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连忙解说:“您来前他就在了,一直守在这里,拦下车时也是他提供的疑点,后座那男人身上的确有伤,他自说是去山里探险摔的。我正想要不要请医生验伤,您就来了。”
安文没纠结关系问题,直言问段莨:“你怎么知道的?”
“我嗅觉异于常人,闻到的。”段莨面不改色的撒谎。
原因当然是薛影告诉的,狼的嗅觉是人类的四十倍,何况那是慕流年的气味,薛影当然闻得出来。
“张吟泽经常身佩软剑,那男人的伤如果是利器伤的,说明他不久前与张吟泽打斗过,且这车载过张吟泽。”段莨分析道。
安文没说信不信,转头对邵严珅道:“你帮我去验一验那男人的伤,如果…”
话只说一半,邵严珅意会了,他点了点头朝商务车走去。
邵严珅长年外出任务,舐血度日,见惯了各种形态的伤口,验伤比医生还专业。
因为距离远,坐在车里的几人听不见外面的交谈,见一个体型健硕的男人走来,师父心升不详的预感,随着男人靠近感觉越甚!
修士的直觉都很准,师父脸色一变,低呵道:“被发现了!快开车!”
司机犹豫的望拦在升降栏杆的一排交警:“他们…”
“撞过去!就不信他们不躲!”师父声色俱厉。
司机听了犹豫一瞬后眼神一厉!
众人只听一声刺耳的油门声,商务车同离弦之箭一样直直冲向升降栏杆,正在闲聊的交警反应快的避开了,慢的则直接撞飞数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始料未及,收银小姐吓得花容失色,恐惧的尖叫出来!
商务车的做法就是做贼心虚,安文当即拔出枪想射击轮胎,可准头不好,几枪没中。
“我来!”
邵严珅伸手劫枪,砰砰两声爆了车后胎。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火花,发出刺耳的声音,短暂的甩动两下后又不要命的往外冲,铁了心的要逃。
安文与邵严珅只能开车去追,同时交警出动,一时间安静的街道上响起急促的警笛声。
段莨拧眉,暗中派手下去骚扰商务车司机,安文与交警前后夹击,一大帮人追出数里,经过激烈碰撞才把车逼停。
第116章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人
逃窜的三人被后续赶来的警察擒回警局,正要进审问室的安文这才想起奇装男子,转脚走向端着茶不喝的段莨。
“据我所知,张吟泽的父母都是孤儿,父亲早逝,现在只有一个母亲,所以…”
你是张吟泽的什么人呢?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段莨假意抿了抿杯子,泠然道:
“他是我家少爷的朋友,我来协助完全是我家少爷的命令。”
说着见安文皱眉,自然知道自己前言不搭后语,毕竟一个小时前他才自称自己是张吟泽的家人,于是又道:
“他的家人另有其人,不过身份特殊,不方便出面而已。”
这么一说邵严珅就更好奇了,他问道:“给我打电话的是ta?”
段莨点头:“是,个人原因他没法独自去营救,只能求助你。”
“照你这么说,讲不定还是个老熟人呢,不然也没法知道我的私人号码。”
段莨笑了笑,不语。
他是不知道薛影与邵严珅的关系,但能把联系方式烂熟于心的,不是仇人就是朋友。
安文听了两人的谈话,心底多了份疑虑。
想一想,安文以前只是个普通且安分守己的小警察,人生的转折点是遇到薛影后从此与灵异案件纠缠不清了。
从怕鬼到厌恶再到习惯,经历的一多,感官上难免比常人敏感一点。
所以他在听“不方便出面”时,就想到以前那些无法露面的特殊人群。
认识邵严珅,与张吟泽关系亲密,安文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
——薛影。
看看段莨,看似与常人无异,但总觉得与五年前那个抱着猫的少年有点相似。
清泠,冷静,脸色苍白。
这人不会…能看见鬼吧?
邵严珅见安文脸色变幻莫测,低头俯视,眼神关切。
安文摇了摇头,对段莨冷声说:“先不问那位有什么用意,我丑话放在前头,张吟泽涉嫌的多起失踪案,找到他后少不了一顿盘问,我希望ta别因为特殊而捣乱。”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段莨感到意外,虽说猜错了,可因此看来这人并不是无鬼神论的警察。
“我会转述你的话的。”至于听不听,就是薛影自己的事了。
这话说的混淆视听,使安文以为“不方便露面”的人真是个鬼,僵硬的应一声转身离开,去审问分别关在审问室里的三人,试图从他们嘴里撬出张吟泽的去处,让多起失踪案有点进展。
殊不知,失踪案的罪魁祸首正坐在大厅里,用杯子掩住唇,低声让鬼魅去传话。
*
另一边,酒店套房。
“被抓住了?!”
单曼举着手机,惊讶的瞪圆了眼!
——“是的,师父和大师兄都被抓了,正被审问呢,曼曼,你趁现在赶紧走!”
那边焦急的语气使单曼心脏砰砰跳,她不安来回走动,回应说:“可是…我也被抓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逮着张吟泽,伤了那么多师兄,万一前功尽弃,她会被宗主骂死的!
——“不会的,现在正是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听我的!快走!越快越好!”
单曼犹豫不决,他们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要是现在正有人等着她落网呢?
——“你还在犹豫什么呀!哎哟真急死我了!师父和师兄不会那么容易招供,肯定会拖延时间的!这个时候你一分钟都不能犹豫啊!”
单曼虽觉得不妙,但心头一横还是答应了:“你现在在哪?城外还是?”
——“城外城外,我在离缴费站一里路的桥洞下面,你走小路,我在这等你!”
挂断电话后,单曼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暗骂道:
“都说红颜祸水,你蓝颜也挺能祸祸,因为一块破玉,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
气到自闭!
单曼粗鲁的把慕流年背起来,为了方便跑路还撕了床单将人缠在自己身上,一路上不仅要避开人,还要避开鬼,躲藏的很是狼狈。
第117章 怕什么,反正他可以复活
慕流年是被痛醒的,眼一睁开就觉得哪哪都疼,特别是两条手臂和腹部。
“嘶…”
“醒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昏睡了三天三夜的慕流年此时虚弱的应声的力气都没有,脸色白的像纸,眼前一片模糊。
他眯眼努力调节焦距才看清眼前的老爷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想了想才回忆起这是在围剿余辜时同行的一个宗门长辈。
只记得姓单,具体叫什么,记不太清了。
他低眸垂视才到自己腹部的老头儿,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矮,是自己被吊在半空呢,脚不沾地的那种。
咽咽干疼的嗓子,声音沙哑的笑了:“你们还挺有本事的,竟然真逮着我了。”
从饥饿度来看,起码三天了。
“能逃过我爱人的追捕,怕是花的不少代价吧?”慕流年嘴贱的嘲讽道。
单长老心中恼_娇caramel堂_怒,冷冷哼笑一声:“代价是不小,但你的那畜生伤的也不轻。”
慕流年笑意不动,但眼底冰冷。
他毫不留情的怼道:“死了也没关系,反正他可以再复活,你就不一样了,七老八十了吧?土都埋到脖颈了死了也就一捧灰。”
说实话,单长老的确被气到了,抄起盐水盆里的刺鞭,用十成十的力气甩到慕流年身上,响亮的鞭打声回荡在通亮的密室里。
“哼…”
腰侧的衣料破碎,露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慕流年紧攥捆着手腕的绳子,额角浮起虚汗。
“想你活了这么多年,该见过这种小玩意儿。”单长老故意把刺鞭放慕流年眼下,方便他看倒刺上的血肉。
慕流年缓过气,嗤笑:“论辈分,老子的孙子都轮不到你,见的当然比你多的多!”
不就根带刺的鞭子?老子怕你?
不仅没从对方脸上看到满意的神色,还反被嘲讽,单长老气的老脸通红。
“嘴倒是硬气!”
慕流年笑意不变,甚至有些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