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关风与月(27)

作者:周晚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活像行走的欢乐喜剧人。

秦楼把风衣皮靴脱了放在玄关处,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吊带裙才觉得是有点冷。

“我得收回让你多穿点那句话了。”奶奶眯起眼睛,笑,“说到底,年轻的身子就是吸引人喔!光看着心情就好,你看你穿的这么火辣辣的,不得把这小子勾的上火才怪!”

“奶奶……”饶是秦楼这样没脸没皮惯了的,也忍不住脸红,跑上了楼。

陈岸神色晦暗,动了动嘴,却只是冲着她背影喊了句:“找衣服的时候,别翻乱了!”

这话倒是真多余了。

秦楼哪敢翻,她进陈岸房间随便找了件他的薄针织衫穿上,扎好头发,去偏厅吃饭。

餐厅里飘着滚烫的香气,烟火气缭绕,锅底的浓汤发出“咕咚咕咚”的沸腾声。

秦楼没想到这天家佣做的是火锅,一个番茄锅一个菌菇锅。

她还没落座,奶奶就招呼她:“香不香!”

“香。”如果是辣锅底自然更好了。

“我在美国,哪尝得了这个味道喔!以前啊,那个老头子最喜欢吃火锅,见了火锅,比见了我都亲。”

陈岸的二叔十年前移居美国,结婚之后被查出患有红斑狼疮,奶奶一直放心不下,爷爷去世之后干脆直接去美国照顾,一年之中唯有十月回国一次,给爷爷上坟。

秦楼常年减肥,有时半夜饿的不行,反倒喜欢看吃播和关于食物的纪录片。她记得有部片子里是这么讲的:走得再远,他们的舌头和胃,已经被牢牢钉在家乡的盘子里。

陈岸也吃的很香。

秦楼一直在吃菌汤锅,当然,这是陈岸不成文的规定。

他吃的清淡,于是不许她吃辣。

可吃到一半,她怎么也忍不了了,去厨房调了个香辣蘸料,一勺芝麻酱、一勺花生酱、两勺辣椒酱、半勺糖、半勺生抽、半勺卤虾油、熟白芝麻,香的秦楼直流口水。

端出来的时候,奶奶皱眉:“小楼,我记得你不吃辣呀,改口味了?”

秦楼硬扯了个笑,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偷瞥了一下陈岸。

果然对上他一双嫌弃的眼:“也不嫌辣。”

秦楼夹了一块山药片,放在蘸料里沾,白片裹上红酱,咬一口齿颊生香,食欲令人坦诚,不断分泌的津液不会骗人。

辣椒就是秦楼的多巴胺。

“今天开心嘛,奶奶一年才回一次,吃别的就算了,火锅不吃辣,不热闹。”

秦楼身上很多东西都不被陈岸接受,其中有她自以为好的,也有她一直想摒弃的,总之碍他的眼,都免不了被剥夺,被改造。

她对此没什么看法。

朝九晚五做个职员还得牺牲睡眠007或996呢,他们一个月才能领几个钱?她有什么不能忍的?

甚至连“忍”字都过头了,这些情绪都是洪水猛兽,早该被她猎杀了。

可唯有吃饭上,她得罪了饕餮,怎么也改不过来。

她可以节食,但只要吃,就要吃的对口味。

陈岸大概是心情好,没有再管她,只说:“随你吧。”

秦楼安安心心吃了一顿七分饱的火锅,搁下筷子的时候,奶奶说吃好了,便去院子里遛弯。

陈岸才只吃到一半。

他这个人有一点好,精贵但不考究,吃的来法国大餐,也吃的了火锅烧烤,却也有一点不好,吃什么都细嚼慢咽的。

秦楼和往常一样,端杯水吃了片酵素,坐在那边小口喝水,等他吃完。

火锅飘香,浓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秦楼和陈岸分坐在雾蒙蒙的蒸气两端,像隔了片忘川。

两个人都不说话,但都有心事。

秦楼在想于年了,来之前她并没有跟他说一声,交代了秦岩几句话,不知道秦岩说不说的好。

这么一想,不由的眉头紧皱,再一抬眼,就看见陈岸正手撑着下巴盯着她瞧。

“我脸上有东西?”她问他。

他静了静,却说:“项链怎么没戴?”

秦楼松了口气:“欢城那个小地方,我戴这么贵一东西,都不敢出门。”再说了,她在欢城是平民人设,恐怕戴出来也无人欣赏,估计都以为是假的。

“这次回来也没拿着?”陈岸皱眉。

“没拿。”秦楼解释,“太贵重了,我怕戴出来……”

“再贵不也是人戴的吗,项链就是给人戴的,你不戴,它还有什么价值?”陈岸端水喝了口。

秦楼不知道怎么回了。

陈岸说:“下午我去公司,你陪奶奶去逛街。”

秦楼点点头:“那我现在先回我那洗个澡,身上太味了。”

陈岸皱眉:“洗个澡至于这么折腾吗?”

“这边没我换洗衣服。”秦楼解释。

“让人去外面超市给你买一套就好了,你要是嫌丑,下午逛街再买新的。”陈岸看了眼腕表,又说:“我跟你一起洗,身上都是味。”

秦楼原本要站起来,动作到一半,听见他后半句话,又泄气似的坐了回去,脸不声不响的红了,愣了一秒才说:“那我先去调水温。”

陈岸幽幽瞥了她一眼:“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秦楼紧绷着下巴,扬了扬她那张微红的脸,淡笑:“可能是吃火锅辣的。”

话一出口陈岸就讥笑:“得了,心里竟是些黄色废料。”

“我……”

他轻嗤:“这他妈在檀宫,不在月亮湾,老子不碰你。”

什么是贼喊捉贼?

秦楼没脾气了,说:“那我去调水温了。”

檀宫是陈岸父母在住的,陈岸与他们关系并不好,原因不得而知,总之陈岸不住檀宫,住月亮湾。

听谷子姐说过,月亮湾是陈岸大四那年,他父亲陈裕海交给他做的第一个项目,陈岸不负众望,开始时一切工作都做得很稳,结果定名字的时候,他注册了“月亮湾”三个字,没把陈裕海气疯。

要知道陈裕海是信风水运势的,一个楼盘叫什么,是早就请风水师起过名的,陈岸说改就改了,跟谁也没商量一下,问他为什么,他吊儿郎当,说“好听呗”。

陈裕海差点没气住院。

后面的事秦楼基本都清楚,那次之后陈裕海不让陈岸插手华岸事务,陈岸问奶奶借钱跑去办娱乐公司,别人签演员,投资电影。他从游戏直播做起,后面又开始培养练习生,头一年赔挺大的,后面巧不巧偏偏赶上电竞和选秀风口,开始逆风翻盘。

陈岸这个人很执拗。

就拿住来说吧,如果出去出差,但凡需要过夜他一定会带上平时用的枕头,否则便会整夜失眠。他一失眠就神经质,之前秦楼同他去过一次韩国,那夜多折腾,她是领略过的。

不仅如此,他在月亮湾的卧室居然和檀宫装修的一模一样,连墙上挂的壁画顺序都丝毫不差。

也不知道是缺乏安全感还是有强迫症。

陈岸在檀宫住二楼,洗浴室就在卧室最里面,正对着床,被一块巨大的月球模样的水晶灯隔开,灯的背面是一扇镜子,盥洗槽在镜子之下。往里去有一个被单向玻璃隔开的空间,即是浴室了。

秦楼把水温调好,陈岸恰好进浴室,她让他先洗,看他洗的差不多了,她才磨蹭进去。

陈岸板着脸问她:“你他妈属蜗牛的?”

秦楼吐吐舌头,说:“她们才买来衣服。”

这个理由是站得住脚的,毕竟去超市买衣服还是他的提议。

陈岸没再拿这个做筏子骂她,却又使唤她:“你给我擦擦背,擦完我就出去了。”

秦楼说“好”,去拿了浴花,打上手工肥皂,等泡沫起了,她覆上他的背,用了点力气,一下一下的擦。

他背很宽广,就像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原,广阔平坦,唯有肩胛骨处,有几道星星点点的圆形灰色痕迹,就像猛兽出没,于平地留下的踪迹。

不止于此,他的腹部和胸口,亦有这样的印记。

陈岸从不让她碰它们。

秦楼想到这,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那些痕迹,沉默着擦完了。

陈岸去冲水,问:“你怎么像个擦玻璃的?”

秦楼把浴花放到一边,狡辩道:“我这叫专心。”

“我看你是不想伺候我。”浴室里雾蒙蒙的,他表情难捉摸。

“你冲好之后,记得去吹吹头发。”扯开话题是她用惯了的。

陈岸关上淋浴,转过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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