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秦楼大方打了个招呼,然后抬脚准备越过她。
“离于年远一点。”张可意用六个字拦住了她。
“嗡”,秦楼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
六点准时踩点到办公室。
办公室空无一人,秦楼把蛋糕放在张婷婷办公桌上,刚准备回自己座位,门就开了。
“你来啦。”张婷婷看秦楼在屋里愣了一下,接着说,“我还寻思要不要给你打个电话呢。”
“你今天下课早?”
“今天的老师讲的快,我提前两分钟下的课。”
说到这张婷婷又愣了一下,她看到了桌子上的蛋糕盒:“你给我买的?”
秦楼点头:“一点小心意。”
她不喜欢欠别人。
张婷婷眼睛直定在蛋糕上,笑:“就帮你望个风,你还分的那么清啊,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你不吃,我就要不好意思了。”秦楼想了想,笑说。
“那好吧,这么漂亮,我的胃告诉我不收,我的心不答应啊。”
张婷婷笑嘻嘻的掏出手机拍照片。
秦楼想起了什么:“没人发现吧?”
“没有,今天上班的基本都摸鱼呢,没人问这些小事。”张婷婷笑,又顿了顿说,“不过305那帮学员倒是问呢。”
“怎么说?”
“就是那帮男生呗,问‘美女老师去哪了’,我就说,生病了。”
张婷婷收起手机,笑:“我这么咒你是不是不太好。”
秦楼捋了下碎发,说:“哪有,谢谢你。”
刚说完,微信又进来一个消息。
同一个人发的。
秦楼这次点开看了,然后点了下输入框,打了几个字,又一点点删除,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楼。”
张婷婷喊她:“想什么呢?我都喊你三声了。”
“怎么了?”秦楼回神。
“我对象到了,我先走了,等下你锁门之前别忘关窗关灯。”张婷婷说。
“好,你先走吧,我收拾收拾马上也走。”
秦楼目送张婷婷离开,再低头,手机息屏了,她又点开,然后打开微信去回复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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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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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那么一点篇幅是请护工的内容。可能有人会觉得多余,但在我看来却是很有必要的。你知道什么叫“穷气”吗,大概就是说,即使有能力花这份钱的时候,还是舍不得花,恐怕哪天突然没钱了又要受穷。所以即使吴小燕知道秦楼有能力请护工,也仍然很生气。
嗯,我穷过(其实也正在穷啦哈哈哈),所以很理解这种感觉。
第12章
聊天记录的前四条都是他在发的。
14:02:听说你生病了,没事吧
15:47:在吗
17:50是一条语音通话:对方无应答
18:04:看到了回我一下
秦楼点开输入栏,回:没看手机,不好意思。
刚发出去,手机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了。
Y:方便接电话吗?
十七:不太方便,等下还有事。
这条消息之后,手机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就是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
秦楼咬了咬唇,点开对话框,想说点什么。
他的消息又进来了。
Y:你是不是躲我。
秦楼指尖顿住了。
她输入框上面的竖杠一直在闪,每闪一下她的心就跳一下,她没关上键盘也没打字,想必从他的手机页面看,也是正在输入中。
秦楼拿了包,起身关窗锁门。
把门锁好了,她才想好回什么。
十七:没有。
短短两个字。
除此之外,秦楼想不到说什么会更合适。
消息一发出去,“对方正在输入”这六个字又出现了,就像盏声控灯,每当她说完话,它就会亮。
秦楼退出页面去打车,司机接单用了1分58秒,距离2.1公里,预计5分钟后到达。
她等司机到了,上了车,又打开微信。
灯早灭了。
他也早走了,没留只字片语。
秦楼这才给他回: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之前是对的人错的时间,现在是对的时间错的人。你不要想我了,好好对她,她是个好女孩。
合上手机,秦楼长吁了一口气。
外面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天黑了,却能看到大片大片的云,阴沉密布。
屋里没有开灯,秦楼把阳台的门打开,湿湿黏黏的雨气飘进屋子里,又全都迎面拂在脸上,已经是秋天了却感不到凉,空气里的味道简直和安市夏天的梅雨季一样。
安市也在下雨。
谷子姐说:“还好阿姨收的快,不然今天晾的被褥都要淋透了。”
秦楼坐在地毯上,看阳台上晾的内裤和毛巾,正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弱小又可怜。
“陈岸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谷子姐又问。
“没有。”
“那你有没有和他联系?”
“联系也联系不上。”
“是真的联系不上,还是做做样子?”谷子姐问。
秦楼打了个抖,外面的雨小了,风却大了,她起身又把门关上,走到梳妆台找了个头绳把头发绑上,说:“我对他没有不上心的,可上心归上心,剩下的在他,不在我。”
她回答的老实。
谷子姐笑:“你就不担心他移情别恋?”
秦楼愣了愣,说:“哪里会。”
秦楼拿发卡把额前的碎发卡上,拿着手机进卫生间:“我的确怕他不要我,可移情别恋这个词倒是用不到我身上。”
没有存在过的事情,又哪里会消失。
“我看他最近雷霆万钧,和互联网大厂连上线了,合作几个IP开发,几个亿的大项目。还有……那天明歌回家,说…圈子里正传他去西班牙,请美女看了场表演,花了不少钱。”
秦楼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听到这句话,忽然记不起接下来的动作。
水一直哗哗往下淌。
秦楼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穿低领的上衣,左边胸口有块纹身若隐若现。
谷子姐叫了她一声:“秦楼?”
秦楼回神,又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了一下,然后手撑在洗漱台上抬头看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没什么表情。
“我只是一直在想‘雷霆万钧’的意思。”
“想到了吗?”
“没。”秦楼笑,“但是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倒很合适。”
她这么说,就听见谷子姐也低低笑了,然后她拿洗面奶,挤到手心上。
谷子姐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事情办完了就回去。”
谷子姐笑:“什么是个完?”
洗面奶在手心上变成泡沫,一颗胶囊大小的膏体,膨胀之后,形状重量都变得不再具体。
泡沫打好了,她又把它冲掉。
“我不知道。”秦楼说。
要是世间上所有的事都像泡沫这样容易洗掉就好了。
“秦楼,你叫我一声姐,我也是真拿你当妹妹,我不知道你在欢城究竟做什么,但是陈岸这边,你可不能不上心。”
话语在一阵敲门声中被拍的支离破碎。
秦楼说:“姐,咱们回聊。”
挂了电话,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刚走到玄关,那人就喊:
“秦楼,你在吗?”
于年的声音就像夜半三更的一声雷,把人从睡梦中惊醒,却又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睡。
秦楼立即低头看了眼猫眼。
然后她身上每个细胞都清醒了过来。
于年又拍了一下门,防盗门震了一下,秦楼的心也跟着震了一下。
其实他动作不重,甚至可以说很轻,但每一下都拍的很实。
隔着门,秦楼都能想起他拍门时的样子,或许他犹疑了,举起手在离门一拳之远的地方顿了两秒,然后又一下下敲上去。
秦楼靠着门,任由自己滑坐在地上。
屋里黑漆漆的,从回来之后她就没有开灯,下了雨,她连衣裳也没收,就像她根本没回来过。
可是真的骗到谁了吗。
因为没有回应,于年不再敲门,他声音很轻很轻,就像在和自己对话:“那我走了。”
这句话,就像是在当面告别。
就像在说,“别躲了,我走还不行么”,可又没有一点责怪,也没有一点委屈。
无论他是否相信,屋里没人,他这么说了,她的布置就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