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多久?”
“一天欸,我的一天也很宝贵的好不好?”
江有枝以为他会认错,但是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该落下的事儿一下没落:“以后别等了,不一定出来。”
从那个时候,江有枝就知道,他对自己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但是这点喜欢就像主人对待宠物,他高高在上,拥有绝对的统领权。
他招一招手,她就必须臣服。
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有多么喜欢他,他也知道。
然而她排在很后面,在家国大义后面,在军校后面,甚至一件小小的事情上,他都不会因为她来改变自己的选择。
父亲说得对,沈岸是天生的军人。
沈岸默认她是要去,于是把车停在水云汀门口。
二人一起出现在水云汀,包间里的人并没有很惊讶。一群人围着小低桌在打牌,看到沈岸,招呼道:“三哥打牌吗?”
“三哥不打,小枝打。”陈延彻笑道,“我有枝姐一出手,你们这些个,都得玩完。”
“真的啊?”众人不信。
沈岸帮她把衣服外套挂好,问道:“打吗?”
“如果我赢了这些筹码,你今晚陪我。”江有枝凑近他,眼神如丝,好像一条美女蛇吐着红星子。
沈岸轻笑:“行。”
一个女生退下来,江有枝坐上牌桌。
牌桌上现在四个人,江有枝,严骆荣,戚因莱,陈延彻。陈延彻洗牌,戚因莱坐东,几人都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少爷小姐,气压一下子提了上来,谁也不让谁。
戚因莱突然开口:“好久不见啊,江有枝。没想到你和三哥还在一起呢。”
得,一开口就终结话题了。
江有枝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是好久不见,你那脸被化妆品堆砌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严骆荣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看牌。
江有枝上的是央美,怎么说也是个艺术生,牌局上的弯弯绕绕,计算公式非常复杂,他不信江有枝有多少本事。
开局下来,几人都很稳;陈延彻稍微在下风,然而差距不大。江有枝的表情没什么变动,好像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人抓不出把柄。
“三哥,你想让我姐赢吗?”简澄九不会打牌,就乖乖坐在一边。
沈岸没有看她,而是低下头,喝了一口水:“她不会输。”
江有枝听到了,被他的语气扰得心烦意乱。
他就认定她不会输?就凭他们的赌约,凭她喜欢他?
第二局,四人依旧没有拉开距离。这局江有枝不在线上,稍微处于劣势。
这时候,旁边有人打趣似的问:“因莱,你和荣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戚因莱和严骆荣很早就是情侣关系了,因为家庭原因,他们早早地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两家都很满意,二人几乎是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
“时候到了就结婚。”严骆荣没什么表情。
戚因莱也一样:“等我毕业吧。”
交谈之间,江有枝听到简澄九说了一句“真可惜”。
可惜什么呢?他们在座的,都是些官僚子弟,没法自由恋爱,所以都认命了?
她如今和沈岸的关系,是不是也像戚因莱和严骆荣一样,甚至比他们还差些?
毕竟两家还没敲定这件事,大家所知道的,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有枝姐,你今儿怎么了?”陈延彻皱眉,“不在状态。”
再看牌局,她已经被拉入局里,挣脱不开了。
严骆荣一挑眉,似嘲讽地笑了一声。
江有枝往沈岸那里看了一眼,他低着头,简澄九坐在旁边,和他离得很近,几乎要贴到身上去。
她喝了一口水,语气平淡:“没有,继续。”
又是一轮开局,她拿到的牌不算好,然而整个人坐在那儿,简直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任何线索,只能稍微试探着走一步,她则是步步紧逼。
“啧,厉害啊。”戚因莱叹了一句。
不到十分钟,满盘皆输,只有江有枝一人赚得盆满钵满。
再看简澄九,仍旧侧身坐在那里,好像在沈岸怀里似的。
江有枝唇微抿,长睫一颤,遮掩下眸里的神色,让旁人看不出来。
实际上,她心里好像平白生了一堵墙,闷得慌。
第6章 江岸6 小祖宗,要不要这样?……
“有枝姐简直可以靠牌局发家致富了。”陈延彻感叹了一声,“这牌技,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学来的。”
江有枝的心不在这里,随意糊弄了几句,并没有很明确的意思。
沈岸就这么笃定她会赢?为了今晚?
江有枝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这会儿出不来。她的面前摆着很多筹码,红色的十万,黑色的五十万,一个奢侈品牌的限量版包包,或者寻常人家攒了几年攒出的钱,都堆在她面前,好像一座金山。
“继续啊,还来吗?”江有枝的语气带着挑衅的意思。
“来啊,我可不怕。”戚因莱不在乎这点钱,撸起袖子,提起了更大的兴致。
严骆荣也点头。
于是牌局继续,不同于前几局,从这局开始,牌局的情况急转直下,江有枝每局都是最大的输家,就连陈延彻都忍不住问了句“有枝姐你是不是放水了”。
江有枝笑笑没说话。
她把手里最后一张牌打出去,面前的所有筹码正好清空。
一颗不剩。
“平局,我退出。”江有枝站起来。
戚因莱抬起头去看她,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哪个人打牌是像江有枝这样的?明明赢了那么多,却又一分没要,输得又正好,分毫不差,就好像是在玩弄牌局上的其他玩家似的。
严骆荣脸色一沉,不去看她,却也没有了轻视的神情。
那头,沈岸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眉眼凌厉,声音沉稳:“赢了?”
“平局。”江有枝走过去,察觉旁边的简澄九并没有要让的意思,抱肩就这么站着。
“姐你坐呀。”简澄九眨了眨眼睛。
江有枝没好气:“你给我让开!”
“不是,我没——”简澄九刚想辩解,最后还是闭了嘴,坐到一边去,委委屈屈的模样。
他身边让出一个位子,江有枝没有去坐,而是选择坐到茶几上。
她的身材很好,净身高一米六八,腿又长又白,因为是从宴会上出来,礼服没换,这么正对着众人,细白的腿很是惹眼。
沈岸站起来,拿起外套给她盖上。
这里光线比较暗,只有牌桌那边透来黄晕的光,气氛被勾勒得很暧昧,像是一对再次见面的旧情人,刚一开口,就被对方打断。
“怎么办呢,平局?”江有枝伸手,用一根小指勾住他的衬衫。
下面就是他的皮带。
沈岸舔了舔左腮帮,站在她面前,俯身:“怎么办啊?”
这人比她还撩,江有枝微一红脸,推开他:“还玩不玩?”
“你还玩吗?”沈岸最擅长的就是踢皮球,把皮球踢到她这里。
“我要走啦,就是不知道这里哪个世家的哥哥能送送我。”江有枝凑近他的耳朵,好像在调情似的,明明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这个行为好像取悦到了他,沈岸站直身子,去拿她的外套。
他的行为总是能牵动很多人,严骆荣注意到这边,打了声招呼:“三哥,这就走啦?”
“嗯。”沈岸把江有枝拉起来,用外套给她严严实实包好。
“不多玩会儿啊?”简澄九这句话当然不是对江有枝说的。
然而她就是要回答:“不玩了,三哥送我呢。”
简澄九没有说话了。
江有枝侧过头,妆容精致,语调一抬:“你也不用等。”
不用等,意思就是不会回来。
江有枝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知道沈岸这人的性子,穿上制服的时候生人勿近,在众人面前显得疏离,然而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会,也很撩人。
就像这样的牌桌,他家里有一张,他把她放到那上面。
“三哥,你有没有看过我打牌,我很会打牌的。”江有枝那时候没想那么多。
沈岸动作很轻柔,点了点头,应该是没听进去。
现在看来,确实很会打牌。
二人来到沈岸在京郊的一幢水晶盒子似的别墅里,才刚进门,沈岸就把她压在门沿,手上动作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