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说着就把手机拿出来。
两人互相交换了各种信息。
晚宴过后，一群人又在主厅聊了会天，才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去。
或许是提前准备过，宋燎没有去客房睡，而是住在少年的隔壁，房间装扮素雅干净，柜子有一套睡衣和几套衣服。
夜色很美。
宋燎没有入睡，她坐在窗前，看着深蓝的天空。下雪了。
寂静的夜色里，传来脚步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那身影走过廊道，迈上楼梯，消失在阁楼。像是被什么支配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娇小的身影。
宋燎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廊道上昏暗的灯光，不远处的影子，这幅画面颇有些冲击力。
你是先去你的阁楼还是先去和老头子打招呼？
谢疏的话突然浮上脑海。
宋燎疑心，自己是来到了罗切斯特的桑菲尔德庄园。今天晚上，她或许遇到了阁楼上的疯女人。
少年睁开眼睛，一眼看见了顶着黑眼圈的宋燎。
“你晚上没睡，在等圣诞老人？”他笑道：“你还信这个？”
宋燎面容严肃，“你家里有没有人最近要结婚？”宋燎把昨晚自己看见的一五一十告诉他。
少年听完她说的话，摸了摸她的头，“想太多。或许是有人晚上出来逛一逛。”
少年让她回去睡觉，下楼还没走到餐厅，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等会你先去自己交代！”
“她又不知道！”
他一走进去，餐厅就安静了下来。
餐厅里是他妈，他哥和谢蕴莉。刚才那声音是两个年轻人的。
“快，坐下来吃饭。”柯卿清第一个反应过来。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柯岁清伸了伸懒腰，“你站着干嘛？”他推了少年一把。
少年这才入座。
“小宋燎呢？”柯岁清问，“没和你一起？”
少年切开荷包蛋，“在睡觉。”末了又加了一句，“今天可能要晚点走，她昨天没睡好。”
“为……为什么没睡好啊？”谢疏有些心虚。昨天他也是走下来才发现阁楼下面的门又被打开了，而后半夜偷偷溜进地下室去查看了监控，这才知道昨天宋燎跟在后面。
话说回来，他昨晚也是人有点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就跑去阁楼了。
阁楼里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因为在那个老旧的阁楼里的一个个箱子和柜子，居然装的是最先进的密码锁……
少年瞥了他一眼道：“说是昨晚睡不着看见了奇怪的人，然后跟着人家走了几步。”
“是吗？”谢疏定下心神，看来对方并没有认出他。
“不过她后来发现原来是认识的人，说见那人去阁楼了，就回去了。”少年唇畔生花。
话不能一次说完？
谢疏放下刀叉，看着他道：“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什么。”
少年懒懒地吃完嘴里的东西，“你该去和她道歉，她没睡好。”他搁下碗筷，端起一旁的稀饭和小炒肉放在托盘里，“端着。跟我一起上去。”谢疏理亏，自然应下。
宋燎正如他所料没有乖乖睡觉。少年使了使眼色，示意谢疏向前。
“对不起。宋燎。”他把小桌子放在床上，再把饭菜搁好。
宋燎疑惑道：“怎么了？”
少年在谢疏身后回道：“昨晚你看见的人是他。”
谢疏反应过来。“你骗我？”虽然自己比少年年长3岁，但总是被他算计。以前两个人还小，这次他回来居然又把他骗了。
“你没做错？”
谢疏语塞。
午后。
外面已是银装素裹。宋燎戴好围巾手套和耳套，兴奋地跑进雪地里。
“钻石哥哥！”她站在雪地里叫他。他也从温暖的房间里走出来。
“我们回家？”宋燎扬起一张笑脸问他。
嗯。回家吧。
第23章
何言卿出院了。
宋燎站在二楼看他离开。何言卿已经不认识她了。路其言说，像他这样的疾病，痊愈之后最好的保护方式就是让他自己也忘记。
雪下得很大，不一会宋燎就连那辆小车的轮廓都看不清了。
她突然有些不安，想抓住什么，抓不到。
少年回来没有看见她，护士说她去顶楼小花园了。他皱了皱眉，现在外面这么冷。
他进了电梯，慢慢上升。
电梯打开，他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
“小鸟，你在看风景吗？”
他放缓语气问她，同时小心翼翼地不让她发现，按下了电梯外的红色按钮。
宋燎站在台子上。铁镂的网遮天蔽日。
外面跳不出去，里面也不高，不过四五米。
一股气盘桓在胸口，然后，从脚底升起来一股寒意。她很想摆脱，但是没办法。她知道自己现在很烦躁，但是她很冷静。
身体很浮躁，心却如止水。
她透过铁丝看向楼下。十一楼。不高不低。什么东西破了平衡，让她想站在这里。她感觉自己在发抖。但明明没有。
有人在和她说话，她不想回应，即使她知道那个人对她很重要，她知道那是谁。
她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不准过来！”
那人没听她的，走进一步。
“滚开！滚开！”
真奇怪啊。明明她现在肯定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但是她的内心真的好宁静，她心想，现在让她解几道微积分都没问题。
“小鸟。”声音很近了。
“我什么都不问你。”他走近一步。“但是，上面太高了。你站在上面，我很害怕。”
少年走到一旁的□□下，“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来找你。”
“不准上来！滚开！滚开！”
少年连忙退了几步。
四周一片寂静。少年拼命地抬头往上看。
“小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身边的人，从来不敢叫我的名字。”
“你还没见过我生气吧。我很凶的，我会……”风灌进喉咙里，很疼，他咳了两声。
“我会打人，我会摔东西。他们都打不赢我。所以，没有人敢叫我我的名字。”他努力在笑，“但是，我很喜欢你给我取的名字。钻石。你说我的眼睛和钻石一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像往常一样噙笑，可是他没办法。黑发黑眸，脸色白得如雪。什么情绪都上来了，他感到害怕，愤怒，还有一点委屈。
“你现在这样，想走，是想把我丢掉吧。我这样的人。”
“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到我，就可以来找我。你就算不想再来找我，也没关系。”
他丝毫不在意往日这个名字对自己仿若魔法般的引燃，他感受到她没有刚才那么，那么……像要死掉一样。
“我叫谢玄。”
“谢……玄？”她站在上面。
“是，是。我叫谢玄。”他朝她笑。
我叫谢玄。
“我叫宋燎。”她有些呆愣地回应道。
谢玄如蒙大赦，此刻电梯里也有人冲了出来。他两三步跑上楼梯。
抱住了她。
一团火焰在心里点燃。
第24章
“谢玄。”
嗯。
“谢玄？”
怎么？
“谢玄！”
……
谢玄整理了一下被角，“想吃零食吗？”
“想！”
“说。”
“我想吃虾小龙虾和章鱼小丸子！我还想吃鳕鱼盖浇饭！”
少年点头，然后打了个电话，复述了一遍少女所说的内容。
护士问路其言：“路医生，真的不用封闭？”路其言看向玻璃后的两人。
“不用。”
两人一切数据在这次事件后，居然更加接近正常值。
有些事果然是不可琢磨的。
冬天过去，春天到来。
宋燎站在阳光底下，想到什么，低头掏出手机。
“钻石哥哥，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在他多次直呼谢玄其名引起谢玄不满后，她对他的称呼稳定在了“钻石哥哥”或者“玄哥哥”。
那边有些嘈杂，“晚上。”
看来今天没有机会了。春天一开始的时候，宋燎就发现他比之前更忙了。不过只要回来，两人总是在一起的。
她有些饿，准备又去门口买些零食。
走过外院的走廊到门口，宋燎看见迎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看见她吓了一跳，连忙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住了，转过身来，一动不动看着她，一双眼睛像在往外冒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