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没事的时候我也爱看看狗片,然后幻想着等啥时候有钱有时间了自己搞一只,享受这种人间无上的幸福。
所以我的狗派立场十分鲜明,与此相对,我不太喜欢,甚至还有点讨厌猫。
独立,距离感,傲娇,种种词汇都让我避而远之。
要不是吕北给我,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养一只猫。
可养了艾尼之后,我想,兴许是我的刻板印象太深了。
她对我的种种爱意都在不经意间展示出来。
真不是我自作多情。平常在屋里就是我走哪她跟哪,还给我抓虫子,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觉得自己是个人,老喜欢学我的动作,真把我当亲爸爸了。所以尽管我对她没啥感情,可每次离开小屋的时候,看到她惶惶不安的眼神,心里还是酸酸的。
于是在她发情这段最难熬的时间,我索性就搬出来住了。我帮不了她啥,但我可以陪陪她。
也可能是人本质会犯贱,当看到艾尼像ABO文里写的那种不受控的发情O一样,沙哑痛苦地嚎叫,不停地蹭我,在地上滚来滚去,摆出等着被交配的姿势时,我心里就有种莫大的辛酸。
再一查,母猫一个月发一次情,发情一周左右。如果不交配的话,发情的时间会慢慢延长,而间隔的时间会慢慢变短。
简直比她们女生大姨妈还惨。
猫这个生物,是一种生来就带有强烈自虐倾向的动物。
生理构造就决定她们无法在自然地条件下与自己和解,不得不接受拧巴的命运。
从这点来看,我倒也有点像猫了。
爱上吕北,就是有强烈自虐倾向的我,为自己安排的无法挣脱的拧巴命运。
嗷对!考试成绩前段时间出来了。
惊讶的是我居然一科没挂,甚至还有几科考得不错。
我看着成绩单上高数的“63”,想起托了吕北的福才堪堪及格,不得不赞叹一声他真是牛逼,给我讲了一天题居然就能带我飞了。
但一想也可能是我本身对于吕北补课这件事充满基情,肾上腺素飙升超常发挥。就像拉磨的驴,头上挂着一根吕北的胡萝卜,一天到晚就只会傻不唧唧地渴望着,痴痴往前走。
当然我作为当代高等素质教育培养出的优质大学生,也不是一天到晚所有事都围着吕北转。
我也总有自己的痛苦和困惑,我也会不停怀疑自己不停迷茫。
尤其是在爱上一个求而不得的人的时候,这种撕扯的痛感就愈强烈。
我喜欢写日记也是有这个原因,写着写着好像对自己的认识就更多一点。尽管电影里打趣“正经人谁写日记啊”“写出来的哪能叫心里话啊”,但我却字字发自肺腑。
只是再专注的舔狗难免也想过,如果放弃他,我的日子会不会更好过。
可有次看节目,某著名光头喜剧人说,事情没做叫遗憾,做了叫后悔。那同理可得,不舔吕北我一定会遗憾,而坚持下去我可能会后悔。
这么想想我还是继续当个舔狗比较好。
起码我这廉价而不值一提的青春没有浪费。
再回头想想我那些室友,整天专注泡妹子的李猴儿,满脑子游戏的王猩猩,只会健身房撸铁的刘熊,好像大家也都大同小异,没有啥发展规划,没有啥优异过人,都是平凡地过着并不轰轰烈烈的简单生活。
害!比上不足,咱好歹比下有余嘛!
每次这么一想,我就释然了。
兴许我这年纪就该好好地迷茫痛苦挣扎一下,我也只是在正确的年纪做正确的事情罢了。
刚一看,今儿都三十号了。
这么一说,明天可就是万圣节了,这一年一年过得好快啊。
我又开始蠢蠢欲动,想着明天能不能约吕北出来干个啥。
毕竟我们舔狗就是这样,抓紧一切有的没的听过没听过的节日来给男神积极进贡,刷存在感。
我还记得去年万圣节,我也是强跟着吕北过的。
注意,是跟着他过,不是跟他过。
我们学校门口有家唯一的酒吧,平常爱玩的那帮人没事了就会过去喝几杯。去年那会儿我才入校门,乡下人进城看啥都新鲜,我室友们也都是老实孩子,对附近充满好奇想去看看,但一直是有贼心没贼胆。
于是趁着万圣节,听说有化妆变装活动,我们四个大老爷们齐聚一堂众志成城歃血为盟相约结伴去看。
李猴儿搞来了四张门票,王猩猩多投了点钱,刘熊买了点小零食,我摩拳擦掌用寝室费订了四套变装的制服,蜘蛛人、蝙蝠侠、超人跟美少女战士。
其实这个美少女战士我是按照刘熊的尺寸定的,他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穿上这套衣服必然别有一番风味!
结果我却没料到瘦胳膊瘦腿儿的我才是寝室食物链底端的人,被他仨按在桌上七手八脚强行换上了制服。
王猩猩看了我这个娇艳欲滴的娇花扮相兴奋至极,反手又买了顶黄毛双马尾假发让卖家顺丰发了过来。
于是女装大佬本人,苟阗苟同志,这一套可算是齐活了。
我他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女生的裙子,特别扭,尤其是下面感觉凉飕飕的。
刘熊捏着我的脸:“不过还真别说,狗子,你这一打扮还像模像样的。”他砸吧嘴:“可惜,应该再给你化个妆,就更带劲了。”
我打掉他的手:“去你的吧!老子宁死不从!”
我们奇装异服的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杀到了酒吧,然后才发现,正儿八经变装的就没几个,大部分人都是戴个什么兔耳朵戴个面具,撑死了再画个特随意的妆。
于是穿白色丝袜戴个大红蝴蝶结的我站在人群中就显得又正经又滑稽。
害,这场面,任谁看,四个老老实实变装的人站一起都太傻了,我们面面相觑片刻,立马作鸟兽散。
我躲避着大家的眼神,拿了瓶啤酒,游走在酒吧外围,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戏谑地要求合影的人。
走着走着,我竟看见了吕北。
他在酒吧一个角落里,旁边围了男男女女一堆人。凑近了看,他在给人化妆。
说是化妆,更像是他随心所欲的涂鸦,这儿补一下那儿描一下,画得乱七八糟。只能说旁边的人可能是贪图他的美色才牺牲自己的脸给他当画板。
我在人堆外头一阵犹豫。一方面我也想被男神凑近了捧着脸描两笔,一方面我又不想让他看见穿着这身打扮。
好半天,我才鼓起勇气挤了进去:“我也要排队。”
吕北转头看我,眼神一亮:“来,坐着。这个画完就给你化。”
于是我便很乖巧地坐到一边,看他拿刷子随便抹了两笔,就拍拍面前的人:“结束,下一个。”
我提起裙子坐到他面前,离他很近的距离。
他问:“你想画个啥?”
我说:“你干脆给我画个红脸蛋再加撮小胡子吧,就是那种小日本的妆。”
给吕北逗乐了:“哪能啊,你这身制服不就浪费了。”
我说:“那正经的妆,你会化吗?”
吕北“嘿嘿”一笑:“不会。”他挠挠头:“但是吧,我今儿画了一晚上了,挺有手感的,我可以努努力,给你画得漂亮点。”
他抬起我的下巴,笨拙地用三根指头捏起美妆蛋,挤了点bb,在我脸上一顿抹。
“下一步干啥?”他问旁边的男生。
旁边的人好像是他当时的男朋友,听了话,找了个化妆教程的视频,给他举着:“喏,画眉毛。”
吕北向前凑了凑,几乎要跟我贴在一起,他眼神专注而清澈,盯着我的脸,鼻梁高挺,我一度觉得他的鼻尖会碰到我。
我不动声色地一点点吸入面前的他呼出的空气。
“你这眉毛长得不错。”吕北问旁边人:“有那画眉毛的东西么?”
一个女生给他递了根眉笔。
“谢了。”他拿在手里打量了半天,用拿粉笔的姿势举了起来:“我随便涂一下。”
他虚空地比划了几下,才下了手。
他身上的气味真好闻,除了酒气和酒吧里浑浊的空气,还有股莫名的橘子香。
我悄悄往前挪了挪,想多闻闻,却被他喝止了:“别乱动,等下给你化坏了。”
于是只能僵着一动不敢动。
吕北给化的格外得久,他对象等的都不耐烦了,起了性子,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你这么认真干嘛啊?给他凑合凑合得了呗。再给我画两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