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奶狗世子后(21)

作者:付与疏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只是怕三哥公务繁忙,饿着自己。在哪儿吃的?”谢辰将书收起来,不经意地问了句。

“妹妹长大了,知道关心三哥。”谢潺笑笑,问她:“听人说你在这等了半个时辰,找我有什么事?”

谢辰见他不答,眉梢微挑,点头说:“确有一事相求。”

谢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心情颇好,坐下问:“兄妹之间,什么求不求的,跟三哥说说什么事。”

谢辰并不客气,“若要让人进大理寺牢房探监,三哥可方便办?”

谢潺没想到她会提公事,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住,绷住脸问:“大理寺里的囚徒,谁与你沾上关系了?”

谢潺五官冷硬锋利,眼睛狭长嘴唇略薄,不笑时冷飕飕的,让人发怵。

谢辰不怕他,“并非是我,东阳侯府的小侯爷想去探视。他的朋友求到了我这里来,我便来问三哥方不方便。”

“哪个朋友?”

谢辰被触及心弦,愈发平静,反问:“怎么,三哥连我也要审?”

谢潺听了这话,想到谢辰难得张口,退让道:“东阳小侯爷这样的身份,知根知底,放进去不怕出乱子。既然你来找我,你说吧,他要见谁?”

“盛匡。”

“谁?”谢潺提高音量,直接站起身,颀长的身影遮住光,投在谢辰身上。

谢辰不解他的反应,却还是重复一遍,“盛匡。”

谢潺脸色难看几分,甩袖站到窗边去,语气冷硬:“贺裁风要见盛匡做什么?”

“送些书和衣裳,说几句话就出来,若三哥不放心,让人旁听就是。”

谢潺沉思良久,避开谢辰的目光,“若是盛匡,不行。”

“盛匡何罪有之?”

谢辰看向谢潺,平静向他陈述:“盛经年去岁因收受贿赂、卖官徇私畏罪自尽,其子盛匡被视作从犯,压入大理寺候审。然盛匡乃东宫右卫率,与其父不和已久,与之同党的嫌疑甚小。其罪因证据不足,一再被搁浅,至今未有定论。这样的一个人,宴京都快将他忘了,哪日放出来也未可知,如何见不得?”

谢潺听她长篇大论,就知道她有备而来,头疼得慌:“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规矩,此人暂时没有被探视之权,不方便让人进去。”

谢辰不依不饶道:“若是方便我还来找三哥做什么?又不是劫狱,不能通融吗?”

“盛经年犯的是死罪,就算盛匡并非同党,本也该祸及家眷。陛下虽仁德,可你以为盛匡那么简单就能出来?”

谢辰安静片刻,拖着尾音唤他:“三哥。”

谢潺不让步,瞥她一眼:“若我今日不应呢?”

谢辰抿唇不说话了,将手上的书卷“哗啦”翻过两页。

谢潺愤怒地想,到底是哪个滚蛋让他妹妹来对付他。

第18章 上门 把他自个儿卖得干净

“既然三哥这样不讲情面,”谢辰笑了下,语气里带上女儿家的任性:“那我明日就带上大嫂二嫂,去看看三哥的别院里……住着哪位美娇娘。”

谢辰最后一句的咬字又轻又缓,谢潺却瞬间抬起头,冷声喊道:“辰辰。”

谢辰笑意不减,替他添上茶水,“三哥,从小到大我求过你几件事?我已经答应了人,你若不应我,难不成让我求去太子,求姑母?”

“我看啊,便是求到陛下那里去,他也没你这么难说话。”

“孩子话。”陛下若重提此案,盛匡的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

谢潺将谢辰倒的茶端起来,喝了几口,冷着脸道:“罢,明日申时,你让人过来。送进去的东西不许多,一炷香内必须走。”

谢辰含笑点头,“多谢三哥。”

她人走到门口,谢潺突然反应过来,将白玉杯盏重重往桌上一置,太阳穴刺痛不止。

“辰辰,你告诉我,求你办事的朋友是何方神圣?”

他方才自乱阵脚才会被谢辰套住,这会子回过神来,谢辰的手怎么可能轻易伸到别院里去。

若她真知道了,以她的性子,绝不会这样说出来。

谢潺懊恼下兼着好奇,他这妹妹性子寡淡,何曾有为哪个人,这样费尽心思的时候。

谢辰停住脚步,回头道:“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朋友,我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三哥,给了我莫大的意外。”

谢潺被她说得心梗,“忙你的去吧。”随即又追加一句:“暂时不许跟任何人讲。”

谢辰头也不回,“放心。”

她本是套谢潺的话,若猜错,托口玩笑话便过去了。没料到不仅压中,三哥的反应还这样大。

那女子想必身份特殊,否则不会这样被他养在外头,不与家里人说。

谢辰原想多问,但今日已经惹恼了他,也别指望再问出些什么。

谢辰走后,谢潺呆坐在厅里,下人掌上灯,一屋的烛火阑珊。

这么拙劣的小花招,偏偏跟别院那位扯上关系,他就分辨不出。

此事被谢辰知晓是个麻烦,他不担心谢辰乱说,可是隐私被人揭开的滋味,终究让人不安。

想到方才从别院回来前,她微微有些纳闷地问,“三爷今晚不宿在这里?”

往常谢潺只要过去吃晚饭,夜里便不会再走。

谢潺停下脚步,问她:“你想吗?若想,我便留下来陪你。”

“三爷自有安排,哪里轮得到妾身多舌。”她垂首道,盘起的发髻下雪白的脖颈,诱人的弧度延展进鹅黄的上襦里。

这话说的没有破绽,然而,他却听得不高兴。

谢潺烦闷地捏着眉心,盛匡……但愿贺裁风那小子安分些。

次日申时,贺裁风外罩一身黑衣,头戴垂纱斗笠,身背包袱,左顾右盼地进了大理寺。

“盛兄!”他由狱使带到里头,在牢门外蹲下,左右打量后放心许多。

盛匡住的这间牢房足够宽敞,左右都不曾关押犯人,安静清幽,也算干净。

盛匡看上去除了头发杂乱显得颓废,没有太大变化,也不像受过刑的样子。

盛匡躺了半天,才意识到来人是看他的,翻身而起。见是贺裁风,愣了下,急着坐到门前,“裁风,可是阿染有消息了?”

贺裁风将装着书本和吃食的包裹拆开,里面的东西狱使已经细细检查过,他一一递进去。

抱歉地摇头:“自从你让人传话,让我寻到她妥善安置,满京城我都寻遍了,人没找到。”

盛匡在抄家那日入狱,今上仁慈,不祸及女眷,当时盛染还在家里。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父兄不在,众叛亲离,盛染一个姑娘很快便流离失所。

他进牢后不久,有人告诉他盛染不见了,他才传口训出去托人去寻。

后来案子开始审讯,他自顾不暇,连传信途径也被斩断。

盛匡嗫嚅半天,终是将不忍心说的话说出口:“那种地方呢?会不会,被卖过去了?”

树倒猢狲散,盛家被抄,父亲自尽,他又被关在这里,轻则流放,重则秋后问斩。

一个未出阁的女流,谁都不愿揽麻烦,只会……欺辱和压榨。

“我是猜她在那种地方,可大大小小的玩乐之地我都去过,连个相似的都没有。”

盛染貌美,若真被卖进那种地方,怎么都不至于被藏着掖着,让人寻不到。

“她不会……”盛匡精神倏地崩溃,跪在贺裁风面前:“小侯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再帮我寻寻,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若寻不到她,等我到了下面,怎么跟我娘交代。”

贺裁风急得伸手去扶他,然而栏杆挡着,他只能放弃:“盛兄你别急,我帮你继续找。她定是躲在哪里没露面,你放心,宴京再大我都会找到她。”

贺裁风不敢说,若盛染已经不在京城,又怎么办。

但盛匡岂会想不到这一层,现在这样哀求,无疑是将他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

盛匡跪行大礼,郑重地给他磕了个响头,伏在地上道:“小侯爷大恩大德,盛匡无以回报,来生定为贺家做牛做马。”

贺裁风是哭着回到马车上的。

蔺长星坐在车里等他,看他脱下斗笠后满脸的泪,吓了一跳,仓惶问:“怎么了,他在里面过得不好?人出事了?表哥你说话啊。”

贺裁风边摇头边哽咽道:“盛家人生离死别占了个尽,盛匡活不久了,盛染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我什么都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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