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男二和傲娇男主私奔了(59)

作者:檐上觉兽BBQ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就关紧大门,不必再等了。”顾览道。

长风门所在的城镇名为琳琅,曾以美酒与古朴风情著名,数月前还是十分繁华的,如今或许是嗅到了风声,长街两旁店铺紧闭,街上空无行人,一眼望去尽是肃杀。

顾览拿出之前在烟华馆收到的鸩羽,翻过背面,细密的羽络隐隐闪出绚丽的彩光,其中显现了一行字,是他在今日中午才发现的。

【酉时,琳琅镇,流觞楼。】

流觞楼的规模,完全比得上京城里任何一家专门招待达官贵族的豪华酒楼,如此富丽气派,即使在琳琅镇最盛时期也有些格格不入,如今客流几近为零,空空荡荡的一座豪楼扔在街边,倒显得有些突兀滑稽了。

没有门童,大厅是空的,柜台是空的,楼梯是空的,二楼的客房估计也是空的。

奇怪的是,厅堂的桌椅地面却十分干净,顾览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来,伸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抹,沾不到一点灰尘。

他几乎是刚一坐下来,楼梯的方向就传来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君座请公子到楼上来坐。”

顾览立即扭头去看,看不到人影,也听不到溜走的脚步声。他没别的办法,也只好起身上楼。

二楼多是客房,饭厅小而雅致,装潢比大厅华贵许多。临窗的位置上已坐了一个人,一身玄衣,正偏着头向窗外看,面前桌上摆了酒和几道小菜,对面空座上亦放好了酒杯。

顾览深呼一口气,向他走过去:“君座不嫌黑么,为何不让人点灯呢。”

玄鸩转过脸,静静地盯着他看了片刻,问:“吃过了吗。”

顾览摇头,向桌上的菜碟瞥过一眼,心道不会是要给自己安排断头饭吧。

“坐。”

玄鸩头也不回,很是随意地向身后招了下手,紧接着那层层纱幔后面便出来几个窈窕少女,清一色黑裙蒙面,静悄悄的,走路的时候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她们迅速将冷掉的小菜换成了满桌的珍馐佳肴,那酒却仍是之前的,玄鸩执起白玉的酒壶,为顾览斟上一杯。

顾览莫名觉得诡异,只是看着,不喝酒也不动筷。

玄鸩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怕有毒吗,那我们来换一下好了。放心,这只杯子我还没有用。”他将自己的酒杯和顾览的调换,而后首先仰头饮下一杯。

其实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不过为表诚意,顾览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此刻天色已黑透,即使对面而坐也无法看清对方脸上细微的神情,更何况玄鸩仍旧不肯摘他那半张面具。看不到他的眼睛,让人心里非常不踏实。

顾览借饮酒的机会抬眼打量玄鸩,见他今日着装不同以往,黑衣样式简单大气,轻便利落,不像之前那件奢重的暗金玄袍,一看就价值不菲。

“馆主大人不说点什么吗,”玄鸩注意到了顾览探究的目光,有些不快,“两日不见,你似乎没那么有趣了。”

顾览挑眉,无所谓似的道:“世上有趣的人很多,君座还是不要找我这个最无趣的好了。”

玄鸩轻嗤一声,听起来像是在笑:“对,这样就很好。喝酒,吃菜,我们继续聊。”

“聊什么?”

“聊聊怎么处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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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一座行宫建造需要多久时间, 多少人力与金钱,”玄鸩沉声缓缓道,“虽说你毁掉的并不是我最大的行宫, 但那里的机关可都是我最喜欢的,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顾览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和惭愧,好像玄鸩说的完全是另一个人的事, 他淡淡道:“我一直有件事想要问你。”

玄鸩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今天他没戴软皮手套,露出的十指修长有力,顾览的目光落在上面,似乎想到了什么人。

玄鸩强压着脾气:“我们一问换一问。”

顾览道:“为什么你一会儿自称‘本座’, 一会儿又直接用‘我’,换来换去的不麻烦吗?我不太明白这个称谓的意义,难道有人强迫你这么用?”

玄鸩手指敲得急了, 显然情绪波动很大, 只是天色黑暗,他脸上又罩着面具,不太能看得出来。“我想怎么说, 就怎么说,这个回答馆主满意吗。”

“还行。”顾览从烤鸡上扯了个小翅膀。

“那么现在换我来问……”

“嗳, 请稍等,”顾览抬手,“刚才那个不算,其实你不回答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好了,现在开始吧, 一问换一问,请问君座为何给长风门的宁淮生下索命帖呢?”

玄鸩没有应声, 胸膛起伏稍显剧烈,隐约能听见骨骼攥动的咯吱声,顾览自顾文雅地吃着东西,将鸡翅膀的骨头整齐地摆在碟子边缘。

半晌后,玄鸩才道:“本座并没有给他下索命帖。”

顾览颇感意外:“什么?可我昨日却是亲眼看见,他收到了一枚与我同样的黑色鸩羽。”

玄鸩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又饮了一杯:“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么。”

顾览放下筷子,眉头轻蹙,出现在长风门的鸩羽竟然是假的,是谁冒充玄鸩要取宁淮生的性命,或者是有人故意制造恐慌?难不成,是宁淮生自导自演?

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玄鸩撑着头,斜靠在窗台边上:“不过你说的这个消息很有意思,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人胆敢冒充本座的习惯,不如我再给那个什么生发一枚索命帖好了,看看之前的冒牌货会有什么反应。”

顾览提醒:“是宁淮生。”

玄鸩道:“这不重要,本座不需要记住所有人的名字。”

“但是我只听一遍就记住了。”

“这只能说明你很闲。”

两人各自黑灯瞎火里吃了几口菜,沉默片刻。

黑暗中,玄鸩突然问:“顾览,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顾览心头猛烈一跳,执筷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或是再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听起来的感觉那么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为什么这么说。”顾览抬头。

“只是感觉,”玄鸩道,“你好像总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自信,觉得我根本不会真正地伤害你,是不是?你的这种自信让我非常困惑,除非我们之前相识,要么只能是你掌握了我致命的弱点,两项相比我更倾向前者,因为我没有弱点。”

顾览目光黯沉下去,忽然间也觉得心情如同夜雾一般,蒙沌而凄清。

他道:“你与我曾经一位交好的友人很像,他的名字叫叶钦,那晚我中了迷药,又喝醉了酒,所以将你误认成他。君座不必多想了,这件事本来就挺无聊的。”

玄鸩半信半疑:“只是这样吗?”

“嗯,”顾览顿感疲倦,“不知道这长街上为何一家开门的店铺都没有。”

玄鸩又为他斟酒:“你这话题转折得未免太过生硬,怎么,长风门的食宿条件很差劲吗。”

顾览却没有心情再喝,心不在焉地回道:“不是,我需要几味不常见的草药。”

“什么药?”

顾览说出几味草药的名字,而后有些心急地看了眼外面:“我该走了,太晚回去,主人家也会起疑,君座还有什么想问的?”

“不急,”玄鸩下巴指指他的酒杯,“入秋后天黑得快,其实时辰还早得很呢。如果你记性不算太差的话,应该还记得曾经答应过做我娑婆堂的制毒师吧,按道理来说,你现在算是我的手下。”

顾览歪头一笑,耍赖耍得坦坦荡荡:“所以呢,我要先向你请假是么。”

玄鸩不语,指腹在杯沿上缓缓打着圈儿,眼见着顾览饮下第三杯酒,突然轻轻一笑,道,“那倒是不必,因为……”

话音未落,桌角的烛灯“啪”地冒出一簇火苗,顾览惊得地向后一躲,而就在这一瞬一息之间,厅内所有桌子上的烛台依次燃了起来,墙壁上的悬灯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晕,角落几只金鹤叼着的莲花灯也缓缓地绽开了。

现在这小厅里亮得如同白昼,顾览微眯双眼,疑惑而警觉地看着玄鸩。

“入我娑婆堂,见我娑婆神。”他悠然道。

顾览恍然一怔,忽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虚浮空乏,就像是置于云端一般。这时他才看到自己酒杯中原是刻有密密麻麻的符文,蚂蚁大小的字体藏在醇透的酒水之下,随着亮光升起依次拆化了似的消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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