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犹豫着开口：“妖刀不愿助纣为虐，所以它帮了我。”
“具体呢？具体是怎么帮你的？”
对方好像没听到林霄的问题，略带机械地重复了一遍：“妖刀不愿意助纣为虐，所以它帮了我。”
林霄压下心底的疑惑，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要砍了小漓的尾巴？”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想砍，就砍了！”
“不管是谁，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是有原因的。你再好好想想，当时你为什么一定要砍他的尾巴？”
对方似乎陷入了迷茫当中，一时没了声音。
这些年他一直都被仇恨支配着，一步一步按照计划走着，不和任何人接触。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宝儿伸手捂住了脑袋，尖锐的疼痛再次席卷了全身。
--哥哥，我想吃糖！
--好啊，那我们偷偷去人间，哥哥给你买好不好？
--哥哥你真好！
--那当然了，你可是我弟弟！
--嗯！
“啊啊啊！”裹着黑雾的人一边尖叫一边在地上翻滚，林霄正纠结着要不要去扶一把，突然一股让人极度不舒服的压力传来，他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蠢货！”
声如惊雷，林霄被震得直接扑在了地上，而原本还在打滚的人发出了更大的叫声，看得出来极为痛苦。
林霄努力抬起头看去，却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慢慢成形，站在了斜对角的地方。
压力慢慢消失，林霄终于可以坐起来了，他还是一直盯着那个人。虽然看不清楚样子，但是他想多看一眼，尽量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眼前的情形几乎是一目了然的，不管这个“宝儿”到底是什么心思，真正的幕后黑手绝对不会是他，极大可能就是这个一句话就可以让他直接崩溃的“人”。
“你是谁？”因为压力消失，林霄不愿放过机会，自然地问了出来。
“我？我当然就是他口中的妖刀了！”黑衣人的声音甚至是带着笑意的，但是听在林霄的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讽刺。
“所以你真的是妖刀？”
“我是什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林霄坐正了身体，努力不让自己的气势被压得太明显，“他看起来不太聪明，被你随便摆布，我可不认为一把“善良”的妖刀会是这个样子的。”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他确实是不太聪明。不过就因为不聪明，我用起来才顺手。”黑衣人似乎心情真的很好，“你看看这段时间，他和你们玩得很开心，你们也很开心吧？”
林霄并不想和他多说，再次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针对小漓？”
“唔……这要怎么说呢，说来话长啊！”对方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完全是一副想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宝儿”身上的黑雾慢慢散去，露出了半人半妖的样子，林霄下意识地往他那边看去。
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脸，林霄看到之后微微愣了一下，因为这张脸，和墨漓居然有着七八分相似。仔细想想，他们可是双生子，长得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刀兄，你在说什么？”宝儿似乎不太理解眼前的局面，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说，我都是骗你的，你那个白痴父亲没想要杀你，你那个傻哥哥也没想害你，一直都是你在害他呀哈哈哈……”
宝儿一脸的震惊，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吗？很难理解吗？哈哈哈！”妖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似乎真的是非常愉快。
“简单来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给你们制造了混乱，我鼓动那些人说你不详，我让你被族群厌弃并被赶走，我甚至控制了你让你砍掉了你哥哥的尾巴，开心吗？好玩吗？哈哈哈……”
“你……你混蛋！”宝儿怒吼一声就向他冲了过去，结果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飞了出去。
宝儿摔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了鲜血。妖刀似乎很不满意他这副样子，哼了两声才开口：“枉费我教导了你两百多年，结果还是烂泥扶不上墙，你的法力，简直弱得让我吃惊！”
林霄有心过去扶他一把，但是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你们人类就是莫名其妙，你不是喜欢墨漓么？墨漓不是被他害的么？怎么，看到他这个样子，你居然还会心软？”妖刀似乎有点费解地摸了摸下巴，“哦我知道了，是因为这张脸是不是？他们长得很像吧？”
林霄皱了皱眉头没有反驳。这个宝儿做了那么多伤害墨漓的事情确实可恨，但是现在怎么看他都是被利用了。
虽然他也明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但是他知道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墨漓的话，他也不会丢下这个弟弟不管的。更何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妖刀似乎要撕破脸了，那么敌人的敌人也许可以当朋友也不一定。
不过这些他也懒得多说，这个妖刀既然愿意开口，他还是想多听听当年的事情。林霄这么想，自然也这么问了。
“当年的事情？”妖刀似乎觉得很好笑，“其实很简单啊，我啊，就是想要白池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多好啊哈哈哈哈……”
“你和他有仇？”
“算是吧！”
“那宝儿黑化，小漓也已经离开了那方世界，白池已经如你所说孑然一身了，你为什么要穷追不舍？”
“唔……可能是看兄弟阖墙，好玩罗！”
林霄死死皱着眉头，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疯疯癫癫的，根本没法确定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那你现在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杀我？”
“等什么？当然等你家可爱的小漓呀！你说，让他亲眼看着你死去，是不是很好玩？”
“你是疯子吗！”
“你不喜欢吗？唔……那换一个，你亲眼看着他死去，好不好？”
林霄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这个人，不，这个妖怪，看起来就很厉害。从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以为的那些宝儿做的事情，显然都是他在指使。
心机如此深沉，关键是看起来做事全凭喜恶，根本无法用常理来推断。他这个时候，只能盼着墨漓能尽快识破这一切，不要自投罗网。
“你真的想杀他？你就不怕青知？我听说他可是很厉害的，他喜欢小漓，如果你伤害了小漓，他不会放过你的！”
“呵，他的运气倒是好，到哪里都能碰到愿意对他上心的人！不过可惜来不及了，他马上就会到这里，然后马上会死，青知就算发现了也救不了他哈哈哈哈！”
林霄身体不能动，只能死死握着拳头，他一直盯着妖刀，一字一句地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他不过是个孩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我不是说了么……”
“我知道你在敷衍我！”林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都快死了，怎么，你不敢告诉我真相？”
“你这是……在对我用激将法？”
“是啊，所以你受激吗？”
“唔……你这个人类还挺有意思的，可惜呀，你要不是他的命定之人，我还有点不舍得你去死呢！”
“为什么我是他的命定之人就一定要死呢？”
“永绝后患啊！”妖刀似乎觉得林霄的话有点好笑，他也确实笑了，“白池就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现在就是，他失败了，我成功了对吧？”
“所以你真正的仇人，确实是白池对吗？”
“可以这么说吧！”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你要这么对付他？让你不惜对付他的孩子，甚至是我这个外人？”
“你真的这么想知道？”
“是，我想知道！”
“可惜呀，时间不够了！”妖刀说完这句话就站了起来，“你的小朋友来得还挺快的，说实话我也挺喜欢他的，是个聪明的孩子，很优秀！”
妖刀说着看了宝儿一眼，似乎有点惋惜，“要是当年我带走的是他的话，现在也许已经变成一个很厉害的妖怪了！不像这个蠢货，我给他准备了那么多天材地宝，法力也没有一丝精进！”
“那你为什么没有带走他？”
“当然是……”妖刀似乎笑了，“当然是因为我只是随便拎了一个走，拎错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