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凌闻泽真的对那个位置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执鸢继续问：“那么，嘉王和二皇子，殿下觉得谁更有可能？”
凌闻泽诚实地回答说：“说不好，二皇子最为受宠，但嘉王毕竟身份更正，也不知朝中的大臣们都是哪一党的。”
执鸢的表情变得晦涩而隐忍，他直接问道：“殿下曾说会帮执鸢报仇，敢问殿下，此话可还当真？”
凌闻泽坚定回道：“当然，我一定说到做到。”
执鸢显然希望他说得更明白些：“那么，殿下要支持嘉王吗？”
看着执鸢咄咄逼人的样子，凌闻泽摸摸鼻子，其实他还没想好是支持嘉王还是帮小五。二皇子肯定是要除掉的，不管为了自己还是执鸢，以二皇子的为人，保不齐他会像当年的雍帝一样灭了全部手足。至于嘉王，凌闻泽了解得并不多，他还需要时间来衡量。其实他最希望的是小五来当皇帝，但是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性不太大。虽然小五的侍读是梁将军之子，但是梁将军常年镇守在边疆，谁也不知道他对立太子之事到底是什么看法。
“我还没考虑好，你别着急，我一定帮你报仇。”凌闻泽想着X的倒计时，这些事肯定得在倒计时结束前彻底解决的，“我觉得我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赶紧出宫建府。”
看凌闻泽如此好脾气地回答他的问题，执鸢问出了他最大的疑问：“殿下为什么要帮我？”
他第一次自称我，让凌闻泽莫名觉得开心：“我们是合作关系啊，别忘了你要帮我做实验的，在帮你报仇之前，我的实验应该会先开始。”说到这，凌闻泽又补充道，“对了，今天早上是为了做做样子，希望你不要在意…嗯，以后大概经常会有。”
凌闻泽觉得还是需要向执鸢说明一下，他总得做出来他宠爱执鸢的样子，以后才好提娶他为正妻的事儿。对于擅自将执鸢定为实验对象这件事，凌闻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不知道实验到底能不能成功，而且倒计时结束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三皇子正妻的身份，将来就算他不在了，执鸢应该也不至于太惨。当然最好事情能一切如他所想地发展，倒计时结束之前起码两件事要完成，一是得给执鸢做好机械手，二是杀了二皇子。
凌闻泽又提到了“实验”这个词，想起他之前说过等时机到了会向他解释，执鸢没有再多问。今日问出的那些问题对执鸢来说已经是冒险了，万一凌闻泽如嘉王和二皇子般性情暴戾，他恐怕就没命了。可凌闻泽毕竟曾给了他一点希望，这几日的相处也让他对这点希望越来越执着，所以他还是冒险问了出口。
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执鸢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执鸢明白。”心中想着，他如此明确地强调这事，是在提醒自己他不会真的把自己当男宠吧，毕竟只是个小倌，连男宠都不配的…
执鸢没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似是失落，又似是不甘，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得到他的回答后笑着拿了糕点吃的凌闻泽，忽然有种希望能被这个人宠爱的冲动。而后又警告自己，不要痴心妄想。
凌闻泽想着匕首该送给小五了，正好也该去拜谒瑾妃，顺便问下她知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小五如今年纪不大，没有自己的宫殿，跟他姐姐四公主一样仍与瑾妃同住。所以用过午膳，他叮嘱了执鸢下午记得继续锻炼，便去了瑾妃的宫殿。
如果凌闻泽没记错的话，瑾妃今年三十五六岁，但是后宫的女人一向都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在三皇子的记忆中，瑾妃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就凌闻泽亲眼所见来看的确如此。
对凌闻泽的到来，瑾妃看起来很高兴，她带着五皇子亲自来迎，见到他便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里走：“泽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第一次被女人拉住手腕的凌闻泽只觉得浑身别扭，赶紧说道：“以前是儿臣不懂事，瑾妃娘娘莫怪。”
随在瑾妃另一边的五皇子突然说道：“母妃，你好偏心啊，对三哥这么亲切，对我总是那么凶。”
瑾妃嗔道：“你三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母妃自然要好生对待了，你每日在我身边转悠，自然招人嫌。”
五皇子揽着瑾妃的胳膊撒娇道：“那儿臣也要缠着母妃。”
母子俩之间自然地拌嘴，凌闻泽看着觉得挺欣慰，小五那么可爱，也真是多亏了有瑾妃这样的母亲。
引着凌闻泽坐下，又叫宫人端来许多吃食，瑾妃突然看着凌闻泽说道：“你跟你母妃，最像的便是眉眼。”
五皇子想提醒瑾妃不要提起慧妃：“母妃…”
凌闻泽并不介意，而是问道：“娘娘跟我母妃，似乎关系不错。”
瑾妃笑道：“起初并不相熟，她本是皇后娘娘的侍女，后来…被封为慧妃之后，我才开始与她来往。你母妃是个很好的人。”
根据三皇子的记忆，凌闻泽知道他的生母慧妃本是皇后的侍女，是被雍帝□□后才立为慧妃。因为这个，皇后对慧妃充满了怨气。至于皇后与雍帝之间的纠葛，据说是当年还是皇子的雍帝曾立下誓言，此生只娶皇后一人，却在夺位之后，微服私访之时又带回了舒妃，甚至后来又有了慧妃和瑾妃。
生下三皇子没多久，慧妃便去世了，她在世的时候，瑾妃的确跟她关系不错，甚至面对皇后的屡次刁难，瑾妃还帮了她不少。毕竟慧妃无权无势，而瑾妃的生父、当朝刑部尚书程宵一直很受雍帝敬重。慧妃去世后，也基本是瑾妃在照看三皇子。只是随着年岁增长，三皇子的性格愈发胆小又孤僻，跟瑾妃和她的子女之间也慢慢生疏了。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凌闻泽问道：“嫣儿不在吗？”
四公主凌云嫣，是瑾妃的女儿，今年十七岁，尚未婚配。
五皇子撇撇嘴：“皇姐她去刑部找外公了。”
瑾妃笑道：“这丫头自小就跟她外公亲近，喜欢跟着他一起研究案子。”
凌闻泽点点头，看向五皇子道：“小五怎么不去跟程尚书多学习些东西？”
五皇子表情一僵，看向瑾妃，瑾妃拍拍他的手，说道：“锦儿跟嫣儿，毕竟不一样。”
凌闻泽忽然明白了什么，四公主喜欢刑事也好喜欢女红也罢，毕竟只是个女子，而小五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不能与朝中大臣太过亲近，即使那是他外公。
看凌闻泽有些尴尬，瑾妃起身笑道：“泽儿今日留在这用晚膳吧，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些好吃的。锦儿，带你三哥去转转。”说罢也不容凌闻泽拒绝，就带着宫女走了。
五皇子冲凌闻泽笑着：“走吧三哥，我带你在这宫殿转转。”
第10章 跟五皇子唠嗑
瑾妃的宫殿比凌闻泽的要大许多，五皇子屏退了宫人，带着他坐在湖边的巨石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凌闻泽看到有一处堆放着许多木材，想来是五皇子做雕刻用的。
越跟五皇子聊天，凌闻泽越觉得这孩子不像看起来的这般简单。虽然只有十三岁，可他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让凌闻泽觉得惊异。
“我外公是个大英雄。”提起程尚书，五皇子满脸的骄傲，“他虽然不像梁将军一般在战场杀敌，但是他主导编撰了凌朝如今的刑事法典，以一己之力推动了刑罚制度的发展，就连父皇都对他尊敬有加。”
凌闻泽点点头，程尚书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突然想到什么，他问道：“我记得，你舅舅叫程墨？”
五皇子看了凌闻泽一眼，又垂下头：“对，我小时候他就死了，那年…失足落水而死。”
五皇子将“失足”二字咬得很重，凌闻泽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只是隐约感觉到，程墨的落水怕是与二皇子有关。
五皇子垂着头，恨恨道：“这是外公最心痛之事，就算将刑罚修订得再完善，也不能做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凌闻泽拍拍他的肩膀：“小五，这些话，不可对其他人讲。”
五皇子看向他，露出个笑来：“若是以前的三哥，我不会说这些的。三哥，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其实对以前的三皇子，五皇子是谈不上喜欢的，不过因为他母亲瑾妃一直感念死去的慧妃，对三皇子一向有所照顾，所以五皇子才会一直主动去接近三皇子。而如今的凌闻泽却很不一样，五皇子喜欢他现在的位三哥，虽然，暂时还做不到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