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113)

见他面上神色变了数变,冯映给他斟了杯茶,道,沈公请坐。

沈行坐下的时候,面上已神色如常,他嫣然媚笑,听着冯映慢悠悠地道:“看起来,鲁王殿下打算把沈公当做弃子了。”

沈行不恼,只苦笑着摇摇头,唉声叹气,“为人奴婢,主子要扔,我也没办法,正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从本来最担心的是冯映杀他灭口,但是刚才一听冯映的话,他立刻明白,事情还有转圜的机会。

“沈公明月误照,何不弃沟渠而就金台呢?”

“奴婢愚昧,敢听殿下教诲。”

“赵王年幼聪颖,仁慈良善,当为良主。”

他怎么知道自己其实是要让赵王上位的?沈行听得心头一跳,面上浮起媚笑,“赵王黄口小儿,不能当此重任,但若是殿下,奴婢愿效犬马之劳。”

冯映摇了摇头,“我啊,对这个王位没兴趣,我也做不了。”他看向沈行,漆黑眸子清若寒冰,“曾为娈宠,兄弟□□,我能不身败名裂就不错了,遑论九五之位?何况……”

他凝视着沈行,慢慢地道,“当年所伤,我不能人道,无法生育,不然为何至今不娶?”

沈行面上的笑忽然就沉了下来,他咬着右手拇指的指甲,一缕血沿着指缝渗下来,他兀自不知,过了一会儿,才极慢地道,“那,殿下要什么?”

“我要鲁王那禽兽死。”冯映冰冷地道,他一张秀丽清绝的面孔上毫无任何表情,“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碎尸万段。他怎么杀害我的家人,我就要他怎么死。”

沈行定定看了他片刻,嫣然一笑,道,好,奴婢全依了殿下。他笑吟吟地道:“是啊,他们所有人都要死。那些欺辱过我们的、凌虐过我们的,那些能救我们而没有伸手的,所有的所有,都要死。”

“全部都要死,一个都不留。”他笑着,用天真的语气温柔地说道。

沈行从冯映房中退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横波一身骑装,往这边过来,他行过礼,咬着腕上麝串笑道,“大人昨天好无情,可吓坏我了。”

横波只睨他一样,哼笑一声,“流血流汗的都是我,你有什么好累的。”

沈行也不恼,笑吟吟给她让了路,背对着她,柔声道:“大人,接下来,可真就要分开啦。”

“哦,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一趟北齐。”语罢,他嫣然回头,笑看横波的背影,“你看,我就不会问大人要去哪里。”

横波没有转身,她似乎笑了一笑,继续前行,两人错身而过。

沈行看了一会儿,唇角一勾,悠然离开。

当天,横波和沈行各自离了山南关,正如她向显仁帝报备的,向流霞关而去。

冯映也启程,却不是往他王府所在郡城,而是向木错谷的方向急奔而去——

——山雨已至,风摧楼台——

中部黄金台 (完)

中部完结啦,让我歇一歇,中间让我去更几个耽美短篇开凑个数~

第五十一回 断长戈(上)

下部为君死

第五十一回断长戈

十一月初四,有一小队人马离了列古勒,往克衡郡而去。

十一月初五,一支戒备森严的小队从流霞关出发,前往克衡郡。

十一月初六,流霞关整队士兵出关,准备冬训。

同日,一队千人兵马,离开了荣阳浦山关。

“符青主还是上钩了。”接到情报,沈令看着面前大案上的地图,一挑眉,面上一股锐利森然。

他料对了,他这个饵故意抛得又快又急,符青主根本来不及请战,没有虎符,他能调用的军队只有自己的部属。最多不过一千五百人的人数,符青主只能集中兵力一次斩首。

鹰扬关乃是叶骁旧部,沈令可以凭叶骁虎符让他们装作戒备荣阳。流霞关不听沈令调配没关系,反正他们这个时候确实要进行冬训,沈令就顺势制造了“流霞关假借冬训之机,实则要出兵克衡郡”这个假象。

而此时,符青主的情报里“沈令”和“叶骁”一个在流霞关,一个在列古勒。他们必定要先行汇合,那,最适合他们汇合的地方,就只有——

“——北齐临河。”符青主看着面前巨大的沙盘,指向了介于北齐与塑月边境的一个小点。

“沈令先到,随后叶骁,然后是流霞关士兵。根据回报,他们两个加在一起只带了百名左右兵士,意图装作剿匪,让我们放松警惕。”沈令行在沙盘上挪动着棋子,“机会只有一次,我们需要悄悄穿过塑月领土,在他们抵达临河,并未与大军汇合的时候截杀,一击即退,这样没有把柄,还可以嫁祸北齐,让他们和塑月边衅再开。”

符青主点头,转身要出去,却被沈令行叫住,“青主,你留下。”

“元帅?”

“我去。”老人昂首挺胸走了出来,“我的侄儿,又在北齐,我去吧,该了结了。”

符青主神情复杂地看了看面前的老者,犹豫了一下,最后微微躬身,应了一声,“是。”

十一月初八,万事皆宜。

天还未亮,叶骁就精精神神地爬起来,兴高采烈地——开始穿裙子。

沈令在旁边牙疼地看着他。

这次引诱土匪,需要有人穿女装扮做女眷,除了灿灿,还需要一个,然后叶骁就表示,穿裙子这事儿非我莫属。

沈令一边听着他嘟囔着“裙子真好看啊,一直想穿一次啊”这样的话,一边觉得哪里不大对……

正系衣带的叶骁一瞪眼,表示哪里不对了?纯爷们才敢于毫无芥蒂地套上裙子。

粗鲁地把牙色长裙往上拽,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沈令,“再说了,孤王男人都艹过了,还算不得真汉子么?”

“……”沈令瞅了他一眼,冷冷笑了一下,闪电一般飞快出手,拉住他裙上衣带,用力一抻——

“哎哟我艹!沈令你松手!勒死老子了!”

折腾一早晨,里头软甲,外头女装的一套行头总算给他穿好。头上戴着顶云髻假发,沈令给他上妆,给他描了入鬓的黛色长眉,绘了鹅黄斜红,点上正色口脂,两颊花钿,他一身牙色长裙、白色襦衫,外头罩着胭脂色半臂,这一身娇艳女装与华美妆面衬着他那张俊美面容,居然毫不违和,反而有一种以女子来说英气,以男子来说婉丽的艳色。

他服了暂时变声的药丸,转过头来对沈令嫣然一笑,眉眼眯起,小袖掩唇,刹那之间眼波流映,妩媚艳丽不可方物,沈令心中一荡,忙扭过脸去,叶骁却硬把脸凑过来,一把柔嫩声音撒娇似的道,郎君,奴家好看么?

……这玩意儿能好不能好了?沈令面无表情,心内咆哮,要把他推开,但指头绵软,充分展示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叶骁婉转一笑,腻在他身上娇滴滴扬起面孔,沈令以为他要吻过来,不自觉地把脸转回来,哪知叶骁只在他脸上柔柔地吹了口气,点了点自己娇艳欲滴地红唇,笑道,污了妆就不好了。

被他小小地戏弄了一下,沈令定定看他片刻,忽然俯身在他耳边道,“你怎么都好看。阿骁,你若是个女子,这幅样子在我怀里,既算我是个宦官,我费尽心机,用尽手段也要娶你回去,守着你,不让人看了去。”

他声音本就好听,现下在他耳边呢喃,低沉诱惑,让叶骁浑身一紧。

正所谓老实人调情,要么特别蠢要么特别撩,很显然,沈令不是前者。

看叶骁耳根微微泛红,沈令略略起身,指尖从他嫣红欲滴的唇上轻轻掠过,沾染艳色的指尖轻轻按在自己唇上,沈令一笑,复又俯身他耳边柔声呢喃道,“先欠着。回来还。”

……不能随便招惹老实人。叶骁想。

语罢,他起身,端详了叶骁片刻,摇摇头,把他发上金簪拔了,换了支白玉簪,鹤羽形状,簪头云纹,玉质温润,毫无杂色,宛若羊脂,极是雅致清逸。

他低声道,这样才好,伸手把叶骁扶起来,亲手给他罩上猩猩红的羽缎面狐狸里大氅,扶着他的手,向门外走去。

叶骁对他一笑,眼波婉转,面带薄红,对他娇嗔一声:“沈郎,奴家去也……”

第五十一回 断长戈(中)

沈令行四十五岁之前,有一个令人钦羡的人生。

他是北齐百年名门世家嫡出长子,出身将门文武双全,十九岁上中了二甲进士,娶了座师的独生爱女为妻,一举得男,授了外官,整季斐然,三十岁不到当了刺史,总揽一州民军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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