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丧夫只差一颗痣+番外(87)

眼前还未恢复,忽觉凛冽杀气直冲面门,抬手想挡,却被身上人压的死死的动不了。正莫名其妙中,耳边响起清冷话语,伴随淡淡桂花香气:“别动。”

是严律。

话音未落,严律似乎动了动身,将那杀气挡回。齐殁眼睛看不到,便用耳朵细细感知。

周围似是混乱的很,杀气肆意,但似是从同一处散出,倒是听不到冷兵器互撞的声音,反而是□□撕裂的声响夹杂着喉间沉沉的呼吸声更多些。

齐殁闭眼缓了一会儿,眯眼睁开,果然还是白蒙蒙一片,但已经不似方才刺眼,齐殁又猛眨几下,终于能清晰一些。

齐殁乖乖听严律的话,一动不动,睁眼来回扫四周状况,眼睛却在一处钉住动不了了。

偌大圣岛,白雾缭绕,如梦似幻,美不胜收,原石是等同人高的精细玉石,不只是否被刻意雕琢过,但那形状颇为特殊,是个整身较长,上下两侧极尖,且全身棱角分明,一向上被割出了三个面,通体泛着赤黑怨气,凭空浮着。

而引得齐殁错不开眼的并非这原石,而是原石旁的…人…

齐殁能确定是人,只因为那人仍有半边尚未被侵蚀,能看出来原本的模样,是佘华之没错。

可他现在的状态倒是与人大相径庭。

本是纤细俏佳人,此时早已变了形。

身上多长了无数只眼睛,眼睛布满四肢,躯干;身侧与身|下生出了三幅四肢,正借由原石的怨气不断释放怨鬼;腹部直愣愣拱出了一颗头,面目可怖,不知在低吼些什么;后背上更为荒唐,竟然生出了半个鬼身。

齐殁见过怨鬼无数,此时也不由得倒抽冷气,也顾不得严律的命令,起身便要去阻止佘华之作死。

可刚起身,眼睛又钉住不动了,这回吓着他的不是别人,偏偏是严律。

只见严律此时已经有半个身子被侵蚀,衣衫破烂,手臂上,后背上长出了骇人的牙齿,片刻不停的在啃食严律的血肉,眼看好好一条手臂就要啃到骨头了。

这必然不是刚受侵蚀的症状,自己在幻境中磨磨蹭蹭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严律一边分神在幻境中唤醒自己,一边与这群怨鬼周旋,还要时刻护着自己本体,无论哪件事都不是三心二意能轻松解决的。

齐殁暗骂自己废物,血腥气上头,执起灵气便冲上去,即便只剩单一灵核,却丝毫不会影响齐殁身手,只见几个瞬移,围着严律的数十个怨鬼就被齐殁掏空,散成了灰。

齐殁赶忙抱住严律摇摇欲坠的身子,化出一把细刀,忍着怒气,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安抚严律:“这些牙虫不挖去,会一直啃食你的身子,最后啃成白骨…你忍着些,我…”

齐殁抬起手,耐住颤抖,不理会逐步逼近的下一波怨鬼:“我会封住你的痛感,但这半只身子会许久无知觉…你就休息在这里,剩下的我来解决…”

说着,齐殁抬手便要做,却被严律制止,严律额头冷汗涔涔,面目苍白,气息极弱,可见已忍耐极久仅凭心神支撑,只见他微启桃花唇,笑道:“你知道的…我不怕痛…”

这是一只不长眼的怨鬼张牙舞爪扑来,齐殁眼睛片刻都不与严律分离,只是轻巧将手中细刀弹出,那刀便像长了眼一样,挖了那怨鬼双眼,瞬间变大,将怨鬼从头到脚一分为二。

严律见齐殁凶狠模样,嗔怪道:“我竟不知,你还有这般残暴模样,比以往见过的都还要能唬人。”

齐殁被他逗的不禁一乐,手上稳了许多,边挖边说道:“我的模样多了,你还好多都没见过呢,比如看见你脸红,会突然色心大起,只凭眼睛就已经把你扒光,或者看见你摸喉结的动作,便会胡思乱想,猜测咬上去的口感如何,你会如何反应,再比如…”

“够了…”严律牙根里挤出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严律忍着痛,看着齐殁挖牙虫,身上至少六只,现在只挖下来一只,那牙虫发现被挖,死活不松口,只得连筋带肉一并挖下,一只下来,身上便生生多出个血窟窿。

痛楚扰的严律头痛欲裂,齐殁再混账的话也只能加重痛楚,齐殁也明白,便也不多言语,集中精力在牙虫上。

那群怨鬼被齐殁的一刀劈吓楞了片刻,似是重新定了计划般,一并涌上,齐殁着实懒得分心对付这些小喽啰,取出元气,灌入灵气。

那元气受齐殁灵气驱使,猛然炸起白光,白光化箭不多不少,一齐将那群怨鬼掏了心,齐殁不慌不忙,对原石那边的佘华之道:

“别浪费力气了,如果不想侵蚀的更严重,劝你趁我手上还忙的时候,处理一下自己体内的麻烦吧!方才被我破了幻境,反噬应该不轻吧?”

佘华之并未答话,但喽啰确实没再出现。

说到幻境,齐殁忽然想起严律也在幻境中,虽说是为了唤醒自己,却也见到不少不该看的事情,于是有些心虚,手上动作更小心了。

严律看穿了齐殁的心思,耐着头痛,咬着牙根说道:“一重幻境中,那是你原本要做的吗?”

齐殁闻言,手上不住一抖,细刀何其锋利,一刀下去竟切到了严律的骨头,严律终于耐不住,“嘶”了一声,倒抽冷气,闭眼抖了起来。

齐殁登时便慌了,胡言乱语道:“对不起,疼吧?我那是混了头了,就算真要杀,也不能那么虐待,我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严律忽然笑了,没力气睁眼,只微弱打趣道:“方才那一刀劈可真没看出来啊…”

齐殁讪讪闭了嘴,他还真就是那么狠心的人。

“你想归想,但不许这么做,那几个人,都极其重视你,我不许你负了他们。”

齐殁终于挖完了最后一只,随手点了把火,将这群牙虫烧的只剩下了牙,转头想劝严律离开这里,还未开口便被严律堵死了。

“不过是伤了半边身子,又不是残废了,不用担心我,多余。”说罢,严律抿着嘴巴起身,嘴唇泛白了半晌都没回血,见齐殁仍盯着自己不动,发狠道:“你若还不去,那我去,你把元气给我。”

齐殁见严律认真模样,抬手就要来抢元气,赶忙点脚移身后撤了一大段距离,喊道:“我去!你别乱来啊!”

这话说的,难不成自己逼良为娼了?严律失笑。

齐殁轻身落在佘华之面前,佘华之还未回神,齐殁默默打量他。

佘华之即便是稳定心神,也不将手离开原石,原石不断侵体的怨气流经□□必然痛苦至极,仅凭他后天由齐弘业偶然引出的薄弱灵核,根本不足以护体,这种方法根本就是玉石俱焚。他应该最清楚,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齐殁对他颇感同情,下不去手,却不得不断开他与原石的联系。

“佘华之,我最后再劝你一次,放手吧…”别再伤害自己了,无论你做些什么,那个人都不在乎,而且也不会知道了。

“我如今这副模样,放不放手还有区别吗?”佘华之终于开了口,可再也不是那副姣好的音色了。

“你难道没有一刻觉得其实并不值得吗?”齐殁默默化出一把长剑,落于身侧。

佘华之眼神随着那剑尖落下,似是想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可脸皮已经撑不住了,大块掉落刚好被腹部生出的头,接住,嚼碎了。

齐殁微微皱眉,眼前这个半人半鬼的佘华之,曾经也不过只是圉界众多流民中的一人,她受过的苦,齐殁也受过,她忍耐的痛,这世间无人尝过,心上护的人是害她这般凄惨的冷漠之人。

“若我有一刻觉得悔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若我活着没有了意义,那我便要找寻死的方法…可我怕痛啊…这世间究竟有什么法子能不那么痛?究竟如何才能死的平静?”

最怕痛的人,却总受着最非人的痛…易容转性如是,万年怨气侵体亦是。

“碧桃,你知道你名字的含意吗?”齐殁曾上心查过。

佘华之似是从未想过自己那个连齐弘业记都懒得记的名字竟然还有含意,有些感兴趣,微微睁大眼睛,等着答案。

“碧桃取自碧桃花,花色艳丽无比,属桃花之中的极品,是极美的。而它蕴含的含意,便是消恨之意。”

“消恨之意…”

“你有个很美的名字,你可以如名字一样,散去怨气,消去恨意,洗去阴霾,重新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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