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不许吃油炸食品；
一个月可以吃一次火锅；
一周可以喝一杯咖啡；
禁止喝可乐、奶茶；
禁止吃小零食；
……
诸如此类。
那时她也困惑，让常吃的全是她讨厌的，不怎么让吃的全是她爱吃的。
她直接问了出来。
沈南梦冷淡地看她一眼，说：“说明你饮食很不健康。”
第二天，苏柯在家点了kfc。
快乐水，爽。咕噜咕噜。
炸鸡汉堡，快乐。咔咔咔。
恋爱初时，沈南梦同她还有距离感。
他发现她衣领上的可乐渍，只是有一丝不悦，忍住了没说她。
半月后，他直接上手夺走了她手里端着的奶茶；扔进垃圾桶，完全不在意她的表情。
看见就扔，发现她吃了不该吃的，就拉她去医院，抽血。
“你看看你的血脂，看看你的尿蛋白……”
“这不都在范围内？”她挑着眉。
“已经偏高了。”说完他就沉默，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一而再，再而三，苏柯只敢偶尔在半夜点一杯奶茶，吃点好吃的。
说到这，沈南梦的第二点要求，就是有关她的作息。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只要苏柯在十二点以后打开手机、电脑、ns、ps4……任何一样电子产品，他就能知道。
然后一通电话打过来，苏柯不接，他就直接到她家门口。
“出来，你不出来我按门铃了。”
“沈总沈总……别啊，我马上出来。”
夜里她穿着一套棉质睡衣，他又不悦。
“为什么不披外套？”
“马上就回去了……”
沈南梦把自己外套给她穿上，一只胳膊放进衣袖，又一只。
“快回去吧，快点睡。”
苏柯应对的方法是去苏宁房间打游戏。
用苏宁的手机点外卖，还省了一笔开销。
她很满意。
这件事是她瞒沈南梦最久的一件事。
苏宁不知道他们两在谈恋爱，不会主动和沈南梦说起她。
直到一次私下聚餐——
“你们不知道我那老妹儿，最近晚上回来总溜我这玩电脑，我都多久没碰刀塔了！”
苏柯突然想不起来那时候沈南梦找到她时的表情。
或许是冷着脸的，但她确定，他的手很烫。
平时沈南梦浑身都冰，只有那时候不一样。
他拉着她手。
“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要熬夜？”
“我说过不许骗我。”
“你太任性了。”
语毕，抓着她的手，很用力。
挺痛的。
那个傍晚，她第一次想和他分开。
第5章 我见南山
苏柯在家冲了个澡，把满是火锅味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搅。
她右手肆意地拿着毛巾揉搓头发。
头发有点长了。
她坐在床边，想起沈南梦来。
他第一次“死亡”后，隔了整整八个月才出现。
前几天他在她眼前消失，一个晚上就好端端地站在她家门口。
毫无规律可言。
她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沈南梦的“生命”，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
这样的沈南梦是否还算是人类？
在新的世界线里，沈南梦没死，苏宁仍不知晓他们的恋爱关系。
沈南梦知道苏柯和苏宁是兄妹，他和苏宁还算是好朋友。他为什么从不在苏宁面前聊起她？
依苏柯对他的了解，她很难想象沈南梦能忍住不向苏宁打探她的情况。
不知不觉，他成为一个谜。
校内有一面湖，清澈的水映着岸边垂柳，映着漫步的身影。
湖上架着小桥。
平时苏柯从不来这里，她对这样的风景不感兴趣，也不怎么喜欢看到在湖边腻歪的情侣。
岂料小组一成员突发奇想，要在湖边组织野炊。
苏柯拎着袋肉卷，待她快走到野营地，才发现不止他们一个小组的人。
沈南梦正在烤肉串。
他自制的调料和辣椒面很好吃，苏柯尝过两次，回味无穷。
她曾经笑他，如果研究拿不出成果，可以去美食街假装xj人卖羊肉串。
他的姿势并不熟练，却很认真。
注意力集中在这几根肉串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
苏柯帮同组的人一起洗锅，洗好后掺水，饺子下汤。
她一只手用筷子搅着锅底，免得面皮糊在上面。
什么东西凑到她跟前，她下意识闪开。
她闻到香味，扭头一看，才发现是沈南梦。
沈南梦手里拿一根肉串，垂着眼睛没看她。
她继续搅着水，饺子慢慢浮上水面。
“吃吗？”
不一会，沈南梦开口。
她只是摇头，把煮熟的水饺用漏勺捞出来。
“一人一碗，不要抢。”她对着其他组员说。
组长笑嘻嘻，“苏柯还是第一次下厨吧。”
“在家偶尔会自己做饭吃的。”
“那是第一次给别人做饭吗？”
倒也不是。
她给沈南梦做过一次长寿面。
断成一截一截的长寿面，她本来觉得不吉利，想倒掉。
沈南梦沉默地吃完了。
她点点头，回答道：“好像是吧。”
后来一群人把多的菜全给串成串，撒上调料，又喝了点酒。
沈南梦不知道去哪了。
苏柯整理垃圾的时候，看见了扔在地上的几串没人碰过的肉串。
这人，不讲卫生。
第6章 庄周梦蝶
放假的前几天，苏柯还泡在实验室。
沈南梦要帮忙，她拒绝后，把他支到城市另一头，说想吃那里小吃街的麻辣烫了。
沈南梦在和她有关的事情上，没有是非观。
苏柯意识到这点，不再强求他放弃什么既定目的，而是选择用其他选项把他打发走。
她会提前离开。
苏柯抱着双肩包，嘴里叼盒牛奶。
她说的提前离开，指的是离开这座城市去老家。
苏柯打算回家整理行李，一眨眼，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漫无目的地走在陌生的街道。
马路对面的人着急地叫她的名字，问她要去哪里。
她停下脚步，看着彼岸的沈南梦。
沈南梦从那端走了过来。
沈南梦被一辆大货车撞飞。
苏柯终于醒过来，坐在床上，喘着气。
梦的后半截太过虚幻，前半截她还记得。
那时候她感受到对方的掌控欲，成天到晚想的都是怎么离他远一点。
最后也顺利回到了老家，并在老家门口看到了先她一步抵达的沈南梦。
和现在的情形不太一样。
现在她虽然也躲着他，但没有心虚，见到他的次数也变少。
野炊之后，数着没见他的日子，一只手已经数不过来。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梦，她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她掌心合十，心道：“不管是南无阿弥陀佛还是耶和华神，快点把诅咒重新转移到我身上吧。”
欠着人的感觉很难受，还会做噩梦。
本科生在搞运动会，她站在运动场外，碰到了组员。
组员看到她，有些惊讶。
“你怎么也来了？”
“你呢？”苏柯反问。
组员摆摆手，“别提了，我被抽来当志愿者了……我们院就抽两个人还能抽到我身上，真不知道我是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上天要报复我。”
“说不定我就是另一个呢。”
“苏柯也会开玩笑了啊，另一个人不是沈南梦吗，我刚才都看到他去捡球了。”
另一个倒霉鬼还真就是她。
苏柯尽量不皱眉头，目光在场里搜索着沈南梦的身影。
沈南梦正坐在位置上审一会的播报稿件。
苏柯走到桌前，伸出手。
“把胸牌还我。”
沈南梦胸前顶着写着苏柯名字印着苏柯头像的胸牌。
他没动。
“你叫苏柯还是我叫苏柯。”
沈南梦把胸牌取了下来，递给她，“我可以把牌子给你，但是我会继续在这里，你可以离开。”
苏柯不耐烦了。
沈南梦这份强硬的态度让她久违地感到窒息感。
“我不留下来要牌子干嘛。”她语气不快，“你不是说你不是舔狗吗，做这些给谁看？”
沈南梦语气有些疑惑。
“苏柯，我是人类，不是犬类。”
苏柯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