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喝也没关系,自己人不讲究这些......”
“不。”窦忆慈鼓足了勇气,回忆着窦宝泉在酒桌上的样子,义正词严地表起了态:“一喝就跑,升官还早,一喝就倒,官位不保,为了不伤感情,我喝!”
可这酒实在是烈,窦忆慈没本事像窦宝泉一样连着闷,只好又说:“但是......为了不伤身体,我还是少喝一点儿......”
司喆捂着脸笑趴下了。
搞不清状况的司喆爸爸:“......”
小口小口地抿,到了窦忆慈也只是多喝了三杯,却跟豪饮了三大缸似的,就差要跟司喆爸爸称兄道弟,再拉上司喆一起桃园三结义了。
平时妻子管得严,司喆爸爸也很久没喝了,被窦忆慈这么一搅和也有点儿上头,听着他不知哪儿来的一堆莫名其妙的敬酒词一杯接一杯地干,还挺乐呵。
“小窦口才好,人也实在,回头在北京有什么困难,尤其工作上的,跟叔叔说,叔叔多少有点儿关系,帮你协调协调还是可以的。”
“你这专业不错,当个秘书也挺合适,跟在领导身边机会才多。”
窦忆慈脖子一仰,把司喆偷换给他的小半杯水灌了下去,砸吧着嘴觉得很不是滋味,又反应不过来:“谢谢叔叔,我在图书馆也挺好的,不用围着领导转拍他们的马屁,也不容易被潜规则,我爸说了,当领导的没一个好东西......”
司喆爸爸连连点头:“那倒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浮躁得很,急功近利,好高骛远,像你这样与世无争的不多了......”
“听见没。”他用一根筷子敲了敲傻眼的司喆。“我跟小窦聊天,实际也是在说给你听,年纪不小了,有些毛病该改还是要改改。”
窦忆慈醉眼朦胧摇摇晃晃地,也抓起筷子胆大包天地探身到对面敲打了两下:“听见没?问你话呢,现在让你交代是给你机会,待会儿换个人来审可就没这么轻松了,直接送你回炉重造,懂?”
看热闹不成反被无辜打了好几下头的司喆:“???”
“妈——!你老公造反了,一瓶酒都喝见底儿了,你还管不管了啊!”
喝了酒不能泡澡,司喆把双飞人滴在水里,透了条热毛巾帮窦忆慈擦背。
窦忆慈哼哼唧唧地,一会儿嫌司喆手重,一会儿又这怕痒那怕痒的,非说他是故意,站都站不稳当还要转身反击。
两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在卫生间里闹成了一团。
司喆怕窦忆慈没轻没重再磕着碰着,不跟他来真的,被挠了几下只好笑着求饶:“不玩了不玩了,亲亲好不好?要不要?”
“要。”窦忆慈仿佛被念了紧箍咒的泼猴儿,一秒钟就变得服服帖帖,勾住司喆的脖子主动把嘴贴了上去。
“疼不?”司喆坏是坏,心疼也是真的心疼,吻得又温柔又小心,尽量不碰一圈发红的唇线,只轻轻地吮吸舌尖,也把窦忆慈吻得一下就有了反应。
“说真的,一会儿我去拿我妈的唇膏给你涂涂。”
窦忆慈不服气地撇着嘴巴:“太娘了吧,不就亲了几下么,我才没那么娇气呢。”
司喆手上用了点力气,弹了一下窦忆慈的脑门。
“几下?”
“先不说昨天,就说今天吧。”
“早上在八市偷偷摸摸亲了几次?”
“下午在芙蓉湖边儿上亲了多久?”
“回来在车上亲没亲?”
“刚才又是谁趁我爸挨骂的时候缠着我要抱要亲的?”
窦忆慈有点委屈。
他心说,我也不想这么没出息,可是你早上跑步回来汗水淋漓的样子真的好帅,身上朝露和阳光的味道也很好闻,谁能忍得住啊......
司喆哪知道窦忆慈是怎么想的,还在假装伤心:“我可是有求必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到你这小白眼儿狼这儿就成了‘不就几下’了,唉。”
窦忆慈好唬得很,信以为真便赶紧哄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也没见你夸我两句。”
“你......你妈妈好漂亮,她长得跟你好像。”
司喆险些没绷住笑出声来:“您这夸我可消受不起,我妈像我?折我寿啊?”
窦忆慈:“......”
“说说感觉怎么样总可以吧?不然亲了半天,我都不知道爷您满不满意。”
满意?开什么玩笑!窦忆慈这回反应极快,还用了他最擅长的引经据典大法:“感觉就是,我看起来是在轻飘飘慢吞吞地下坠,可你知道吗?我灵魂中有一种什么东西得到了升华!”
还真是......挺贴切的......算你小子看的书多。司喆有点无语,又有点感动,但更多的还是得意,不禁眉毛一扬:“灵魂都升华了,不打算回报我一下吗?”
“哦,那要不,要不我......”
“你什么?你也亲亲我?又不会亲,那不还是你占便宜么?”司喆学窦忆慈撇了撇嘴,用余光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
呆小孩儿又在绞尽脑汁地想。司喆看他还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光裸的后背和肩膀上还有好些红疹没消下去,心里一软便抬起他的下巴又亲了亲他,低声地说:“我想让你亲的地方得等你嘴好了才能发挥,以后有你补偿的时候。”
“好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儿精精神神地,带你起驾回京了,我的小万岁爷。”
第48章
对窦忆慈来说,这趟厦门之旅当真是有些超过了预期,不仅“空手”而来,满载而归,还意外地收获了一些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总之是让他非常地满意。
司喆的旅行箱最终还是被他妈妈踩着限重的边缘装个了满满当当。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福建省今年最强一季台风登陆之前,夫妻俩依依不舍地把儿子和儿子的准小男友送到了机场。
为什么要加个“准”呢?因为司喆偷偷地跟他妈说,他还没彻底把人追到手。
这一回不像来时那么狼狈,还余了很多时间可以用来道别。司喆妈妈红了眼眶却依然优雅的姿态让窦忆慈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说不清是心疼还是依恋的情感,使他人生中头一次主动走上前去,朝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别人的母亲伸出了双臂,试着与她拥抱。
“阿姨您别担心,我觉得那个谁他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我,我也会照顾他......”
司喆妈妈轻轻拍了拍窦忆慈的肩膀:“阿姨谢谢你这份心意,希望你们俩好好的,互相包容互相照顾,有空了再来,我和叔叔永远欢迎你。”
跟窦忆慈拥抱是个得体的长辈,跟自己儿子拥抱就成了撒娇的少女。
在司喆怀里,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多注意身体,别总熬夜,等再过几年你爸退了,我们也回去。”
末了还不忘嘱咐:“要对忆慈好,挺乖一孩子,妈挺喜欢他的。”
司喆一边安慰一边给一旁的他爸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瞧你媳妇儿,还没老呢就这么煽情,还不赶紧接过去哄?
“好了好了,他都这么大了,人小窦看着呢,别弄得跟妈宝似的。再说了,你儿子什么样儿你心里不清楚?还不放心?”
父子俩默契地完成了交接,临进安检前,司喆爸爸却也忍不住啰嗦了两句:“小窦受累多盯着点儿司喆,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忒不着四六,我可看出来了,你比他要稳当得多。”
窦忆慈头一回出远门,放松下来走哪儿、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离登机口还有一段距离,沿途经过各种各样的店铺,他都要伸长脖子瞧上一番,心里惦记着再给窦宝泉和迟心心捎带点儿什么,看得司喆心里直笑,又喜欢得不行。
好歹是从首都来的,怎么弄得像个头一回进城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似的。
他用胳膊肘撞了下窦忆慈的肩膀:“哎,我问你,你给我爸妈灌什么迷魂汤了?又是乖又是稳当的,我看他们这是要认你当儿子,不要我了。”
嘴都亲了那么多回,如今在司喆面前窦忆慈已经不像过去那么拘束,胆子大了,也开始贫了起来。
挺好,这是拿司喆不当外人了。
“你自己不讨人喜欢,还不准我讨人喜欢?”
司喆被他小骄傲的样子给逗乐了:“窦小爷说的是,我讨你一个人喜欢就够了,还想怎么着啊,真是的,怎么这么没点儿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