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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愣了一愣,这不会是睡着了吧?
“漆玉。”声音清浅,平静冷淡。
他猛地回过神来,收回视线连连点头:“哦哦哦,好名字。”说完又惊觉还没介绍自己,于是挺了挺胸膛道:“余安。”
漆玉又没声了。
余安嘟囔了一句,只好也发起呆来。
***
屋里周从凛在她身边坐下,皱眉问:“究竟是为何着急回来?”
晚霁顿了顿道:“是衍岐大师。”
“他说你或许有一劫,我能相助。”
周从凛心头一震,下意识想到了周老将军的事,但他也没多说。只是有些奇怪,嘶了一声道:“衍岐大师算出来的?”
晚霁颔首,又说:“衍岐大师委实是大能,他的话我不能不信。”
周从凛忽然肃着一张脸,面色十分认真:“你怎么不问问姻缘?”
人言否?
晚霁本来正经的心思,一下子被他搅了个稀巴烂,她瞪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了。
“该问问的。”周从凛很是惋惜,啧啧摇头。
“说正经事呢。”晚霁垂眸,忽略了自己发热的耳朵。
周从凛点头:“我难道不是在说正经事?”
态度之端正,语气之正经。
他瞧见晚霁的表情,挑眉笑了笑道:“不要多想,爷什么事摆不平?”说着捏了捏她手背,叹了口气道:“衍岐大师有多厉害我不想知道,他算得多准我也不想知道。”
“窈窈,我不要你为了我这样。”他眼里闪过什么,别过脸道:“我也会担心。”
烛火轻轻摇曳着,斜斜映照过去,两个人的身影被投射到墙壁上,贴得那样紧。
屋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晚霁心跳得很快,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柔声说:“我知道。”
周从凛轻声笑了一下,想到周老将军的事,他还是选择了告诉晚霁。
“窈窈,跟你说件事。”
晚霁嗯了一声,眼神询问着他。
等周从凛说完,晚霁觉得身子都僵住了,她怔忪着说不出话,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双目出神。
久久之后,她才沙哑着声音问:“所以,衍岐大师说的,就是这个?”
周从凛也不知如何回答她,他只是握紧了她的双手,无声给她安慰。
晚霁笑了笑,只是委实有些勉强,周老将军在周从凛心中的地位,她不是不知道。可她也担心着周从凛的安危,只好说:“什么时候走?”
周从凛本来是想明日就启程的,但晚霁的到来或多或少让他有点在意,再加上晚霁说的衍岐算的那一卦,他一时之间也没回答。
“我同你一道去。”
他尚且还在出神,陡然听见晚霁这样说。于是心下一惊,抬眸一下子便撞进了她眼中。
她漆黑眸子倒映着他的模样,里面是无畏的坚定。
周从凛深吸一口气,沉下脸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晚霁也没有生气,只是放柔了语气问他。
“你明知道我是去做什么。”周从凛凝视着她,“窈窈,你在这里我才放心。”
本来从齐国到大燕他都感到后怕,他怎么还敢让她跟在身边,置她于未知危险之中?
晚霁也是毫不犹豫道:“可是衍岐大师告诉我,我能助你。”她声音有些着急。
“窈窈!”
周从凛蓦然打断她,眼神一变,沉声说:“不行。”
“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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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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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从凛:听我的,好不好,这件事不需要商量。
晚霁:我觉得……
周从凛: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黄晓明语气)
第56章 人事天意
晚霁在周从凛身边做奴才的那些年,没有哪次忤逆过他。
但这次,不一样了。
她紧抿着唇,定定地看着他,半点也不肯退。
“窈窈。”周从凛忽的笑了一下,他轻抚过她鬓发说:“我还没有见过永雎王爷。”
我还没有见过你的父亲,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就带你走上这并不安全的路。
等我能见过你的至亲之人,等我能安稳下来,你再来我身边。
我们,再等等。
晚霁别过脸,不肯答应他。
周从凛叹了口气:“我怎么觉着你越来越不听话了?”他望了望天又道:“我最近说话难道是不太好使了。”
说不了两句正经话。
晚霁端正好看他,眉眼间有些无奈,轻声道:“衍岐大师不会无缘无故同我讲那些,况且他从大燕远道去了齐国寻我,这事儿便不可能简单。”
她是不会功夫,也只是个姑娘家,但她却是信衍岐的话的。
“你不让我去,我自个儿也能打听了消息跟在你身后。”晚霁开始一本正经地威胁了:“老将军待我也不薄,我既已经到了这里,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周从凛静静看着她,眸中闪过不明的情绪,蓦然,他扬了扬唇角:“也是,幼时你也不是个多安分的。”
安不安分的,旁人不知道,只说周从凛身边的晚霁姑娘,是个通透明白的人。她守礼又聪慧,常年带着那三分微笑,见谁都是温和的。
可周从凛知道。
她骨子里倔强又随性,只不过是套了奴才的身份,她便尽力扮演好了这个角色而已。
晚霁一怔,随即惊喜地问:“你答应了?”
周从凛眸光一闪,他错开她眼神,垂眸笑死:“能不答应吗?”
也不等晚霁说话,他揉搓着她的脸,细腻柔软的肌肤,在他手下一寸寸变热。他心情明朗了不少,戏谑道:“脸皮子这么薄怎么得了。”
晚霁被他揉搓得脸都快变形,偏生他还直勾勾望着自己,眼里的柔情蜜意都快散出来了。
她的嘴被撅着,说话也不清楚。周从凛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就是不肯放手。
他视线扫过她唇瓣,在昏黄烛火下泛着点点水光,像是清晨沾染了露水的蜜桃,芬芳饱满。
周从凛顿了顿,目光与她相撞,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窈窈,想歇息了吗?”
晚霁脑子晕乎乎的,心想,方才不还在说正事儿,怎么突然要问自己可否要歇息了。
她一句话都还没回答,周从凛已经探身吻在了她唇上。
看起来就很用力的一个吻,可他轻柔地,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晚霁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她手脚僵硬着,感觉整个天地间都被周从凛的气息包围了。
周从凛捧着她的脸,稍稍退开了些许,他清了清嗓子,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没忍住。”
什么屁话。
晚霁的脸腾的一下爆红了,她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自己则站起身到了柜子旁,瞪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看他。
这还没成亲呢!
可周从凛从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喜欢便是喜欢了,巴不得天天腻在一起。
“我要歇息了。”晚霁慌忙垂下眼,手指扣着妆台的边,因为羞涩变得有些用力,白嫩嫩的手指尖泛着红。
周从凛也明白操之过急的道理,但想是一码事,做是一码事。他略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点头道:“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带着孤寂凄凉的背影,周大公子慢悠悠推开了房门。
晚霁咬了咬下唇,悄咪咪看了他一眼。
谁知这一眼竟是叫他逮住了,他得意地冲她扬眉,嘴里欠扁地说:“别害羞,成亲后要做的事还多着。”
晚霁被这不要脸的话给劈了个失魂,她真的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周从凛哈哈大笑,终于还是出了院子去。
***
外头余安跟漆玉相顾无言,听见脚步声传来,余安赶快抬起头去。
却见周从凛走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漆玉,面无表情道:“会武功?”
漆玉顿了顿,点头应了个是。
余安眨了眨眼睛,看看周从凛,又看看漆玉。夜里微风吹来,余安觉得气氛突然有些不对劲。
“衍岐大师去哪了?”周从凛又问。
漆玉蹙眉,仍旧是如实回答:“说是回古凌寺了。”
周从凛没再多说什么,他偏了偏头:“进去伺候吧。”
待漆玉进去了,周从凛才领着余安往回走。他心下想事情想得出神,余安跟在他身边,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遂说道:“公子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