沈令从李广屋里出来,眉头微皱,似有心事。

听到他脚步声,沈令抬头,展颜一笑,“叔靖。”

“他怎么样?”叶骁快走几步,到他身侧,忽然柔声道,别动。然后伸手从他发上摘下一片细小枯叶。

“虚得很,一天里醒不了几个时辰。”

叶骁点点头,两人一起进了房,“还是觉得他眼熟么?”

“嗯,还是,但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实在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叶骁坐到榻上,“但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今儿斜对面搬来的人、刚我回来挑担的卖货郎,都是来监视的,啧啧,阵仗比我都大。”说着说着,他忽然孩子气地愤愤不平起来。

沈令觉得他这样子太过可爱,不禁伸手去捏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拽到怀里,撒娇一样咬了咬他的颈子。

“你别……!我一会儿还有事……”沈令半信半疑地推推他,叶骁埋首在他颈间,牙齿叼着他喉结那块敏感皮肤,模模糊糊地道,我就摸摸,不碍事。

两人昨晚得了趣,正浓情蜜意的时候,被叶骁软腻舌尖咬住耳垂的时候,沈令身子一软,伏低身子,心里想,他这么可爱,就随他去吧。

八月初五,灿灿回来,带回来一张地形图,沈令一看,罕见地皱了皱眉。

不得不说,阿衮河这帮人可太会选地方了。

根据灿灿的侦查,木错谷确实是阿衮河土匪的老巢,此地极其易守难攻。

背靠绝壁,三面环山,两边峭壁夹道,小径只够两人并肩通行。

两边岗哨极严,最后只有灿灿一个人能潜伏靠近,但是也只能大略看个大概。

据她推测,谷里有山洞,只怕另有暗道和水源,下毒放火这两条路基本绝了,而想要从峭壁上降下,能做到的恐怕只有开了“昆山碎”的叶骁。

而且据她观察,木错谷里大概只有五百来人,这也就意味着,其他一半的人分散在其他耿虎不知道。没有说的据点里,极难一网打尽。

而且木错谷位在塑月、荣阳、北狄和北齐四国交界,这也就意味着,很难动用大军剿匪——大军一动,土匪望风而逃是其一,其二是北齐也就算了,北狄和荣阳这两个强国都和塑月的关系相当微妙,你把大军往边境调,换了谁都不信你只是单纯来剿个匪啊!

叶骁表示,我们开片不行,跟荣阳北狄一对一都难,一打二那得做梦。

沈令拿着地图,表示自己要想一想。

他把自己关进书房,拎着地图冥思苦想了一天,出来的时候,跟叶骁说,我大致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等秋市结束,咱们俩再去一次,应该就能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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