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妖女战神,本该流血流汗不流泪,可是她自幼爱闯祸,难免会被哥哥责罚,应对的高招便是哭。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每每她装可怜落泪,哥哥便会迅速心软,不再追究任何过错,由此她养成了认错快但犯错更快的良好习惯。
魔尊君棠被泪水乱了心,将她紧搂在怀,深情承诺:“我发誓,一定会救回你哥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楚灵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哥哥能够平安无事,我就会竭尽全力变成您魂牵梦萦的柳芽上仙,陪伴尊上直至天荒地老。”
魔尊君棠满心怜惜地吻干她的泪痕:“你想要的一切,本尊皆会不遗余力地满足,今生不会再让你落一滴伤心泪。”
世间七苦,最苦莫过于爱别离与求不得。
情爱如春易远逝,蓦然回首,唯留落英乱红,痴梦了无痕。
挚爱元灵散尽,唯留躯体,魔尊执迷自欺,招魂复活肉身,他明白眼前的柳芽不是真正的柳芽,可是他不在乎。
世间自是有情痴,滚滚红尘迷人心。
楚灵犀将头深深埋在魔尊怀中,一滴泪划过上扬的嘴角,狡猾狐狸眼灼灼闪动。
相比于掏心掏肺的痴心魔尊,妖女战神的理智与冷静近似残酷。
最深沉的痴恋,莫过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柳芽是仙界高冷白开水,而楚灵犀却是妖界火爆辣椒水,无论怎样伪装,终究会呛口辣喉。
她自知美人计的段位有限,计谋得逞全因魔尊甘愿受骗。
挚爱躯体重生,从冷情神仙变为撩人小妖精,全方位无死角地满足了闷骚魔尊的心理预期,他当然痴迷不能自拔,甚至爱屋及乌,无底线纵容妖女的魂灵。
世上有心甘情愿的傻,却没有死心塌地的傻,魔尊会傻一阵子,但不可能傻一辈子。
魔族至尊怎会是真憨憨,他终有一日会醒悟,前缘尽断无力续,重生爱人不过是愚蠢的幻梦。
楚灵犀不会将希望被动地寄托在魔尊的身上,情郎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她这辈子唯一绝对信任的男人只有哥哥,及早营救哥哥才是重中之重。
魔尊君棠炽热的吻将她拉回现实,愕然惊觉他的手滑入了自己的衣襟,由轻至重地贪婪揉捏,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燥热之感如滚滚潮水般袭来,她本能地忸怩挣扎,却更似半推半就。
楚灵犀心一横,用力蹬腿反转一圈,将魔尊压在身下,抬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他撩火的嘴唇:“梦里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全部告诉您。”
魔尊君棠满怀欲求不满的怨念,低低嗯了一声,铁掌紧扣她的水蛇腰,不让她有分毫逃离的机会。
楚灵犀移开手撑在床上,尽力拉开与他的距离:“草包云峰在华胥山时欺负过柳芽,百里巍那个老家伙还助纣为虐,您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好。”
魔尊君棠的右手仍留于她的衣襟之中,左手在她的腰身处也不甚老实,来回游走。
“凤族那个合鸾更坏,曾伪造情信诬陷柳芽,这次没能惩治她真是遗憾,下次再找机会报复她好不好?”
“好。”
她之所言,魔尊君棠字字句句都过耳入心,不过在此情形之下,像极了漫不经心的敷衍。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他一上一下两只手撩拨,楚灵犀被占尽了便宜,即便肉身不是她的,可是精神依旧惨遭蹂躏,留下大过脑洞的心理阴影。
她以前听说,臭男人都是禽兽,龌龊的心里仅想一件事,果然不假!
魔尊君棠惜字如金:“有。”
楚灵犀的暴脾气难以按捺,重重在他胸口锤了两拳:“我不习惯这样说话!”
魔尊君棠如登徒子上身:“你迟早要习惯,提前适应一下。”
楚灵犀咬牙谈正事,不信赶不走他脑中的精虫:“我在梦中见证了一群老神仙的撕逼骂战,仙帝和多位族君各自心怀鬼胎,若水、博衍与仙帝之间也有嫌隙,如果我们可以想到办法加剧他们之间的矛盾…”
言至此处,她倏而意识到先前的推测有误,声调突然变高:“在虚谷存中救柳芽的凤族神仙不是若水!”
魔尊君棠在讶异间手掌一松,正在挣扎的楚灵犀用力过猛,直直撞上床头的应龙金刚楠木雕,当场昏厥。
第161章 旧疤中的秘密
楚灵犀梦回华胥,叉腰痛骂:“禽兽魔尊,姑奶奶迟早有一天被你折腾死!”
道生们正在习经堂修炼呼吸吐纳之术,她无心久留,打算溜去找若水上仙,查探当年虚谷村之祸的真相。
怎料她刚转身抬脚,便听到身后一阵骚乱,原来是柳芽在运气时突然吐血晕倒。
楚灵犀知晓豆芽菜没有性命之忧,交叠双臂自黑打趣道:“跨越时空的难姐难妹,吐血病娇娘二人组。”
嘉木心急如焚,用力推远围观的吃瓜群众,一把抱起豆芽菜,用瞬行术前往仙医院就诊。
书禹听到魔头的大呼小叫,本以为他又在捣乱,可是见到唇染鲜血且面如土色的柳芽时,顿觉情况不妙。
嘉木将豆芽菜小心翼翼地放在诊床之上,耐着性子等待诊脉的结果,发现书禹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心生不祥预感:“她的病很严重吗?”
书禹不言,起身转指施仙法,闭目便可见柳芽的五脏六腑与十二经脉,最终确定症结在于心脉滞塞,他首次见到如此奇险的症状,一时难以判定病因,俯身解她前襟的扣子,并吩咐魔头:“你立刻去请若水上仙!”
醋坛子嘉木死死按住他的手,质问道:“你…你打算干什么?”
书禹不解此问何来:“柳芽的病症在心脉,我需查看详情。”
嘉木断然否决:“不行!男女授受不亲!那个…你快找位女大夫来为她诊治!”
一向淡漠不争的书禹脾气大爆发:“难道你想看着她死吗!?”
嘉木这才意识到豆芽菜的病情凶险异常,当即用传音蝶请姨母,转念又担心出意外,便亲自搬救兵。
若水与博衍一同赶来,此刻的柳芽脸与手均呈异常的赤红色,魔头心急火燎地冲上前查看:“她的身体像火炉一样烫,为什么?”
书禹起身向二位上仙行礼,魔头焦急打断:“都什么时候了还浪费时间搞繁文缛节,她究竟是什么病?”
书禹神情凝重,声音低沉:“柳芽这孩子不该来华胥修仙,如果她安安分分做凡人,可能会有百年阳寿,但如今至多只能活…十载…”
“不可能!”嘉木无法接受这一突如其来的噩耗:“她生来身有仙气,绝不会短寿早夭!我要让爹把仙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肯定能够保她长命百岁!”
若水厉声呵斥魔头:“你不要继续胡闹,滚出去!”
“嘈杂于病人不利,我们到偏室详谈病情为好,至于嘉木…”博衍迟疑片刻后道:“关心同窗乃人之常情,不如留他与仙侍一同照看柳芽。”
书禹看懂若水上仙的眼神示意,为魔头指派差事:“我用寒冰咒封住了柳芽的心脉,不过她目前周身气血逆行,至少会持续高烧六个时辰,置身于寒冷之处方可减少痛苦,嘉木你把她送到后山凝霜洞,我会安排仙侍轮流照顾。”
待魔头离开,为免隔墙有耳,若水扬袖为偏室设封音结界,楚灵犀无累赘肉身,魂灵可自由穿越任何结界。
“二位上仙先前千叮咛万嘱咐,命在下不得向旁人过多透露柳芽的病况,是否因为她的旧伤中藏有虚谷村灾祸的关键证据?”
书禹年少时曾有幸得柳言蹊指点道法,受益颇深,对于恩师惨死之事多有关注,一语中的,道破玄机。
若水双眸若沉沉寒潭,深邃难测:“先讲讲你的诊断结果。”
“柳芽胸口的疤痕中暗藏有仙魔两界的至高法力,她浅薄的仙气尚无法驾驭如此强大的力量,致使法力凝滞阻塞心脉经络,她修习呼吸吐纳之术时依靠蛮力强行运气打破心脉,导致周身精气大乱,我从她的伤口中感应到三种相互制衡的力量,分别来自龙族、凤族与魔界,然而奇怪的是…”
书禹迟疑地顿了顿,继续道:“龙凤两族的仙力皆存狠厉杀气,魔族的精纯元灵中却没有,若无那股魔力压制煞气,柳芽不可能活到今天。”
博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华医尊最为看中的高徒,对病因的分析细致入微、一阵见血,你能否推测出这几股力量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