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楚家那边与俞家走动热络,就是因为这两人交往密切,一副要做亲家的样子。原来,这些不过是欺骗长辈的!
齐以彤倒是能明白俞樾的难处,这个年龄到来,难免被家中各种催促,可能是为了方便而想出这样的办法应付楚欢。
可恶就可恶在于楚欢,她欠下俞樾的钱,本来就理亏,怎么好意思真的享受这一切?简直虚伪至极,太可笑了。
齐以彤手握这个秘密,原本低落的心情也重回云端,她坐在车里,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楚欢啊楚欢,你不过就是个雇来演戏的,还真演上瘾了是吧?
告状?好啊,我看看是你会告状,还是我会。
等她忙过这一段,去拜访俞家长辈时,一定要如实相告,将楚欢虚伪的面具击碎。
想到到时候的场面,齐以彤便觉得解气,心中郁闷一扫而空,心满意足的驱车离开。
*
街坡寨外,楚欢与俞樾早早停了车,步行回家。晚霞如同柔软的绸缎铺在天空,流光溢彩,天上地下都仿佛成了绝美的画卷。楚欢踩着鞋子的后脚跟,懒懒散散走在前面,俞樾慢悠悠跟在她后面半步远,视野所及之处皆是柔软。
木生曼陀罗开始大片的开花,垂下的花瓣硕大,因此得名天使的号角。楚欢眼尖的看见俞樾的鼻尖有些微红,贴心询问:“过敏了?”
“不是。”俞樾摇头,她对某些香精敏感,至今也未找到过敏源,“是刚才她身上的味道太浓。”
“挺好闻的呀,自带香风的女人。”楚欢没猜错的话,齐以彤用的可是某大牌限量发售的香水,名曰女人必备的毒药,说的是没有人能拒绝这诱惑香味。
不像自己,成天就是过于随便,什么都不抹不涂不喷,图快省事,这样一看生活的是有些粗糙。
“我对一些香味过敏,今天还算是轻的。”俞樾揉了揉鼻子,叹气。
“那我身上的味道,你不过敏吗?”虽然香水不用,但沐浴露,洗发水,护发素这些东西都有香味,但她没见过俞樾有任何反应。
“从来没有。”俞樾笑了笑。
“真的?是不是我身上就没香味?”
她走上去一些,伸长脖子,本想指着自己耳后的位置,后赶紧这地方有点暧昧,便抬起手腕放到俞樾鼻尖半寸远,“你闻闻。”
楚欢自己又有点不好意思:“会不会有点不好闻啊?刚刚一直撑在办公桌上。”
她想的多了,俞樾就着楚欢的手,低头细嗅。不是人工香精浓烈的味道,也不是沐浴露的香味,那是一股淡淡的,混合牛奶软糯味道的甜香,是楚欢自己身上的味道。
“不会,你很香。”俞樾扶住了楚欢的手腕,克制住自己眸中的冲动,将楚欢的手垂下。
那淡香却还萦绕在周身,再也挥之不去,惹得人心起涟漪。
楚欢被她闻的手腕那里好痒,但俞樾这么冷静的把自己的手放下来了,肯定没有故意撩自己的心思,楚欢只当是自己定力不强,悄悄用另一只手拂过刚才被俞樾闻到的地方,低着头,将悄悄红起来的耳根遮住。
进来小区没多远,一路花开烂漫,一抬头,迎面碰见香丹婆婆,而她的身旁正陪伴着绅士爷爷。
香丹婆婆在看潺潺溪水与小鱼游动,而爷爷在看她。
而背景便是那浪漫铺天盖地的灿烂晚霞,如梦似幻。
这一幕让楚欢莫名感动,停下脚步,俞樾与她一同停下。
小莫在溪水里摸鱼,手里捏着只肥胖的河虾兴奋地招手:“楚欢姐姐!”
两位老人也看过来。
楚欢上前,小莫赤着脚跑出来,视线却落在她身后的俞樾身上,皱眉说:“小楚姐姐,你和这个大姐姐在一起了吗?”
哎呀,童言无忌,什么年纪呀就知道在不在一起的?
楚欢拎过小莫丢在地上的书包,拍拍灰,板起脸来:“作业不写就出来摸下,小心老莫等下那竹扫帚出来抽你。”
小莫将大虾重新丢回小溪里,抓过书包,瞪着俞樾:“就是你就是你!我知道是你上次让小楚姐姐哭了!我不喜欢你。”
哎,哎?
小莫,别瞎说,什么是我上回哭了?
“小孩子乱说的,你别在意。”楚欢可不想俞樾知道上回自己在街坊邻居面前放声大哭的糗事,轻咳几声,企图蒙混过关。
哪想到俞樾竟然半蹲身体,视线与小莫平行,很是认真的摸了摸小莫的头,“我下次不会了。”
楚欢愣住。
小莫又问:“那你是小楚姐姐的女朋友吗?”
楚欢刚想让这一大一小快别说了,就听俞樾回道:“还不是,但快了。”
什么快了?这王八蛋又在胡说八道!在小孩子面前怎么这么不注意啦,她想起赵闹闹的告诫,正想将俞樾拉起来,看过去时才发现俞樾蹲下后,刻意让自己身高与小莫保持着平行。
她怔怔的看着,忽然勾起嘴角,真不愧是……俞樾啊。
哪怕是对待小孩子,俞樾也照样平等而贴心的对待,在心理上从不给小孩压迫感,这种细微到不能再微的细节,俞樾做得如此自然。
小莫:“哼!才不准你变成小楚姐姐的女朋友,你欺负她,她到时候会来找你麻烦的!”
楚欢赶紧去劝,让小莫背着书包一步一晃回家了。转头看到俞樾与绅士爷爷在打招呼,与两位老人的关系看上去都很热络。
奇怪,不知不觉中,俞樾怎么和她的邻居们混的这么熟了?
她与绅士爷爷不知在聊着什么,很是耐心地微微低着头。
楚欢没有出声打扰,香丹婆婆拉过她的手,笑得和蔼:“小俞是个很好的孩子,你可要抓紧喽。”
今日香丹婆婆感情状态良好,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果真人在恋爱中不管多少岁都是少女。
“婆婆,我会努力。”楚欢没有否定,悄声应下。
不再打扰两位老人的恋爱时光,两位年轻人继续往家中走。推开小木门,满院鲜活的绿植送来阴凉。俞樾不是第一次来了,不需要招呼,自己走到石板桌边落了座。
见她如此熟悉,楚欢不禁笑开。很奇怪,她从回来后一直独自生活在老城区,自在惬意,以前总觉得自己绝不会让别人打扰自己这样清静舒服的生活。
今天领着俞樾回来,她才发觉,两个人共处的满足与幸福感在无形中已经渗透进她的生活。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默许俞樾进入自己的小家。
一杯加冰的港式鸳鸯奶茶端至俞樾的面前,贴心地替俞樾放上早就煮好的黑糖珍珠,楚欢自己拿着个水蜜桃在旁侧凉亭的摇椅上躺下,啃得很愉快。
太舒服了,更何况俞樾也在跟前坐着,她很安心,身心放松下来,睡意便找上了她。
天边的晚霞开始逐渐隐没,月亮已经早早地上了工。俞樾的奶茶还没喝完,却忽然没再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一看,原来楚欢睡着了。
呼吸均匀,桃核已经滚落在手边,红润双唇微微张开,显然睡得还挺香。
“楚欢?”
俞樾轻轻地喊她,睡在那的小姑娘毫无动静,对自己是全然的信任,竟然没任何防备。
天黑下来,气温开始下降,楚欢在摇摇椅上都想翻身,T恤一角往上掀起,露出一截细腰,奶白肌肤勾人眼球。俞樾蓦地起身,脚步失了节奏,屏息往楚欢靠去。
在外面睡着,她怕楚欢会着凉。
俞樾只好弯腰去将楚欢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她唯恐自己将睡着的人吵醒,每一步都放的很轻。月夜下两人影子彻底融合,俞樾感受着楚欢在自己怀中的触觉,自己的心跳的声音清晰可辨。
开门,换鞋,这是俞樾第一次正式走进她的家。
因为没有主人亲自的口头邀请,俞樾在狂躁的心跳中找到了一丝负罪感,她走进来之前告诉自己不过就是怕楚欢着凉,抱她去卧室继续睡觉,之后便离开。
现在进来了,就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虚伪至极,且那样的冠冕堂皇。喜欢的人就在自己怀中睡得香甜,甚至带着依赖。她哪里想走?哪里能够克制?她头一次发现,原来人在陷入感情时是无法控制自己的。
想占有,也想重重拥抱与接吻。
成年人的各项需求只在对方的身上才如此强烈,她羞愧于此刻对楚欢生出的想法,又如此深刻的体会到自己对楚欢的情感,无论是内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