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笑笑,“你求我啊。”
乔荞气得面目扭曲,站起来将风筝往地上一摔,“简直岂有此理,不放了!”
不放归不放,撒娇归撒娇,系统默默用冰冷的机械音倒计时,给她施加压力。
乔荞没硬气多久,又垮了小脸扑过去跨坐在他腿上,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晃,“哎呀,月淮风,你给我放嘛放嘛,求求你啦~”
他唇角笑意更浓,整个人像被三月春风吹开的桃枝,却还是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哦,今天这么乖,那叫几声哥哥来听听。”
倒计时马上就结束了,乔荞只能捏着嗓子娇滴滴喊了几声风哥哥,热气扑在他脖颈上,他只觉手腕那细线已经烫得要烧灼穿皮肤,又刺又痒。
那东西果然会乱人心智,心越动,攀爬的速度越快。
他不管不顾,掀开半阖的眼帘看她,看她近在咫尺的唇,放任杂念侵蚀。见她咬牙切齿一副屈辱的样子,又瞬间破功,噗呲笑出来,“好,去放吧。”
乔荞哼一声,快速跑开,月淮风整理好被她弄乱的衣襟,认认真真施了引风诀。
周围树叶沙沙的响,乔荞裙角也被吹起来,她站在谷场正中叉腰大骂:“月淮风你个老男人老变态!臭不要脸!我呸!”
月淮风脸一冷,风停下来,乔荞又挥舞着四肢跑过来:“啊啊啊,我错了,风哥哥最好了,风哥哥英俊潇洒、慈悲为怀、善解人意、美若天仙、虚怀若谷……”
他维持着原本的坐姿不动,等她跑到跟前才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风哥哥,是月哥哥。”
乔荞能屈能伸,做事有始有终,蹲在他身边乖乖点头:“好,月哥哥。但如果到时候我叫顺口了,过两天去了净月台,又像上次那样在别人面前叫错你的名字怎么办。”
月淮风倾身凑近她的唇,吐息滚烫:“那,你又要挨罚了。”
乔荞斜眼瞪他,他轻笑着躺回椅背上,“还会叫错吗。”
“哈。”她翻了个大白眼,“我看你巴不得我叫错吧!”
这倒是事实,月淮风心想。
第33章 且等着吧
月淮风如今是昆吾门掌门身份, 要去净月台,也必须得带上新夫人。
要出去见人,就得打扮漂亮些, 乔荞不能再穿普通的弟子服。
小翼峰住过两代掌门, 两三百年来掌门密室里也攒了不少好东西,月淮风随意翻看过,弄来一箱崭新的衣裳,让乔荞自己挑选。
半人高的大木箱子摆在软榻前的空地上,月淮风坐在榻边喝茶,看乔荞小仓鼠似的半个人都钻进了箱子里, 只剩两只小脚在外面够也够不着地。
翻了半天,乔荞终于选中一件,兴致勃勃抱到屏风后面去换。
月淮风装模作样拿了本经书看,好像等她换衣裳的功夫能耽误他多大事, 有多不耐烦似的,其实这会儿眼睛都快粘到屏风上去了。
乔荞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跳出来,“当当当当!看!仙女!”
月淮风漫不经心抬眼一瞧, 险些从榻上跌下去。
这是什么衣裳,布料光滑紧致贴身,竖领和前胸严丝合缝, 偏偏腰部两侧像被人用剪刀剪去了两大块,墨色布料将她本就纤细的腰肢衬得盈盈不堪一握。蓬叠的裙摆样式也稀奇得很,后摆曳地, 前摆堪堪遮住一半光裸的长腿。
这这这, 简直是伤风败俗,月淮风一口老血梗在喉间,左臂的粉线又开始发烫。
同时心里产生疑惑, 为什么这衣裳与他平日所见大不一样。更奇怪的是,他莫名就想把藏在墟鼎里的红绳金链往她脖子上套。
他隐隐觉得不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乔荞却很是满意,“倒是显身材,刚好可以把本仙女的纤腰和细腿露出来。”把贫瘠的地方遮住,扬长避短,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
月淮佯装镇定,抬眼漫不经心扫来,“怕是不妥。”
乔荞蹦跳到妆镜台前顾影自怜,月淮风飞快瞟她一眼,借翻书掩饰,两指凌空画了个符:“净月台阵法启动时,漫天冰雪,冰冻三尺,你只穿这么点,恐怕会冻死。”
乔荞不在乎:“到时候我再套两件呗,这有什么。”
小妞不听话,幸好他有两手准备。
乔荞话音刚落,忽然闻到了什么味道,她抽动着鼻子转过身去,顿时睁大眼睛跳将起来,“月月月月……烧起来了!快!”
月淮风缓慢将视线从书本平移到她脸上,困惑:“什么烧起来了?”
乔荞指着那口大箱子,“我的衣裳烧起来了!”
月淮风转头望去,吓一大跳,赶紧将茶杯里的水泼进去。
不说杯水车薪,这火本来就是他放的,并非凡火,如何扑得灭,不消片刻,连同整个木箱都被烧成了灰烬。
不等乔荞可惜,月淮风指着她:“后面后面!衣裳也烧起来了!”
乔荞扭头一看,可不是嘛,拖在地上的后摆已经快烧到她屁股啦!
两个人手忙脚乱把火扑灭,漂亮衣服彻底穿不成了,乔荞揪着破破烂烂的裙摆哭丧个脸。
月淮风揉揉她的脑袋:“罢了,就穿平日那套弟子服吧,倒也精神利落。”
乔荞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会突然着火?是不是你搞的鬼!”
月淮风煞有其事蹲在地上研究那堆灰烬,摸着下巴:“这是昆吾门前前掌门留下的东西,设有禁制,适才你试穿衣裳触发了禁制,所以才会起火。”
乔荞换了衣裳坐在一边,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对对对,你碰那衣裳就没事,我碰了就烧起来,那禁制长了眼,专跟我过不去。”
月淮风赞许道:“不错,女子衣裳,女子触发禁制,合情合理。”
服,大写的服。
乔荞哼了一声,不跟他争辩。
好,好得很呐,有本事别让她找着场子报复回来。
且看吧,且等着吧,有他吃瘪的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衣服确实有些不正经,件件布料都少得可怜。乔荞联想到之前弥月洞的事,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衣服烧了倒也没觉得多可惜,不穿就不穿罢,她本来也没打算穿出去。
只是月淮风专门喜欢跟她对着干,戏耍她,她早晚得找机会整他一回。她当然不会傻到相信那些禁制的鬼话。
翌日,辰时初,月淮风硬把乔荞拉起来御剑前往净月台。
这小妞往常不睡到晌午是不起的,明明晚上睡得也挺早,不知哪来这么多瞌睡,这会儿在他怀里还能打着哈欠睡着。
趁她睡着,又免不了偷亲,偏头悄悄在她脸颊啄了一小口,月淮风扯了扯披风将她裹紧,免得受风了又着凉。
上界三大门派之间除了净月台有修士飞升,平日不多往来,消息闭塞。
昆吾门内斗,新婿上位,墟阳剑门断然也没有给天鉴宗通风报信的道理。
月淮风带着乔荞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天鉴宗虽然感到惊讶,仔细一想,其实也不难猜。
两个月前,来净月台迎接飞升修士的还是昆吾门第一任飞升的掌门赵恒宫,一个月前,又换成了江知行和江孟春。这父女俩从来不和,解决了赵恒宫后狗咬狗,被外人趁虚而入也不足为奇。
月淮风甫一落地,风衍便急急忙忙迎上来,“槐儿,你怎会独自前来!你岳父呢?”
这个蠢货,几日前他来墟阳时不是就已经议定,找了人假扮江知行来净月台吗?他怎么会自己来?还把那个傻妞也带来了?
明明那时候看起来是个挺机灵的小子,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如今他这样大咧咧出现在天鉴宗的面前,不是直接告诉别人昆吾和墟阳已经联手了吗!
风衍不问还好,一问,月淮风故作慌乱,悄悄把他拉到一边:“叔父,那个人死啦!我本来是安排他不许乱走的,结果大婚那天他自己跑出来,不小心被易师兄被砍死了。孩儿起初到处找不到人,还是在乱葬坑里发现的尸首……”
能飞升的修士是何等耳力?他没有用秘术传音,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吐字清晰,几乎传遍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天鉴宗的掌门尹不周端坐在法阵广场上方的高台,将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天鉴宗主修剑道,辅修五行,在下界时就是根基深厚的大仙门,作为下界杀妻证道飞升第一人,尹不周更是心狠手辣、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