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下来,怜舟小意殷勤地继续哄她:“阿景景,是我说错话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
“饶了你可以。”家主笑意辗转:“我想吃糯米鸡和桂花鱼。”
悲伤的情绪扫荡干净,舟舟姑娘克制不住满心欢喜,蜻蜓点水地亲她脸颊:“阿景好长情,怎么总吃不厌。”
“就是吃不厌啊。”她理直气壮。
翌日,昼景在酒楼设宴,宴请浔阳世家子弟,酒席喝至正酣,宋涟举杯大咧咧问道:“阿景,你当真要在宗族里过继一子?”
家主喝得微醺,锦衣玉带满眼风流媚色,闻言懒洋洋掀动眼帘,流光潋滟的眸子似有一抹伤感划过,看得人于心不忍,又怦然心动。
“是啊……”
宋涟稳住心神不怕死地又问:“弟妹的身子……”
岂料昼景手里的酒樽砸在桌上,眉目潇洒飞扬,十分肆意:“我就不明白了,身子有恙无法生育的人是我,为何都在说舟舟?再敢含血喷人,我即刻与你断交!”
一石惊起千层浪,在座的世家子听得真切,如何都不敢想这事也有人上赶着承认。
昼景确实这样做了。她满身的心眼却选择了最粗暴直接的法子给出一个交代。
酒宴散去,宋涟忧心忡忡:“阿景,你不后悔吗?”
浔阳世家即便真有男子生不出子嗣,这事往往也都是女子默默扛下。今日他配合阿景当着众人演了这一出,赴宴的里面不乏有几个嘴碎的,想也知道此事传出去会对「他」名声不利。
“谁的名声不是名声?世人无非想要一个确凿的定论,我给了,再敢烦到我头上,休怪我翻脸无情!”昼景语气冰寒,伸手拍了拍宋涟肩膀:“辛苦你了……”
宋涟连番摆手。
流言快速席卷浔阳城,一时又传出不知多少版本的「真相」。
有说家主乃天上神仙所以才没法使夫人有孕,也有人说,终于理解家主最初为何迟迟不肯成婚。
家主自知身子有疾,不愿耽误良家女,奈何夫人不弃,终成恩爱眷侣,市井小民自我感动地泪汪汪。
怜舟今日出门总有热心的大叔大娘送她瓜果蔬菜,被嘱咐了满耳朵「好好和家主过日子」,归家后,待她了解实情,忍不住嗔笑某人任性。
如今她成了整座浔阳最「忍辱负重」「痴情不悔」的好女子。夜里,她抱着昼景胳膊,缠着她娇声道:“阿景,他们都怕我不和你过呢。”
“是吗,那舟舟要不要和我过?”
“要啊。”她心思一动:“要看你表现。”
昼景笑得欢畅,蒙上锦被讨她欢。
翌日,听信传言的李十七登门,结果被「景哥哥不是哥哥实为姐姐」的真相惊得风中凌乱。
换了以前的她,保不齐要大呼小叫,如今为帝,沈端又不在她身边,她娴静不少,扭头吩咐心腹去取云国进献来的秘药,被怜舟挡回去。
“这也不行吗?”李十七问。
怜舟和她一番解释,她大概懂了,景哥哥。不,景姐姐乃天上星主转世,又为妖狐,原本便无需借用外力使女子受孕,然而多年未果,是这一世无缘。
女帝陛下脸色复杂地望着她美貌惊人的小阿嫂:“景姐姐怎么还是狐妖?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她百忙之中跑来,一路上愁得不行,见了正主,被一个又一个真相砸得满脑子懵。
怜舟哄了她好一会,为招待她,特意做了满桌子菜。
用过午膳,李十七笑着离开。不管是景哥哥还是景姐姐,只要知道她们无碍,她也就放心了。
她急着回宫打算说给沈端的牌位听,半路想到牌位二字,又
忍不住心尖淌血。
午后,宗族长辈领适龄的孩子进门,供家主夫人挑选。
凡有幸被领进门的都晓得一旦被选中就会成为下一代的世家主,纷纷激动不已。
里面最大的十三,最小的也到了懂事的年纪,昼景不喜,决定和怜舟亲自挑。
从八月挑到十二月,天降大雪,怜舟从外面抱回一个刚出生的女婴。
婴儿体内多少流淌着昼家的血,旁支嫡出,母亲因生她而死,其父殉情,死前恳求她收下这孩子。
原本那对夫妻请她前去是为商讨过继一事,没成想一日之内双双入了黄泉。
“就养着她,好吗?”
心知她对这孩子起了怜惜之意,昼景吻她眉心:“好,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都是舟舟和阿景的番外,先放一章,写一写正文里被一笔带过的那些年。
第131章 舟舟阿景(2)
孩子的到来为昼家上下添了许多热闹,有奶娘照看,并不需要怜舟多做什么。
她没当过母亲,更没有奶水,孩子交给奶娘是最好的选择。可她还是不放心。招了三位奶娘仔细敲打一番,言行气度,颇有几分世家主母的威严。
主子在意,是以小小姐的地位水涨船高,若无意外这刚出生的女婴便是今后执掌昼家的继承人。下人们心里各自有一笔账,日常更不敢怠慢。
女婴现下还未上宗牒,唯有一个乳名,是怜舟起的。衔婵……
“她睡了吗?”昼景探过脑袋,没忍住手指戳了戳襁褓里的小瓷娃娃。
好在她力道轻微可以忽略不计,小衔婵闭着眼睛睡得呼呼的,梦里似乎还在嘬奶,嘴唇动动,小模样透着乖巧。
她们都很喜欢孩子,怜舟握了她手指,寸寸攀移滑落至那截皓腕。
昼景被她带出去“你很喜欢她。”
怜舟没否认,目光流转如柔软缠绵的春水:“只是想到以后她喊我阿娘的情景了。”
莫名的,昼景有些吃味。她似笑非笑,搂着心上人那把纤腰:“你想听,那我也喊你「阿娘」,今晚喊个够?”
她连孩子的醋都吃,怜舟被她话里的调戏撩弄得腿软,偏生脑子愣是浮现出阿景情浓之时一字一句喊她「阿娘」的画面,心跳骤停,俏脸红得不像话:“你、你又口不择言……”
昼景不客气地含了她红透的耳垂,末了暧・昧吐出来,薄唇微张:“阿娘……”
强烈的羞耻和心悸纷至沓来,怜舟不争气地身软如水,得亏了腰肢被人擒着这才没倒下。她心跳怦然,被言语轻薄地过了火,唯恐这副模样被下人看到,想挣开竟半点力道都没有。
她无措地倒在昼景身上:“别、别闹了。”
嗓音低媚,昼景轻快地笑起来:“嗯,不闹了。你累了,我抱你去洗心池消遣消遣。”
“你……”
哪里是我要消遣,是你想消遣我罢?
话停在唇边,怜舟欲拒还迎,勾了她脖颈。
成婚有些年头,年华正好,这身子也委实熟透,爱意翻腾,她是真受不了阿景撩拨。
被横抱着,她羞怯地看了某人一眼,眼波横流,心动难言,脸埋在她颈侧,深吸了一口女儿香。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昼景实在庆幸自己生为女儿身,如此,才能拥有这般娇俏可人的妻。她心里醋意早消,稳稳当当地把人抱进洗心池。
彼时天光正亮她们就忍不住心猿意马,怜舟临了生出羞窘:“不如,不如等……”
昼景不容她退却,温温柔柔欲与她赴凌霄。
剥落那层衣衫,她明眸含笑,意有所指:“舟舟可真爱逞强,口是心非的毛病要不得。”
怜舟脸皮比纸还薄,身子却敏感至极,她羞嗔地看着这人,被不上不下吊着,眼眶微红,一言不发地直直把心爱的人看进了心里。
“好,我的错,我说错了。”昼景最见不得她这副娇态,被那双水润的眸子勾勾缠缠,是嗔是怨她都难以招架。
她态度和软下来,怜舟被她看得羞极:“阿景,我、我想……”她声细如蚊,脸颊红如果,身子上前用行动证明了她深沉爱意。
漂亮的蝴蝶骨在她指尖寸寸蹁跹盛开,年轻秀美的家主身段柔软地趴在池沿,长发及腰,活生生天上的神仙落进了这方白玉池。
既仙且媚,清艳绝伦。
怜舟殷勤讨好,常常羞得没法进行下一步,她喃喃道:“阿景,你喜欢吗?”
她一副无力逞娇的绵软意态,昼景知她忍到了尽头,转过身来:“喜欢……”嗓音微哑,情丝亦如茧,她眸子低垂:“好舟舟,过来。”
“嗯……”
情投意合,池水溅开缭乱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