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52)

今天的苏州尤其的热闹繁荣,尤其在晚上,不仅有成千上万的花灯在湖水流淌漂泊,天空中的烟花不断,压轴的舞蹈开始还有些时候,靳语尘应着旭凤出门必须带面纱的要求来到河边,四周都是放莲花灯的人。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他带着沈轻别来到这河边,在上面写下自己来年的愿望,然后飘向远方,如今再来这里,便是物是人非了。

目光忽的被湖中一盏精致的莲花灯吸引,那灯较其他普通的莲花灯要大很多,而且制作很是独特,他记得好像是字谜楼每年都要出的奖品,仅此一盏。

上面写着:愿岁月待他一切安好,愿以来生为报。

右下角写着一个名字:信女沈轻别。

靳语尘的心狠狠抽痛,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他不值得的啊!他对她只有满满的欺骗和利用!

不敢久留,靳语尘失魂落魄的跑回去。他原想着和沈轻别的关系能不能后退到红颜知己,可那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事,沈轻别不会答应,自己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母亲教他这十几年的生涯,唯有一句话说对了,他不可以任性的去喜欢什么人什么物,因为到头来都会变成他的软肋,甚至是弱点。要想打倒他,只要牢牢抓住他的弱点,就能让他窒息。

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靳语尘失神的抓自己的胳膊,他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感情用事毁了一切,想想母亲,想想她为了拿到权利虐待自己的表情,想想被关进宗人府时所谓的同胞兄弟的奚落和嘲笑,想想自己的亲生父亲拿自己当弃车保帅的毫不犹豫,好好想想,这些谄媚的人对自己的百般凌辱,这些人绝对不能被原谅,绝对不可以!

没人能阻止他夺得高位,他当是踏着这些人的血肉加冕为王的人。

靳语尘扯出他引以为傲的优雅而又魅惑的笑容,透过帷幕看着看客席上以靳鸣佐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坐着的人,靳轩豪和靳炎池就坐在靳鸣佐的左右,他们正在谈论什么愉悦的事情。

看来这两个人为了在靳鸣佐面前有个好的印象也确实挺卖力的,不过真是对不起了,越是积极,就越是更快从这场对弈中被踢出去。

“季兄!马上到你了,准备一下!”旭凤冲他喊道。

“好的,我马上过去。”靳语尘闻声走到帷幕正中央的位置,等着最后一场压轴。

看客席上的靳鸣佐见识到秦淮河上浩大的规模,还来不及仔细思量感叹的话就脱口而出了:“真是壮观啊。”

听到这句话的靳轩豪附和道:“确实,这规模不比皇宫里的大型活动差了,光是开支就有当地上缴税务的十倍。”

“十倍?”靳鸣佐皱着眉头,“看来苏州这一带的经济发展的不是一般的好了。”

靳轩豪还想说什么,一旁的靳海宴出声打断:“父皇,到四哥的表演了。”

“好了别说了,看老四的表现。”靳鸣佐放下手中一直拿着把玩试喝酒的杯子,专注的向前看,这南风馆的歌舞文化当真不容小看,他还没见过男子的舞姿竟还能比女子要妖柔的。

靳语尘出来的,带着一面薄薄的白纱,应着旭凤缓慢的奏乐慢慢舒展身姿。如果不隐瞒身份的话,他当是一个媚惑的女子的,每一个眼神都那样风情万种勾人心神,举止投足间都透着女儿家的娇柔和小巧。

但他的蔓蔓舞蹈却不是舞给这里的看官看的,而是给离这艘船外不远的另一艘小一些的船上的人看的,其中有一个就站在船头,即使离得远,靳语尘都能感受到那人落在自己身上直勾勾的目光。

真是恶心,靳语尘在心里嘲笑着,前一晚的彩排他可没少让那些男人打量,不知道他这个“假男人”值多少银子呢?

沈轻别一直呆呆地看着靳语尘翩翩起舞,他同自己说过他要舞的角色,是旭凤自己创造的一个风流皇帝,被靳语尘舞的栩栩如生,甚至过份妖媚。

她一直知道靳语尘生得女气,可这场舞蹈让她不得不原谅那些说靳语尘像个女人的话,他梳妆打扮故作娇柔做作的样子,为什么会那样的融合?这样的靳语尘真的好美,一颦一笑都份外勾人,不似男人那样的俊美,就好像书里面说的魅妖,更胜风骚。

靳薛帆连连摇头:“天呐天呐,四哥这副样子太勾人了,连儿臣都要被他勾了去,好在四哥是个男人,不然可就太荒唐了。”

靳鸣佐也跟着摇头:“实在有些过于做作了……不男不女的。”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想,在场的人都被靳语尘惊艳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也有人在私底下窃窃私语。

“南风馆这一次的雅男比以往的要好太多了,你看看那身段那腰,简直和女人的一个样。”

“你别想了,又买不起,这次的这位估计是个天价。”

“谁说我就买不起了,我家生意可是做到西域那边了的,不说富甲一方,也能买下一座城池里所有的地了。”

……

听到这些粗鄙之话的沈轻别当然不可能会在这里久留,要不是为了靳语尘,她连来都不会来。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她和傅柏只可能是朋友关系,这几天靳语尘对她不理不睬的,定是生她气了,她不想让冷战一直持续。

于是去后台寻靳语尘,却被佣人拦住,说是靳语尘被带去参加南风馆内部举办的小宴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结束后靳语尘便退到后面的房间擦掉脸上的妆容,来了一个从未在南风馆瞧见的下人,端了一杯酒进来递给他说道:“这是馆主赐你的酒,上好的花雕,望公子赏脸。”

靳语尘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问道:“看见旭凤了吗?”

那人回道:“旭先生忙着其他船上的奏乐,一时回不来了。”

“这样……那我便告辞了。”靳语尘继续擦拭脸颊,衣服早就已经换回了自己的。

“公子不在多留一会吗?馆主说公子这次鼎力相助才使得今年的晚宴格外热闹,要单独摆酒宴感谢你。”

“不必了,不用讲究那些的。”靳语尘仍是拒绝。

那人直接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他,伸手紧紧抓着靳语尘的胳膊:“怕是您今晚,必须跟我走一趟了。”

“你!”靳语尘刚要挣脱,全全身一软,一股浓重的睡意袭来,“这酒里面……放了什么……”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倒了下去。

那人将靳语尘背起来,看了看四周后,从一处极其隐晦的暗门跑了去,殊不知背上的靳语尘正睁大了眼睛,戏谑的看着他。

第45章 后盾

下人来到一个单独闭合的雅间,他们已经不在原先的那条船上了,靳语尘一直百无聊赖的被下人背着,直到停在这个雅间,还没发声嘴就被人自后面捂住,刚想大叫反抗,胸膛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汩汩的血从胸口处喷涌而出,耳边响起如同鬼魅般的话:“不用麻烦你通报了,本王自己进去。”

下人到死都未能瞑目,靳语尘看了看沾了血的手,一脸从容的推门而入,房间里面浓浓的熏香,一名男子就端坐在桌案前,拿着笔勾画着什么,听到门口的动静,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说道:“进来前怎么不通报一声,把人放到榻上。”

靳语尘嘴角挂着笑,步履轻盈,不动声色的走到他左右,夸赞道:“馆主这是在画本王吗?画的可真是像,尤其是这口唇。”

郑明杰一阵疑惑,当即就转过头去,脸上突然贴上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把带血的匕首,瞳孔放大,立马就要大声呼叫。

“聪明的就不要乱喊乱叫,本王不保证能不能忍着不割断你的脖子。”靳语尘含着一股笑意,“不得不说馆主你的品味还是不错的,要睡,就要睡当今的皇子,才更能显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嘛。”

“什么!你是……”郑明杰惊异的同时更多的是怀疑,然而话还没说完靳语尘便打断了他。

“本王当然是,而且这里不止有四皇子,还有其他的皇子,同时还有——皇上。”靳语尘不紧不慢的收回匕首,将匕首上面的血迹擦在郑明杰身上,动作慢条斯理。

擦干净后从腰间取出令牌,在他脸上拍打:“你不会告诉本王,你不认识宫里皇子手上持的令牌?”

郑明杰一看对方手中铮亮的鎏金,眼里立马充满恐惧和惊慌,急急忙忙的起身跪在地上,头重重磕在地上:“不知镇安王来临,恕草民无礼,还望王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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