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柜舔狗日记(15)

这家烤肉店的老板是个快三十岁的文青,估计也挺有钱,另请的厨子烤串炒菜。平常也不咋干活,整天搬个小板凳坐这只管收银。头发快到肩膀,没结婚没女友,戴着厚厚的镜片,眼神忧郁,一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今天晚上不知道受了啥刺激,在循环播放张悬的《喜欢》。

我虽然也是比较文艺的男孩纸,但是毕竟比他年纪小,装逼的造诣不如他。所以起初听着这歌毫无感觉,甚至觉得高.潮部分没啥好听的。歌词写得虽然好,但是很悲,说来倒是应了今天单身狗们的景。

但后来循环着一直听一直听,终于咂摸出滋味来了。

“而我不再觉得失去是舍不得,

有时候只愿意听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

我最喜欢你。”

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乐里,我最喜欢你。

店里有个矮瘦的男生跟一帮朋友来吃饭,这歌听着听着就哭了,跑来问我能不能换一首。

我心虚地瞅了老板一眼,见他没看我,就去电脑那找了首小甜歌放了起来。谁知还没放够一分钟,老板又默不作声地切了回去。

顿时店里继续一阵凄风苦雨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我终于大概明白我们老板的意思了。他心里难过,那谁都别想好过!

这个世界毁灭吧!赶紧的!他累了!

今儿晚上客多,我跟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一直在干活,也没时间吃晚饭,头晕眼花的。即便如此,拖地的间隙我还会想,也不知道吕北今天有没有跟男朋友出去吃饭,亦或是跟谁约了局。

不过还好,如今的我是有指望了的。

我只要回家,就能见到他。

其实我现在天天都要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地回去,也是因为艾尼绝育太痛苦,必须每天回去照看着。

艾尼出院那天晚上半夜两点钟,吕北给我打电话,说艾尼疼得一直叫唤。

他言语中都是无奈跟心疼,问我怎么办。

吕北居然还有问我的时候,想必也是急昏了头。我让他按照医生喂止疼片和消炎药,他说喂不进去,猫一直吃了吐吐了吃,实在应付不来。

我便只好故技重施,假装自己不舒服,逃离寝室楼。伴着宿管大妈一贯撕心裂肺的咒骂嚎叫,直奔回家,安抚艾尼,和吕北。

我终于发觉了自己对于吕北来说的一点价值。

他每天都要去上班,晚上得好好休息。所以我不管有课没课课多课少,都需要来回奔波往返于学校跟家之间,承担起照顾艾尼的重任。

吕北对于我在家也并没表现出额外的不适和排斥,但更没有我想象中的熟稔与亲昵。我们俩就像两个正常无比的合租室友,见面点个头打声招呼,然后各回各屋。

不过我已满足了,只要每次回家一推门,鼻腔里灌满吕北独特的味道,我的心便安稳地落到了地上。

可能是被洗脑了,我下了班赶末班地铁的路上,搜了各种版本的《喜欢》去听。

恰好看到了一则关于歌的评论,说,听了这首歌后突然想起亦舒在《她的二三事》中的一句话: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原来你若真爱一个人,心内酸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这话一下子就使我感同身受。虽我倒是也没说给过哪个不相干的人听过,但面对吕北难以启齿却是真的。

总生怯,总羞赧,总开不了口。甚至总在别人面前回避。

但总深爱着。

回了家已经是零点十二了。

我蹑手蹑脚开了门,惊讶地看见吕北竟还没睡。穿着毛茸茸睡衣,开了盏橘黄的台灯,在沙发中间盘腿坐着。

他在看电影,《楚门的世界》。

回头见我,客气道:“回来了。”

我点头,问:“还没睡啊?”

他闷闷说:“看完片子就睡了。”

艾尼慢吞吞走过来蹭我的腿,我放下包,走到他身边,与他搭话:“今天晚上吃的什么呀?”

吕北指了指厨房,漫不经心:“下了面,吃了点。”

他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我:“你吃了么?”

我摇头:“打工去了。还没来得及。”

他便指了指屏幕:“还有十来分钟。我看完给你煮点面吧。”

“不麻烦你的话就行。”

他摇头:“没事。”

其实我不饿,就是单纯想吃他给我煮的面,也想多跟他待一会。吕北看电影的时候特别沉默,也很专注,我几次想跟他说点我今天所见所闻啥的,都嘴开开合合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放弃了。

吕北看完电影,很自觉地起身去厨房,十来分钟煮了碗热腾腾的酸汤面,端给我。

我问:“你不再吃点什么?”

他说:“吃不下,”又问我:“喝酒不?”

我寻思他这幅表情,合该是发生了点啥事,就说:“我明天早上没课,你要是不怕耽误事,我就陪你喝。”

吕北便径直走到冰箱旁,拿出来两听啤酒,递给我一罐:“来,”他还不忘嘱咐我:“先吃几口面再喝,不然胃受不了。”

瞅瞅,多细致多体贴!

我埋头塞了两大口面,扯开拉环,向他举起:“祝我节日快乐!”

吕北笑了笑,点头:“也祝我节日快乐。”

我心里有些酸涩,皮笑肉不笑,说:“我们单身狗的节日,你凑什么热闹呀。”

吕北的眼睛湿漉漉的,他跟我碰了一下杯:“我怎么不是了?我跟你一起过。”

第19章 十一月十四日

十一月十四日 周六 晴

是的,吕北又被人绿了。

他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思议,第二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窃喜。

直到我想让他给我讲讲到底咋回事的时候,他却戴上痛苦面具,不愿开口。

我说:“有这种有趣的事情应该多跟兄弟分享分享。”

吕北翻白眼说:“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还算我前任。”

嚯!难得他还记得!

不过这么一说,我对吕北的意义可真是与众不同非同凡响!

其一,如果说沈敬是他交往过时间最久的男朋友,那我一定是交往时间最短的!

其二,我可能是他大学生涯中唯一没绿过他的前男友!

其三,吕北一直各种被绿被甩,他可能唯一一次甩人就是甩我!

啊!是怎样的一段缘,能让我们走到今天!

吕北好像也发现了我在他生命中的意义,昨天周五我放学回家,他还上前关心了我好几句,问我今天打不打工,什么安排。

尽管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要约我出去,但很可惜,不拼爹不拼娘,我们打工人只拼命。我跟艾尼都得活,兼职还是要做的。

不过我告诉他,今天我会回来得早些。

他连连点头,看上去很有兴致。

所以今天这个工我打得神清气爽,满心期待,一直在猜测吕北到底要给我如何的小惊喜。

结果一回家,吕北却压根不在。

哦,是看我没空,找别人玩去了吧。

我垂头丧气地回了屋子。艾尼这两天伤口还没好,戴着伊丽莎白圈,看着又傻又笨拙。她逐渐适应了新家,见我回来了,从窝里慢慢悠悠出来,伸了个懒腰,就近用锃白的墙磨爪子。

我蹲下来凑近,对她说:“艾尼啊,你看你前爸那个臭傻逼,又把爸爸给扔下了。”

艾尼翘着尾巴。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绕过我,去客厅了。

我跟着她,也去了客厅。瘫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胡乱按着。

其实我饿了,但是现在没心思吃东西,再说外卖也贵,我没钱。

突然,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出现了钥匙开门的动静。

我一下鲤鱼打挺起来,跑到玄关。

艾尼跟着我冲了过去。

只见吕北提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进门,见我,道:“原来你都回家了,早知道让你去超市帮我拎东西。”

原来我男神并没有抛下我跟别人去玩呜呜呜!

我现在看他宛如神明一般全身都发着光啊啊啊!

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我一时高兴得不知所措。

我赶紧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咋买了这么多。”

吕北看上去心情不错,他活动了一下被勒得通红的手:“多买了些菜,晚上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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