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还是坚持:“还是我看看吧,我记得你车里有药箱的,帮你擦点药。”
“不用,下午有个会,快开始了,我得赶紧赶回去。”
秦楼这才作罢,于是坐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车子快开到公司的时候,陈岸过来捏她的脸,他看了她一路,她都是一个要死不活的表情,他忍不住了问:“老子救了你,你还不开心了?”
秦楼偏过脸说:“哪敢啊。”
这话不像她平时会说的,阴阳怪气,一点没有可心人儿的样,陈岸却笑了,把她头发揉的乱糟糟的,说:“行了,死不了。”
秦楼说:“我没担心。”
“我说你担心了吗?”陈岸且了一声。
然后秦楼深呼吸笑了笑:“对,我就是担心你,不应该吗?”又回来了,那个虚情假意的她。
前方红灯有十三秒,陈岸便沉默了十三秒,等红灯转绿,他冷不丁来了一句:“你这样我还真舍不得你。”
秦楼问:“什么?”她是真的没听懂。
“没什么。”陈岸说,“我就是想到,咱俩也不可能这样一辈子是不是?”
想到陈岸近期的绯闻,秦楼瞬间攥紧了手。
陈岸变了。
秦楼也变了,因为陈岸的变化而改变。
秦楼没答话,陈岸摩挲着下巴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
秦楼悄悄把攥紧的手松开,然后稳了稳神笑说:“我才不想离开你呢,除非你撵我走。”
陈岸噗嗤一声笑出来,又问:“你这样讲未免太假,要是我娶了老婆你也不走吗?”
他这话倒是为难人了。
谁都知道,她不走不是因为想在他身上捞的更多,更不是贪得无厌想要他这个人,去年夏天他的暴怒还历历在目,明明是他不放她走。
“你这是为难我。”秦楼笑,又装作苦恼的想了想,才说,“当然,我不怕你为难我,我怕‘她’为难我,你为难我,我不会走,她为难我,就不一定了。”
陈岸叹气:“你总是滴水不漏的。”
秦楼歪歪头,表示:“到了。”
陈岸恍然回过神,见她又卖机灵,这次没为难她,只是又揉了揉她的头发,侧侧脸,想让她亲一口。
秦楼忽然分不清这样的亲昵是他平时的撩妹手段,还是别的什么,只是他有吩咐,她就照做,于是在他脸颊吻了一下。
刚起身,秦楼激灵了一下。
“陈岸。”秦楼对着车窗叫了陈岸一声。
陈岸寻声去看,原来是陈裕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站在车窗外等他。
陈裕海一直都不喜欢秦楼,那时候秦楼和陈岸在一起的时候,顾潇还没和陈岸分手,因此陈裕海很看不上她,加上秦楼家境没有学历也无,就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了,他一直以为秦楼都是靠声色场所里那些不入流的功夫才唬住了自家儿子。
秦楼跟在陈岸后边下车,她见到陈裕海,恭敬叫了声:“伯父。”
这是陈岸以前交代过她的称呼。
果然父子连心,这俩字就把陈裕海叫的脸色铁青:“秦小姐言重,这声伯父我当不起。”
陈裕海说着,又转脸看向吊儿郎当的陈岸:“上来我有事跟你说。”
说着也不等陈岸点头,就上楼去了。
陈岸耸耸肩,跟在他后边走了。
第44章
秦楼独自回家。
这一天够折腾的,秦楼以为晚上陈岸不会来了。
谁知道她刚洗漱完毕,就听有人叫门。
陈岸来之前没有提前电话,门铃响的时候秦楼还在心想是谁,结果从猫眼看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忙不迭就开了门。
他进门之后就开始吻她,连句话也没有,秦楼想看他眼睛,却被他拿手捂住。
他一路吻她至卧室,凶狠蛮横至极,从脖子到嘴巴,几乎咬破她的嘴唇,到了床上又被迫让她背对着她,死死摁着她的头,不让她往后看,然后他手指一路往下,扯开了她的衣裳。
他在她身上烧杀抢掠,作恶多端。
陈岸在她后面抱着她,秦楼整个人筋疲力尽的,闭着眼睛由着他闹,然后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滴在秦楼的后背上,秦楼顿住了,她反应老大会儿,才确定那就是泪,她感知不清那泪水是滚烫的还是冰凉的,总之砸的她生疼。
然后陈岸忽然趴在她身上不动了。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后背不停颤抖,因为紧贴着她的这个人,心跳的很快,在克制的颤抖。
秦楼不敢动,空气静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翻过身仰面躺在床上。
秦楼兀自顿了几秒,然后坐起来,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说:“我去给你下碗面吧。”
陈岸没回答。
几分钟之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在陈岸面前,他没说话,大口大口的吃。
其实厨房里就只剩几颗鸡蛋和一包面条,但有时候,慰藉人心,这些就够了。
吃到一半,陈岸放下筷子,舔了舔唇,神色晦暗:“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秦楼直直看着他,低下头似是思考,不过一秒又抬起来:“那我问你会告诉我吗?”
“不问怎么知道?”
“那我不问。”
陈岸愣了一会,旋即舔了舔牙冷笑了一声,他似乎有话要说,但还未开口,铃声先响。
陈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神色微变,然后他走去秦楼卧室接听,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他破口大骂“老子管不了这么多,不叫老子安生,他也别想好过”!
然后“嘭”的一声,玻璃碎了。
秦楼迟疑了一秒,立刻跑到卧室,推开门,只见手机摔在地上,手机屏和她的穿衣镜一样碎。
陈岸听见动静转过脸,双眼赤红冷冽,紧抿着唇,下颌线如刀锋。
这样的他,让她感到脊背发凉,以致于直到他越过她走了,她还是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上次这样是什么时候?去年的六月二十号。
对,她记得很清楚。
陈岸其实挺容易动怒,但他的怒火常常停留在表面,骂几句人也就算了,秦楼甚至觉得陈岸是挺拿事不当事的人。所以他一旦像今天这样生起气来,秦楼心里就发慌,因为太癫狂,太认真,太阴郁。
太让人捉摸不透。
陈岸离开秦楼公寓的时候七点半刚过,秦楼的手机响起来了,她刚想接听对方就挂断了,她也没心思去想是谁。
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一早秦楼去“妍颜”等谷子。
“妍颜”是谷子开的美容店,谷子昨天电话约她出来坐会儿,昨天是她没空,现在是谷子店里太忙走不开,她就只好来店里等她,顺便做个光子嫩肤。
做好之后她去谷子办公室,谷子喝咖啡,她喝温开水。
谷子说:“我怎么瞧你脸色不大好。”
秦楼撩了撩头发,说:“我可是刚做完项目。”
“我不是说你的脸色,是说你的脸色。”谷子洞若观火,“你家陈岸给你气受了?”
秦楼低头浅笑说:“算不上。”
“昨晚上明歌给我说,他在公司发了大火了,晚上找他喝到半夜。”谷子喝了口咖啡。
“怎么回事?”秦楼问。
谷子叹气:“好像是和他爸吵架了,陈裕海想劝陈岸回华岸,把月火娱乐交给别人打理,应该是没说通。”
“原来是这样……”
“还不算完呢。”谷子弯腰给秦楼续水,“之前月火那个新团不是有个爱豆被曝光恋情了么……”
这事秦楼略有印象。
“现在要和公司闹解约,说公司压榨艺人价值,上热搜了,你没看啊。”
秦楼吐吐舌头表示,最近还真是没怎么关心这些事情。
“要我说现在这些艺人,都……”
谷子的话音被一阵铃声打断。
秦楼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一看,是昨天打来的那个号码,显示地是欢城,她笑了下:“不好意思,我接下电话。”
“喂?”
“……”
“喂?”
“……”
“怎么回事啊?”谷子小声问。
秦楼摇摇头,用唇语说“不知道啊”,又问了一句:“请问是哪位?”
“……”
对方挂断了。
“应该是打错了。”谷子说。
秦楼点点头若有所思。
“刚才说到哪了?”秦楼问。
“哦,说陈岸公司艺人呢。”谷子喝了口水,眼神刚好看到秦楼脖子上的吻痕,便问,“昨天陈岸朝你发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