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丧夫只差一颗痣+番外(51)

床上人一身血衣,伤口还在渗血,若脂肌肤顺着经脉成片的爆裂开来,撕裂的伤口纵横交错,遍布全身,似被千刀万剐般惨不忍睹。

齐殁想要牵起他的手,却根本不忍触碰,修长五指早已血肉翻飞,连指甲都掀翻开来。

严律那张摄魂夺魄的脸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那张似笑非笑桃花唇已不再,一条贯穿整张脸的伤口破唇而过,深可见骨划裂开来。

床上人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双眼紧闭,无悲无喜无知无觉,将那反噬的蚀骨之痛深深藏在心底,生怕让谁心疼一般。

齐殁眼中蒙雾,咬牙隐忍着,低哑说道:“愚蠢、至极…”

“愚蠢!愚蠢至极!”齐殁站起身,低眸俯视严律伤痕累累的脸,心中郁结难消,眼底怒气尽显,双手抱臂,五指深深抠进肉里,口中似是自言自语:

“我肩负仇恨入世,处心积虑废了楚家,明知严以光与你的关系,依然毫不留情废了他此生修为……”

“倘若不是你,倘若你我没有此番,我甚至还会杀了你!”

齐殁双眸猩红,面目狰狞吼了起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辜!我更不需要你替他们偿还!我一心除痣只是不想让你再为我担任何灾难,偏偏又害你如今这般,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齐殁…”齐灵寒见他如此疯言疯语,虽有疑虑却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上前轻扶齐殁肩膀想开口安慰,却不知怎么说才好,正犹豫中,忽然脖间一紧,被一只手扼住了喉,惊诧间抬眸对上面前人的双眼,倏然整颗心凉了一半。

齐殁面无表情,双眼眼白布满红血丝,黑眸泛起红光,十成的杀意,声音如索命厉鬼:

“你就在他身边为什么不阻止他?若是我,打昏他也好,挑断手筋脚筋也好,宁可被他气被他恨,也好过让他承受这些!为什么你们不?!为什么不阻止他?!”

齐灵寒被掐住喉咙发不出声音,呼吸开始觉得困难,齐殁杀意大起,手中怨气不留余地,尽数侵入齐灵寒体内,疯狂躁动。

齐殁此时一心想为自己心中的怒气找个发泄口,即使心中明了只是自己的任性迁怒,也迫切需要。

齐灵寒体内灵气渐渐开始抵抗不住齐殁怨气的侵蚀,抓紧齐殁的手也有些无力,头昏脑胀中,耳边突然响起严律说的话,那是严律承受反噬后,清醒一瞬时所嘱咐的。

齐灵寒狠心咬破舌头,疼痛让几欲昏厥的头脑顿时清明了些许,随即,手中抽出银针|刺入齐殁手臂的曲池穴,突如其来的酥麻与无力让齐殁松了手,怨气顿时消散无影。

齐殁低眸看着银针,抬手拔掉掰断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什么医者仁心?什么妙手?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眼前毁掉!算什么救死扶伤?!!”

“仙君,你先冷静些...”妙手仙人端坐不动,语气依然淡淡:“严三公子究竟为何如此,你我心知肚明,莫要枉费他一番心意才是。”

“......”齐殁薄唇紧抿,低头不语。

“齐殁,你们因祸福痣命格相连,拔除时他遭反噬的同时看到了你的曾经,严以光隐瞒他的事,他失忆前的事,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魂散前,他留下一句话给你...”

“......”齐殁手指不可查的抽动一下,魂散?怎会魂散...?人没死,魂怎么会散??

“往昔非吾愿,而今心所向,勿寻...”齐灵寒轻声说道。见过齐殁后,齐灵寒才明白,这句话既是对齐殁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勿寻,勿寻齐殁,因为他知道齐殁会比任何人还要悔还要恨还要不惜一切,寻来见到如此狼狈的自己又怎会善罢甘休?

可是严律,你如此了解他,又怎会猜不到他必主动寻来?

“勿寻...好一个勿寻...我若不寻,你还想要我等多久?三日五日?一生一世?还是生生世世?又或者要我到死都等不到?!”齐殁对着床上血肉翻飞的人苦笑道:

“殊不知堂堂严家三公子竟如此言而无信,心狠程度竟比严以光有过之无不及!你不要我寻,我偏要寻,即便寻不回,你这具空壳子也别想化灰入土!妙手仙人,他当真魂散?”

“我勉强吊着严三公子一口气,却没能锁住他的魂,现在躺在床上的只能算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妙手点头慢慢悠悠道来:“不过,仙君暂且不用急...”

妙手仙人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件指环,放在手掌心给齐殁看。

木屋中只有一盏蜡烛,只照得方寸光亮,可那指环却能独自发光,银色淡光颇有生气。

妙手仙人示意齐殁道:“这是以严三公子心头血为内核,做出的灵戒,我召回了他七分散魂存在里面。

可不知为何余下三分不听召唤,若是仙君能将余下三分召入这灵戒内融成整魂,那么严三公子仍有生的希望。”

“好,我去寻!”齐殁抢来戒指便要奔出屋外,齐灵寒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怒斥道:“悯生界那么大,你去哪寻?!能不能把你沸腾的猪脑子冷静下来?!这般冲动没用,能成什么事?!”

齐殁被拽了脖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呛的脸红脖子粗,气不打一处来便与齐灵寒拌起嘴来:“你姑娘家家的几次三番出言不逊,我念在方才对你冲动粗鲁,不与你计较,你莫要不知好赖!”

“我若不知好赖你早就不知废了几百次胳膊腿儿了!看在严律面子上我才放你一马,你才是该感恩戴德才是!”

齐灵寒也气不顺,俩人儿干脆吵开了。

“就算感恩戴德也是对妙手仙人,与你何干?!再说,你与严律究竟有何关系?我们的事有你插手的地方吗?想多管闲事不如去找别家!再不然去治治你弟弟的脑子!世间那么多病患,你来在这儿做甚?!”

“齐玉书那脑子没个治,我管不了,也不劳您费心!我与严律什么关系?!问的好啊!我与他青梅竹马,从小便在一起修习,形影不离,众君界的金童玉女!若不是他失聪,怕是现在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了!还能有你在这里呛声的机会?!”

☆、命中唯他(五)

齐灵寒与严律有婚约是事实,二人退婚也是事实,但也仅此而已。她这番酸溜溜的话其实更多的是口不择言只为气齐殁,并非本心本意,可到了听者耳中,却变了味道。

“你就是他退了婚的女子?!”不管怎么说,齐殁还是惊讶了一下。可这位贱骨头什么样的争风吃醋没见过,有样学样的变了张脸,鄙视道:

“退了就对了!你全身上下哪点比我好?脾气差声音大,动不动就武力相向,没个女人样子,分明是男人婆母夜叉!严律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即便真与你成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脾气差声音大,武力相向,你也好不到哪去!你除了会耍狠耍心机还会什么?!我至少能为他疗伤,你能做什么?!严律从不好男色,定是你用了什么下流的手段蛊惑了他!”

“哼!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分明是严三公子先倾心于我!他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尽早放弃吧!!严律是我的!!”

俩人你一句我十句,你十句我一段的吵的不可开交,眼见着就要动手打起来的档子,屋内又闪现出两人,机灵的隔在二人中间,将二人分开木屋对角,能离多远离多远。

“殁哥哥!你不是来找老婆么?怎么还打起来了?!”

“难道说严三公子金屋藏娇被你抓住了?”

阿离阿陌嘴上耍贫,眼睛也不闲着四处打量,看到床上血人,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赶忙打圆场道:“事有轻重缓急,想必二位都是为了严三公子,要吵等救人回来再吵也不迟吧?”

“寒儿莫要争口舌之快。”妙手仙人在一旁闭眼揉着蹦蹦跳跳的太阳穴,耳根子得有个百年没这么受伤了,有种可算能插得上话的无力感:“仙君,那灵戒中的散魂可指引你方向,你将他带在手上,叫他的名字即可。散魂若是恋世不归必有执念,召回不易,还需耐心。”

“明白。”

“散魂融成时,灵戒会大放异彩以警示,那时你将他带回此处,剩下的交给我与寒儿即可。”

“你放心,严律的身体交给我,身上的伤我来处理,你专心去寻他散魂便是。”齐灵寒冷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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