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焰柔:“若不是为了你,我早买凶打断这个负心汉的腿了,让他不要脸,让他成亲生孩子!”
谢辰回想往事便想笑,从前她太傻,蒙焰柔两口子又太损。
…
蔺长星收到谢辰的字条,高兴得折断了一支紫毫笔,关上书房的门,手舞足蹈了好一会。
今早见到江鄞时,他就有预感,谢辰很快就要把自己介绍出去了!
这感觉不一样,虽然还是偷摸相处,可一想到除了他与谢辰之外,还有人知道他们的感情,他心里就踏实。
他也想见她的朋友。
他最羡慕的便是蒙焰柔与江鄞,旁人都道江鄞惧内,去广云台谈公事都得向夫人请示,由夫人陪着。
可谢辰告诉他,江鄞因为蒙焰柔,自小便不与旁的姑娘多说一句话。与其说是蒙焰柔把他管成这样,不如说是江鄞告诉蒙焰柔,你可以无理取闹,可以上房揭瓦,我都喜欢。
从娃娃亲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亲,夫唱妇随。
蔺长星简直是嫉妒了。
他也想满京城笑他惧内,因为他的夫人只会是谢辰。
谢辰向朋友坦白,说明对他满意,才有这一步的安排。
谢辰或许,不,是一定越来越喜欢他,就像他越来越喜欢谢辰一样。
他们俩虽非青梅竹马,但占了个情投意合也不错。
赴宴这日,蔺长星早早沐浴梳洗,哼着南州小曲换好衣裳。
他正默背开场白,想着不能给谢辰丢人,便听木耘在屋外通报:“世子爷,表小姐又来了。”
“什么叫又啊!你这奴才会不会说话,本小姐都多久没登门了。表哥——!”
蔺长星瞬间觉得自己双耳失聪,跟着像是瘀血堵在胸口,再是失明继而失声。
救命!
贺岚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第36章 腼腆 到底是怎么拿下谢辰的
贺岚推开木耘, 山大王一样闯进去,深嗅一口, 实不相瞒,她就喜欢表哥屋子里的梅香墨砚味。
在不知道蔺长星与他哥同流合污看不雅话本前,她对一个喜爱提笔写字的男人,崇敬不已。
唯一大煞风景的,便是她那倒霉表哥拉着张臭脸,咬紧后槽牙望过来,活像自己欠了他的债。
偏他模样生得好, 修眉俊眼,眸光澄明。便是这样幽幽地看着人,也是温润斯文多些,不叫人害怕,反惹得人想作弄他。
他看上去打算出门, 一身藕荷色云纹长袍, 玉带束腰, 腰间别了把水墨折扇,坠了块特殊的墨黑玉佩。
总之, 养眼, 好看!
蔺长星是个衣架子, 穿什么衣服都穿得比别人好看。相比而言自己亲哥最爱花枝招展,常常锦衣金靴, 太俗气了。
贺岚饱了眼福, 假装没看见面前人的怨念, 笑盈盈地道:“表哥,你离京这么久,还不想人家吗?”
“想你。”蔺长星勉强挤出微笑, 半开玩笑道:“想你离我远一点。”
“干嘛呀!”贺岚一跺脚,撒娇道:“你再这样说话我不理你了。”
蔺长星求之不得,心道慢走不送。
“申时末了,没见过黄昏到别人家做客的人,你是来我这蹭晚饭的?”他没好气地指着外头:“我这没有,你走快点,我娘那边兴许还没开饭。”
“你没备饭就对了,走吧。”贺岚高高兴兴地挽住他说:“我亲自来接你,我哥明日生辰,特约你去喝酒。”
“……”
蔺长星大感疑惑,将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忍住崩溃,问:“明天生辰,今天喝哪门子酒?”
贺岚又自觉地挽上:“明天客来客往,烦于应酬,哪能出得了府。你别怕,今晚没几个人,都是我跟哥哥的亲朋旧交。你不认识的,我给你介绍就是。”
大楚虽民风开放,可贺岚因为东阳侯府的家规严,加上她年纪小,鲜少能晚上出门。
也就每年哥哥过生日,无论如何都会说服爹娘把她带出来热闹热闹,因此贺岚今日心情极好。
“打住。”心情大不好的是蔺长星 ,他头疼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哥哥说怕你备礼物,我来就是监督你不要准备,咱们小一辈的不兴送来送去。”
我还给他准备礼物?
想什么美事呢。
蔺长星捏着眉心坐进太师椅里,“在哪儿喝酒?”
“泓徽楼。”
“……”
成,全赶到一起去了。
贺岚最终也没能把人一道捎过去,只好不甘心地离开王府。到了泓徽楼便告状:“哥,表哥说他约了别人吃饭,推脱不得,要吃完再过来。”
贺裁风懒散地抱膝坐在席上,眼珠子亮晃晃地转了转,低头窃笑:“哦,那他可要晚了。”
贺岚气鼓鼓道:“他说会晚得很呢!让我们不要等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像往年一样。早知道提前告诉他好了,不知道是什么朋友这么金贵,还推不了。”
贺裁风越听越忍不住,捂住嘴笑,可是打鸣般的声音还是往外露。贺岚目光惊恐,与好姊妹们面面相觑,一度以为她哥哥被鬼附身了。
少蔺长星一个不少,往年就是他们几个玩得好的一同行酒令喝酒,尽兴再上画舫游湖,投壶斗鸡,什么好玩玩什么。
等到子时散场,回府时基本上就是第二日了——贺裁风的生辰日。
贺裁风年年这么过。
他知道蔺长星会去见谁。
此时,东楼对面的西楼里,蔺长星刚赶到,用折扇遮住半张脸,左顾右盼地到了约定的雅阁前。
门前有小厮候着,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去。
本想着这样的碰面,事关终身,两方定是拘束而严肃的。江鄞与蒙焰柔作为谢辰最好的朋友,免不了要叮嘱交代他几句,他必须留下老实可靠的印象。
他轻抖了抖宽袖,挺胸抬头,拿出了自己最高昂最精神的面貌。
轻步进去,这雅间置得雅极了,墙上挂着镶宝石的短刀,几幅字画选得也妙。书架上摆了半架子的书,新旧皆有。
架子旁是个半人高的绯色大花瓶,插着各色花卉,一派古朴华贵中又新鲜清新。
想是他们谁的私厢,常年包下留着请客吃饭。
他跟贺裁风本也商量过,打听价钱后,没舍得花这个银子。贺裁风目前是真穷,他纯粹觉得没必要。
蔺长星刻意缓缓观赏,待心情平复下来,才深吸一口气,绕过蜀绣屏风,面见众人。
他又想错了——
不仅没人跟他拘束且严肃,显然都不是十分急等他到。
三个人趴在窗前,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楼下中庭处,借盏月色留凉风,有不少人在下头。
蒙焰柔道:“这肯定是老大养的那狐狸精,瞧那样子,腰跟没吃饭一样软,屁股也不怕把腰扭断。”
江鄞咋舌道:“人来人往,你哥哥好大的胆子,就不怕让人看见?”
蒙焰柔怒:“不要脸的混账,他自己个儿不要脸,我们蒙家上上下下还要脸呢。”
谢辰客观地品道:“这外室模样还不错。”
“扬州来的瘦马!”蒙焰柔早让人查过,“要不能把我那没出息的庶兄勾得魂不守舍吗?”
“瞧瞧江鄞,见着人正脸,眼睛都看直了。”她一脚踹过去,没使力气,反而掐腰笑了。
谢辰故意打趣:“别说江鄞了,我都心动。”
江鄞嚷嚷起来:“哎!四公子,谁心动了啊,反正我心不动。”
蒙焰柔笑:“怎么,跟了我你心死了?”
“放屁,老子不是心死,是死心塌地。”
蔺长星“噗嗤”声笑出来,不为别的,他看见谢辰翻白眼了。
这两口子,可太能腻歪了。
谢辰转过身,两日半未见,深深地与他对望一眼。
她静如秋湖的眸光里,温柔而缱绻,隐着笑意。
蔺长星暗叹,无论与谢辰在一起多久,每回见她,总要失态。
“世子来了!”江鄞见蔺长星站在屏风旁,热情请他入座:“怎么进来不吭声,方才听到门响,我还当他们上菜呢。”
“江大人,江少夫人。”蔺长星坐下前客气拱手,“初次共宴,还望指教。”
“你会不会说话!”蒙焰柔故意闹他道:“喊姐姐跟姐夫。”
前半句话把蔺长星镇住了,正懵着,后半句话又让他笑了出来。他不大好意思这样喊,求救般地看向谢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