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梅林认为过于强势,但阿普利尔日常说话并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只是在情绪波动下失去了对语言的管理而已,但在陌生人眼里这就和明目张胆的嘲讽没什么两样,对方一口银牙咬碎:“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帮怂包发疯了才会让你进来。”
“.....是你?”阿普利尔这才勉强认出了面前女性,但是这幅尊容和之前在入口时意气风发的姿态相差甚远:“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你算老几。”那名御姐恨恨地说。但事实上,在阿普利尔离开后,她立刻接到了上面的命令“派遣一名刀剑男士盯着这位审神者”。但她非常明白暗堕刀剑的危险性,再三犹豫后,她选择了自己亲自完成任务。可也就是这一下短暂的,微不足道的迟疑,让她在电梯那边的时候跟丢了这这家伙,本想着利用机械躯体连通灵力网络进行精度稍高一些的锁定,但是电梯毫无征兆地启动后,她就明白了,这里的设备已经完全紊乱。请求接入的指令石沉大海。最后将她带入了完全不同的地方。
“暗堕本丸....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勾结好的。你们这些暗堕本丸的继任者各有图谋,不管是刀剑男士还是别人的性命,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我承认我是关系户。”阿普利尔到:“但你这么说有失偏颇,我是受害者。如果你不能冷静下来好好交流的话,就在这里等到有其他人发现你的那一刻吧,你应该已经不能行走了吧。”
阿普利尔并没有轻视这名御姐。纵然存在惨状,但从看见她的第一眼,阿普利尔就知道,这家伙的张扬自信还是有理由的。但过于自信了,在面对不利于自己的境地下就会变得格外激动焦躁,让原本就不好的局势急转而下——就像阿普利尔当年那样。
背后传来幽幽的灯火,阿普利尔扭头,宗三左文字拿着一盏灯....是最普通,普通到在这个时代显得非常突兀的煤油灯。在除王点以外的区域,类似的煤油灯并没有出现过。但在王点,不只是灯光,连带着许多其他事物,木质的地面,腐烂的屏风,刀片的残骸,都显得格外逼真。这灯甚至老旧到可以被人轻而易举地取下来,如果是在特别激烈的战场中,这种装饰一样的东西还不如一张纸片强韧。
“谢谢....但我不需要。黑暗对我来说不过尔尔。”知道宗三左文字是想让自己看的清楚了些,阿普利尔道了声谢,然后看向御姐:
“这是幸存者,正常的刀剑。明白了么?我可能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变成你印象中的暗堕审神者,所以不是没有谈话的余地。你要是不想让自己的本丸废弃,就想清楚点。某些信息我的确不知道,但在我眼里它已经不是必须的了——”最后几个字带上了一点难以自持的戾气,但阿普利尔及时收敛住,转而用稍微温和的语气说话:
“况且我的目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只是想把自家走失的蠢货找回来,仅此而已罢了。”
“.....”宗三左文字的垂下眸,手中的灯火摇摇欲坠。
怎么到哪里都是被狙的对象,连魔术协会的那些人也没有那么夸张啊。阿普利尔想到。
她早就想要知道了,暗堕本丸这样的都市传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不希望惹麻烦,直接摧毁本丸的灵力系统不就可以了?棘手但又非要留着,除了给自己添堵还有什么用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枚剧情写完就要开始攻略日常了。先get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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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主君
"那好。"御姐望着阿普利尔的眼睛,直直地说道:“那我问你,你来的路上,究竟见到了多少暗堕刀剑?”
“零。”阿普利尔回答道,她皱起眉:“你因为遭遇了暗堕刀剑,才会——”
“他们不伤你,他们不愿现形,是因为你是他们的主人。他们不想伤你。”御姐低低笑出声:“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
“你说啥?”
阿普利尔睁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阿普利尔斩钉截铁道:“我来的原因只是因为那里面有可能有我的刀,而不是因为我怀疑我整个本丸都被搬到了地下。暗堕本丸虽然稀少,但不可能只有我这一座,而且,他们并没有保护我的理由。”
“理由?”御姐拔高了声音:“想活下去是不是理由?想要继续存在是不是理由?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标号为217的本丸,就在被裁定销毁的前一天,你出现了——那些被魔鬼污染的家伙本该永远被掩埋在时空中,就是你们这些继任的审神者,才让该死的污染源变得像病毒一样狡猾。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时政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其中的道理你不明白吗?!你敢说你什么目的也没有?”
“一般的审神者,认领暗堕本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时政明面上从来没有这样的流程。你们这些继任者,甚至比创造它的人更加可怕。”
“.......”阿普利尔将大拇指塞进嘴里,轻轻咬住。
“把数据给我看看,能做到吗?”
在蓝色的数据点尽数被阅读后,阿普利尔深吸一口气:“梅林....真tm有你的啊。”
“审神者不在本丸,但又具备独立传送的能力,符合标准的就只有217号本丸了。”御姐面若寒霜地说道:“而你看上去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倒要同情你了。”
“你也只是推测,事实上这次的情况并不寻常。所以不要盲目下定论。”阿普利尔一个头两个大。但愿不要像是这御姐说的那样,这都是连面都没见过的家伙,该不会真的这么能来事吧。这不就是个日常活动,到底有什么值得闹腾的。
“如果我出事了他们会怎样?”
“迟早会被销毁吧,毕竟大部分暗堕本丸是无法等来继任者的。”
“......我曾被某一个家伙袭击过。”阿普利尔扶额道:“我这才知道这原来是求死的信号,难为他有心了。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满足他。”
“你或许还不愿相信吧,但根据我的估测,217号本丸感染源外流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七十五。如今你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这里,更加笃定了我的猜测。”御姐充满恶意地笑了起来:“被那种家伙保护的感觉怎么样?虽然还顶着名刀的外号,但实际上可是惜命的很呢。”
感觉什么?感觉糟透了,直接上刀来砍都没这么堵心的。这不纯粹恶心人么?
打从一开始阿普利尔就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但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奇诡的设定。不得不屈从于憎恨的对象,哪怕阿普利尔身为被屈从的那一方,她还是觉得受到了侮辱。
这种强迫一样扭曲维系着的关系出现,那她和前任有什么区别?这样磨损着否定着身为刀剑的自尊心,哪怕她什么也没做,也会因为看见自作主张飞到面前来的苍蝇那样不悦。
“是……你说的对,像这种暗堕本丸,原本不该有继任者。”阿普利尔走过去,捡起被她随意抛掷的宗三左文字,刀背轻轻划过少女的指尖,留下一层薄薄的热度。
“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想办法申请撤销我的身份。我同那里的其他刀剑并没有实质上的契约关系,严格来说,我只是那三把刀的主人罢了。”
“您还真是残忍呢。不但剥夺了那些刀剑的尊严,就连他们生存的权利也一并拿走。”宗三左文字将煤油灯放在附近的地面上,随着煤油渐渐烧尽,火光也随之衰弱,到最后归于一片混沌的黑暗。
“……”真难办啊——阿普利尔在心里暗暗叹气,把手上的打刀递给对方:“刚刚擅自借用,抱歉了。”
“赏玩腻了就要归还吗?您还真是宽容。”宗三左文字用一种异常温柔的声音回答道:“但是不要紧,这把刀,您可以拿着暂时防身。”
“啧,刀剑倘若本体离手就成不了战力了。难怪会和主人走散,听我一句劝,你面前这个女人是个妖怪,可不能相信。”御姐对刀剑男士的态度倒挺好,她本丸的近侍一直以来都是左文字系的刃,那态度就更好了。
“刀剑男士还是尽快回到地面上去吧。暗堕相关的玩意最好碰都别碰,政府已经加派人手了,不需要你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