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吗?”
“对,拿两个勺子。”
秦楼小口嚼着煎饼,耳朵一直在听陈岸说话,听到“两个勺子”顿了下,嚼的更慢了。
没一会摊主端来一碗八宝粥,说:“正好喝,不烫的。”
陈岸说:“多谢。”
那时候他已经吃完一整个菜煎饼了,他平时吃饭慢,结果这次他吃好了,她居然还剩半个没吃完,可见是多墨迹了。
陈岸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吃不下就别吃了。”完了却扔给她一个勺子,说,喝粥。
秦楼左右看了眼路人,她搞不懂陈岸的操作,只是拒绝:“喝不下。”
陈岸舀粥的手停在半空,闻言“啪”的把勺子摔进碗里:“我说你他妈懂不懂什么叫浪漫啊?”
浪漫?
秦楼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知道那一刻她脸上一定写满了肉眼可见的诧异。
后来还是拿起勺子,同他一起把粥喝光了。
回程的路上两个人都不再开口讲话。
直到经过一个路口,等红灯时,秦楼问陈岸:“我是去你那,还是去我那?”
陈岸不看她,说:“我只管开,你只管坐,哪那么多废话。”
然而等指示灯颜色一变,他猛打方向盘,蓄着劲一样踩着油门,直冲最近的一家酒店。
开房,上楼,进门。
一刻也等不及。
脱衣裳,边脱边接吻。
吻的昏天黑地,直到何年何月也分不清楚。
他的吻一路往下,把水月星辰都搅了个天翻地覆。
情到浓时他问她:“喜欢吗?”
“喜欢。”她以为他指的是这件事。
他吻着她的脖子,一直蹭来蹭去,又问了一句:“我说的是我。”
秦楼怔了一下。
“啊。”他咬了她一口,警告她“别分心”。
秦楼说:“喜欢。”
身子都能给,一句谎话有什么难。
他整个人颤了颤,又问:“爱么?”
“爱。”她闭着眼睛,他把她舔的浑身难受。
这个字好像是一声施令的枪响,秦楼身子忽然抖了一下。
天地为何物?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筋疲力尽躺在床上,沉沉的喘着粗气。
陈岸拿脚趾扭她的小腿肉:“爽不?”
“嗯。”像蚊子叫。
不得不说,他们二人的欲望频率相似。
他忽然压向她,腿缠着她的腿,上身却撑着,拿手钳住了她的下巴:“那现在再问你一遍,还爱不爱?”
秦楼被迫仰头看他,想也不想就说:“爱。”
陈岸静静看了她两秒,然后“噗嗤”一声笑了,他从她身上下来,又仰面躺在床上。
秦楼以为他又要骂她了,就像前两次他发疯那样。可他只是说:“我不该强人所难。”
然后他顿了那么一会,起身去浴室。
秦楼躺在原地,侧脸一动不动看着他刚刚睡过的那片凹陷的痕迹,等里面水声响了,她才回神,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侧身蜷曲抱着自己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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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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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岸
第24章
第二天陈岸早起,七点多的时候秦楼听到淋浴声,恍恍惚惚分不清天黑天亮,接着陈岸推门出来,裹着浴袍走到窗前把窗帘打开,秦楼才睡眼惺忪的坐起来。
“你这是运动完了?”
秦楼记得屋外有跑步机来着。
陈岸兀自在一旁换衣服:“澡都洗完了,你说呢。”
秦楼不敢耽误,掀开被子,去屋里简单冲洗了一下,出来时谁知陈岸已经走了,连句话也没有。
他玩归玩,可对工作一直是很上心的,早晨9点的例会,自她印象里没有一次是缺席的。
陈岸一走,秦楼放松不少,动作也不怎么快了,慢悠悠穿衣服,把头发扎了个低马尾,刚准备拿包出门,手机响了一下。
拿起一看——到账两万。
秦楼静了片刻,发了条信息说:爱你。
不忘加上一张可爱的表情包。
上午秦楼去檀宫陪奶奶说了会儿话,知道秦楼下午要回欢城,奶奶没留她吃午饭。
她下午2点17分的车回程,上车前给陈岸发微信打电话,他都没应。
她又打给曾闻:“他在干嘛?”
曾闻说:“在办公室见客。”
“哦。”秦楼点头,“没别的事,就是说一声我要回欢城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秦楼还以为他把电话挂了,于是又“喂”了一声。
谁知曾闻忽然问:“你不问问是男是女。”
秦楼怔了一秒,又回一句:“别忘了转告他。”
“好,我转告他。”曾闻这么说。
车站里人来人往,行李箱摩擦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秦楼没等上车,先用耳钉挑开卡槽,把自己的卡重新安装到那部安卓机上,然后开机。
卡二有很多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人打的。
这两天他也一直有给她发微信,安全起见,她看完就删,也没有回复过。
她想了想,给他回拨过去。
于年比秦楼先开口:“回来了。”
是肯定句。
秦楼说:“嗯,下午到。”又问,“考完试了?”
“可算考完了。
“那祝你考试顺利。”秦楼笑,“不晚吧。”
“不晚。”于年说,“那下午见。”
眼前铁轨纵横,不断延伸,没有尽头。
远方雾蒙蒙一片。
欢城同样是个阴天,出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可还是能感受到那种阴,空气里全是湿气,虽未更深,却已露重。
她单元门口的花坛边有个男人正坐着抽烟,秦楼看到他,脚步停了,然后他抬眼看到了她,站起来,于是秦楼缓缓走过去。
地上都是烟头,秦楼瞥了一眼笑了:“你还人民教师呢,怎么这么没素质?”
于年定定看着她:“本来想这根抽完就拾起来一起扔了的。”
“看来我来早了。”秦楼撩撩头发。
于年摇头:“是来晚了。”
秦楼不解,他一笑,说:“你早来半小时,我就不用抽了。”
他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秦楼却皱了眉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烟头,一二三四五……没有十五也有十四根。
秦楼抿了抿唇,抬头对他淡淡笑了下,说:“上去坐坐?”
于年说:“不了,我还得回学校看晚自习。”
秦楼笑出声:“你这是翘班?”
“翘班就不回去了。”于年笑,“我……我就是想等你回来。”
天色昏暗,她并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脸色,可她就是知道,他脸红了。
秦楼笑:“快去吧你。”
于年没动,看着她:“叔叔手术怎么样了。”
秦楼愣了一下。
“是我威胁的秦岩,我说他要是敢说慌我就罚他抄课本……”于年有些不好意思。
秦楼点点头,淡淡笑了笑:“一切顺利。”
“如果钱不够,我可以借给你。”于年声音沉沉。
秦楼笑的更深了:“钱的事不是事,放心吧,快回去吧。”
于年舔了舔唇,点点头,然后又笑了笑:“明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秦楼表情未变,像是等这话很久了,她与他对视,说:“好。”
晚上秦岩放学回来的时候秦楼正洗脸,随后她敷了张面膜走到秦岩卧室,当时秦岩正拿拿着一卷卫生纸撕了一长溜下来,见秦楼堵他,忙说:“姐,人有三急,可否……”
“我去安市,你怎么跟于年说的?”秦楼不放人。
“照你交代的说的。”
“复述一遍。”
“你!”
“嗯?”
秦岩没脾气了,皱着脸,说:“我先是对他说你去安市参加前同事婚礼去了,到后来又说:于哥,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姐是为我爸手术筹钱去了,我姐没告诉任何人,但她打电话,我听见了,这是秘密,千万要装不知道。”
秦岩声情并茂,秦楼点点头,放人出门。
秦岩走到门口,扭脸叹了口气:“戏我是陪你演了,但你说过的,这些你回头都要给我解释清楚,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
“滚!”秦楼一脚踹过去,没用什么劲儿,但惊弓之鸟嘛,秦岩一下子就窜卫生间去了。
第二天秦楼一早到了公司。
屋里只有赵柯一个人,她穿着一身工整的黑西装,正在边吃包子边盯着电脑,见她来了,问:“来了,你朋友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