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住在他对面。”
泉奈当然明白未寻口中的他是指谁,他之前问过未寻,为什么不喜欢长门,未寻说不知道。他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也知道未寻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之前肯定发生过什么,以至于未寻都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还会本能地做出这样的反应。
这样想着,泉奈就开口道:“好吧,如果之后你想换回来的话,我们再换回来吧。”
“谢谢泉奈先生。”
客轮起航不久,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深深浅浅的蓝色在天地之间铺陈,海风吹过,漾开了夕阳残留的最后一缕金色,夜幕降临了。远处不时有迁徙的鸟儿飞过,留下模模糊糊的影子,风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鸟声,显示出一种海上特有的宁静。
未寻站在阳台上向下看去,无垠的深蓝中翻出许多白色浪花,那是船行过海面后带出的,从船上看去,就像是一朵朵浮在海上的白色花朵,被海浪裹挟着改变了形状,几个起伏后又一点点沉降下去,消失在无垠的大海中。
在海上放风筝,会是怎样的体验呢?这样想着,未寻就从卷轴中取出了一个风筝,一个通体雪白的、什么都没有画的风筝,这是她在长洲买的。其实,现在早就过了放风筝的季节了,她买这个风筝的时候也不是为了放的,只不过现在忽然想起来了而已。
在空白的风筝上面稍微画了几笔后,未寻就用查克拉丝做成绳索栓在阳台栏杆上,下到海面上来。
零距离接触大海,这样的体验未寻还是第一次有,她伸出手去触碰海水,此时的海水还带着整个白昼积累的太阳的温度,摸起来温温热热的,很舒服。未寻顿时有了想要泡在里面的冲动,当然,那只是冲动而已,未寻并没有忘记自己下来的目的。
没过多久,一只白色的风筝在暗色的天海之间渐渐升起。
未寻专心致志地放着风筝,那只风筝越飞越高,仿佛就要接近天际了。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这么大的海风,你是怎样把风筝放上天去的,嗯?”
冷不丁有人在背后说话,未寻手一抖,空中的风筝也随着摇晃了一阵,她赶紧握紧线轴,风筝又稳了下来。这时,未寻才有空分神去看来人,黯淡的星光下,她依稀看见了来人一头金色的头发。
黑夜的海上,他们的目光交汇于群星将明未明之际。这时,遮住月亮的云层悄然消失了,月亮出来了,清澄的月光倾泻下来,周围的一切立刻亮了起来,那只翱翔在天海之间的风筝也变得醒目起来。比明月更耀眼的,是于朦胧之中分云拂雾而立的未寻。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迪达拉的呼吸仿佛也静止了,他怔怔地看着未寻,失却了一切的语言,心底有一个声音响起,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眼前的一幕了。
“因为,我用了风遁。”未寻开口了。
迪达拉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未寻看了他一会儿,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风筝上面去了,风筝朝着月亮的方向飞去,似乎想要靠近飞到月亮上去。
迪达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见了那个仿佛即将飞上月亮的风筝,他不禁开口道:“你想到天上去放风筝吗?”
“到天上?”闻言,未寻又看向他,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显然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见她面露疑惑之色,迪达拉伸出手,手上有一只白色的小鸟,那小鸟从他手中飘下来,落在海面上,随后变得很大。
未寻立刻露出好奇的神色,她仔细地大量着那只白鸟,问道:“您是要乘这只鸟儿上天吗?”
上天?这话听着好像有哪里不对,这样想着,迪达拉点了点头。
“这只鸟儿是用什么做的呢?我能不能摸摸它呢?”
“是用黏土做的,你、你摸吧,嗯。”
未寻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那只黏土鸟,似乎感觉到了隐藏在黏土之下的生命。
“你想到天上去放风筝吗?”迪达拉又问了一遍。
未寻摇摇头:“谢谢您。”
见她拒绝,迪达拉有点失落,也有点不甘心,他不死心地问道:“难道你不想从空中俯瞰大海吗?”
未寻一直在放线,这时,线轴上只剩下最后一圈线了,于是她将那圈线解开,失去控制的风筝立刻在空中东摇西摆,随后就打着旋飘落下来。
“风筝飞得再高,最后也会掉落的,我要回去了。”未寻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海面上。
迪达拉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她已消失无踪了,深蓝的海面上只有他一个人和那只依旧立着的黏土鸟,一切就像是个短暂的梦境一样,短暂得令人不由得怀疑它的真实性。
迪达拉朝风筝掉落的方向跑去,跑了好久,终于看到了那只泡在海水里的风筝,他俯身捡起那只风筝,空白的风筝角落上有一只已经晕成一片的翠蓝色小鸟,小鸟旁边有一行已经模糊了的字,迪达拉仔细辨认了很久,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三个字,起风了。
怅然若失的迪达拉回到房间里,愣愣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神思不属,直到饥饿将他拉回现实,他这才想起,他到现在还没吃晚饭。
迷迷糊糊地走到餐厅里,耳边传来了大提琴温柔而低沉的声音,他望过去,是乐队正在演奏。现在早就过了晚餐时间,餐厅里的人却非常多,柔和的灯光照到的每一张餐桌上几乎都有人,这间专供头等舱乘客用餐的餐厅此时几乎坐满了人。
迪达拉问旁边的侍者,为什么这个时间段餐厅里还有这么多人,侍者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指了指,迪达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原因,是她。
她正坐在角落的一张餐桌上用餐,那个长得很像宇智波佐助的、据说是那个斑的弟弟的家伙正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东西。
她在吃什么呢?迪达拉忽然很想知道,于是他把目光转向身旁的侍者,想要问,又不好意思把这种话问出口。那个侍者仿佛心领神会,立刻委婉地问道:“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就是我们洢之国餐厅的主题菜,现在餐厅里的客人基本上都点的是这个,您是否也要试一下呢?”
听到他的话,迪达拉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他当然知道侍者此番话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侍者依旧委婉地回答:“到餐厅来乘客朋友们,很少有不询问本餐厅最受欢迎的菜的,”况且,今天晚上,已经有很多人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了,他在心里说完了这句话。
“那就我给也来一份吧,嗯。”
“请稍等。”
作者有话要说:
“日亲日近,日远日疏”意思是经常在一起就越来越亲近,不经常在一起就日益疏远。里面的日字是副词,不是动词哦。
第84章 第二十七章 海上行记
几天后,迪达拉发现,这艘船实在是太小了,小到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遇见未寻,当然这绝对不是故意为之的,他才没有这么逊,嗯。
未寻也注意到了这个有着一头金发、一双青蓝色眼睛年轻忍者,不仅是因为那天晚上,还因为他高频率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这个第一眼就让她联想到了鸣人的忍者,与大多数在她所认识的忍者都不同,他和鸣人一样,像是初升的朝阳,充满了生命力,满满的少年意气。与鸣人不同的是,他的少年意气中还夹杂着几分冷漠,对生命的冷漠,他是一个自身充满生命力却又漠视生命的存在,他随时随地都可以用手中的黏土将别人的生命取走,就像他把查克拉注入黏土里那样容易。
她曾经从鼬的口中听到过关于晓的事情,她也曾见过那位晓组织里唯一的女性成员小南,她还从无数路人口中听到过许多关于这个曾经的叛忍组织的许多事情。无论那些人口中的描述怎样南辕北辙,有一件事情却是不容置喙的,那个组织里面所有的成员都是实力很高且无家可归的忍者。
“那个,你在想什么?”正沉思间,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未寻抬头,正是那个年轻忍者。
“我在想,忍者,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忍者?”迪达拉一愣,“忍者不就是使用忍术的人,嗯。”
“不,”未寻摇头,“我会忍术,但我不是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