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柜舔狗日记(9)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趁自己还没晕过去,说:

“好啊。”

吕北点点头,倒是不惊讶,但能看出来很高兴。

而我也很高兴,我是单纯地傻乐。

他突然胳膊一伸,将我拽到他的方向,揽进怀里。我便木着身子僵硬地倒了过去,手脚也不知该怎么摆,反正就跟个人形娃娃似的一动不敢动。

吕北像是有点无奈,他下巴抵在我头顶,气呼在我发上:“没跟人抱过啊?”

我闷闷着:“嗯。”

他调笑道:“这么嫩啊。”

我有点委屈,点头:“嗯。”

他的胸膛很硬,其实我靠过去并不怎么舒服,可我更不想起来。

这可是我男神的胸脯啊!!哪个舔狗可以想象到!有朝一日!能在男神女神怀里啊!!

我现在这个水平,那可算得上是舔狗的至尊境界了吧!

靠了半天,我腰杆子都酸了。

吕北很贴心地发了话:“走吧。”

我懵:“啊?去哪。”

“开.房啊。”他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说得一脸理所当然,“难不成你还准备跟他们一块儿睡包间里啊?”

我没心理准备,一时语塞。

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不太好吧,我还是个清纯处男呢。原先没得名分也就不说啥了,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正房了,不急着磕.炮吧。

“我不矫情,睡那边其实也没啥……”

吕北给我一个脑瓜崩儿:“想啥呢,他们能睡包厢,我对象可不行。”

害!这话说的!多么霸总!多么迷人!多么令我心潮澎湃!我可太爱听了!让我好好适应一下自己转正的新身份,现在算光明正大我男神“他对象”了!

我又不想显得太过扭捏,就咬咬牙:“那行。”

吕北揽着我的肩,语气轻松:“怕啥,又不吃你。”

他顿了顿:“你要是想,也可以。”

我大鸟依人在他怀里被他带着走:“约就约,谁怕谁了。”

他笑了:“你可别嘴上逞能,一会儿床上你叫爸爸都不好使。”

第11章 十月二十四日

十月二十四日 周六 多云

可能我太想回味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了,我恨不得把跟吕北那天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个动作,他的每个眼神,都记下来。哪怕写一千字一万字都不嫌累。

那是我长到这么大最幸福的时候了。

我也永远不会忘,那天是六月七号。我跟他交往的第一天。我跟他分手的第一天。

开房的整个过程是极其顺利的,宾馆的大爷非常自然地看了吕北身份证,然后迅速就给我们登记了。

不过我也注意到,吕北开的是标间双床房,两张单人床。

而我在旁边站着,又紧张又雀跃,脑子里胡思乱想,大爷哪能想到俩男的大半夜来开房,居然会是情侣呢。

我俩可跟一般的同性不一样,我俩是一对儿呢。

就是这种不值一提莫名其妙的小事,却让我有了种别样的自豪与快乐。

一旁跟别人开过无数次房的吕北十分淡然,他能看出我眉眼中的激动,说:“住宾馆而已,怎么这么兴奋了?”

我不好意思答,只说:“哪有的事。”

进了屋,我站在桌子旁,看吕北像进了家门似的极其自然地将手上的零碎物件扔在桌上,他回头问我:“你先洗我先洗?”

我抠着桌子角,局促不安:“你先去吧。”

吕北笑说:“那你准备一下,我先洗了。”

我讷讷点头,心里天人交战,吕北是叫我准备啥?洗得干干净净吗?

当时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我突然把他叫住,脑子转都没转就问:“等会儿咱俩分床睡啊?”

吕北一愣,笑得色气,环臂靠在浴室门口:“怎么着?现在去换个大床房?”

他揶揄道:“平常看不出来你这么饥渴啊,可别有病过给我了。”

我一愣,讪讪着靠后一步,坐到离浴室比较远的那张床上,垂着眼不知怎么接这过分轻佻的话。

吕北洗的很快,十几分钟就冲完了,走出来热气腾腾的。他拿毛巾揉搓着短发,露出精壮的上身和腹肌,下半身只用浴巾简单围着。

他细致得很:“你去吧。我调的水温刚好,你直接洗就行。”

“……好。”

我这人平常话奇多无比,只在那个夜晚,像被人点了哑穴一般,口中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被他身上的热浪带红了脸,我赤着脚走进一片盛满吕北体温的水汽中。

关上门,看见厕所的镜子被水痕划得支离破碎,我又开始紧张得不知如何自处。说归到底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我很迟钝,反应不过来。

我打开喷头,让吕北调好的热水尽情冲刷躯干,又潦草地清洗了一下重点部位,然后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都坐在马桶上做破.处的心理建设。

走出来的时候,我想了想,我的四块腹肌只隐约有个雏形,倒还没到可以给吕北卖弄的地步,就套了短袖,利利飒飒地走到床边。

却见吕北一脸严肃坐在桌旁,他的头发早干了,正用指尖敲着我放在桌面上的那张纸。

他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探过头去看,是我的体检报告单。

“没啥啊,”我故作轻松:“这不是想告诉你嘛,我没病。”

他皱起眉:“这种东西你怎么会随身带着?”

“就,让你放心嘛。”

吕北不言语了。

可能是这个做法使他觉得沉重,我忙说:“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怕你有啥问题,我只是,为了让你,不嫌弃……”

“行了。”

话还没说完,他打断了我。

这样的吕北我没见过。

他起身,翻找自己的裤子,抽出一根烟,点燃,才缓缓道:“你……”

眼见情况往不妙的趋势发展,我赶紧上前抽走这张纸:“我真没别的意思,就算我做错了,行不?”

吕北将这张检查报告紧紧攥着不撒手,他突然问:“你觉得你能跟我在一起多久?”

我说:“有多久算多久。”

他叹了口气: “你是,真的喜欢我啊。”

我也没松手,势要把纸拿走,语气坚定应着他:“嗯。”

“啧,”他想了半晌才说,“我们这种人,”顿了顿,改口,“我这种人,其实不会去谈什么长久不长久的。”

我手上动作一顿。

他说:“大家再爱得死去活来,最后不都是,该结婚结婚,该形婚形婚,该生娃生娃,该分手分手。”

我松了手,坐在他对面的床边,说:“不就是不能结婚么?不就是一张纸,重要吗?”

他说:“那是个身份,证明你俩到底算什么,不重要吗?”

他手逐渐发了力,将那张体检报告揉作一团。然后直直看着我,吞云吐雾的,呛得我想流泪。

我说:“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敢向你发誓,只要你要我,我这辈子不会离开你。”

吕北笑了,有点疲惫,他摇头:“你还太小,你不懂的。”

他叹着气:“兴许我不该霍霍你,你的日子还长着呢,该去找个小姑娘,以后也会好过些。”

我懵了,探身上前,急切叫着他的名字:“吕北,我这不是一时起意或者是激情所致,我跟你那些前男友都不一样。”

他又吸了口,似笑非笑看着我,说:“咱们也没认识多久,你不用急着表忠心。”

“不是的!”

我扬起声调:“不是的!我其实早早,我早早就认识你了!”

吕北歪头,有些意外。

都到了这一步,我索性就全撩了:“我还知道……沈敬。”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那瞬间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方才还满脸游刃有余的吕北,脸色一下子就灰青起来。他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这两个字一下击破了他外在所有成熟与自保,化作快刀直直扎进了他心里。

“我很努力地喜欢着你,走到了这一步,吕北,我对你的感情,真不一定比你对他的少。”我无力地重复:“我发誓,我发誓。我只需要你给我个机会,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

我起身半跪在他膝前:“我可以像你养的狗一样,忠诚,专一,永远不离开你。只要……”

只要你愿意。

吕北不答话,发了狠地吸着烟。

我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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