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千金难买我乐意。”明德王并不在意温令儿是不是会答应,他想宠着一个孩子,不是非得人家答应才行。
两人正说着话,此时便有暗卫冒雨匆匆而来,恭敬道:“主子,温姑娘的兄长在京郊军营,如今跟着霍祁年在去往将军府的路上。”
“做好准备,今晚就动手。”明德王停了动作,看着密集的雨帘,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坐在一旁的白衣青年看着好友郑重其事的模样,知道他此次是真上心了,继而懒懒道:“既然你都插手了,那我这个做干爹的也不能不管。”
他话音一落,便消失在窗边,留着明德王捏着绣花针吹胡子瞪眼骂道:“你做梦吧,我闺女可不会认贼作“父”!”
站在门口的暗卫闻言,头低了几分,心里暗暗思忖道:“王爷好像也把自己骂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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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吐血
夜间下了大雨,阴沉沉的天好似倒着的海,雨一直未停,淅淅沥沥下了好几日,原本繁荣的街道显得无比萧条,京都内商贩早就收了摊,原本亮如白昼的街道暗了不少。
此时有两人打马而来,马蹄哒哒声在空旷的大道上显得极为突兀,两人直往将军府而去,隐入夜色之中,两人消失在拐角处,便有十几个暗卫运着轻功悄然无声跟在身后。
将军府内灯火通明,暗卫守着前厅,大夫人则是带人坐在廊间,她没想到自家儿子真将死人放了这么久,眉间覆了一层寒意,她没想到温令儿就算死了,也依旧给自己添堵。
李管家站在大夫人身边,耀武扬威,温令儿前段时间当众拉他脸的事,他还记在心底,如今人死了,眼底露出幸灾乐祸之意,冷声道:“大夫人才是将军府的主子,你们这些狗东西,赶紧让开!”
他话音落了半晌,皆没有人理会他,霍二冷冷盯着将军府门口,等着自家主子回来,他的主子是霍祁年,而非大夫人,若自己真的让了,那他等于将自己的命亲手奉上,而且,霍家暗卫只忠于家主,其他人一概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你们是忘了,是将军府供你们吃喝?你们的家人还看着将军府过活,如今在我面前讲究骨气,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大夫人捧着茶水喝了一口,看着将前厅围得水泄不通的暗卫,气得心梗。
大夫人话音一落,便朝着李管家摆了摆手,此时将军府的府兵将前厅围了起来,约摸二十几人,手中提着刀,来者不善。
“夫人,属下无意违抗您的命令,若是您执意如此,请恕属下等人冒犯了。”霍二提着长矛站在前厅门口,朝着大夫人恭敬道。
“哼,你不过是大公子的一条狗罢了,这个将军真正做主之人是大夫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管家言罢,得了大夫人眼神示意,朝着带头的府兵比了一个手势。
带头的那人领会,便提刀朝着霍二刺去,霍二眉眼微冷,他倒是小瞧了大夫人的狠心,他伸出长矛,换了一个方向,轻巧躲过那人攻击,手执长矛挡着大刀,一个手刀重重劈在带头之人的脖领间,一招致命。
“好啊,你杀了人,来人,将他拿下!”李管家下令,其他围在一旁的府兵朝着霍二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便听得外头传来马蹄声,众人闻声看去,便看到霍祁年大步流星走进来,凤目阴沉,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霍二看见自家主子脸色阴沉,便退到一旁,如今是自家主子和大夫人的主场,自己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霍祁年冷眼看向大夫人那处,并不理会,只带着身后人进了前厅,少年看着厅内的棺材,还有跪在一旁泣不成声的纤云,心里一紧,彻底冷了脸色,霍祁年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纤云,你跪着做什么?”少年走到纤云跟前,手握成拳头,冷声问道。
纤云问声抬头,擦干泪水,看向来人,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认出来是二公子,她一把抱住少年的腿道:“公子,姑娘她……她死了!”
这声音石破天惊,将雨声都盖了去,落在在场所有人耳中,少年整个人愣在原地,他如何能信妹妹真的死了?明明他曾来将军府偷偷看过她的,她的妹妹天真烂漫,善良无比,怎么可能会死?
他明明和妹妹是龙凤双胎,就算她死了,自己肯定能感受到,这不可能。
“你说什么混账话!”少年一把甩开纤云的手,看也不看棺木,转身就要离开,他的妹妹才没有死,将军府不过是随意找了一具尸体糊弄自己罢了。
霍祁年冷冷清清站在阴影里,看着少年面色愤然走向门口,他下意识摩挲掌心佛珠,才发现早就断了,犹如少女死去一般,消失在他掌心之中。
此时少年越过霍祁年身旁,看着男人冷漠至极的模样,想起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心里怒意翻涌,捏紧拳头猛地朝着霍祁年扑了过去,他那么信任霍祁年,他如今交给自己的就是一具尸体么。
霍祁年并不躲闪,下颚生生地挨了少年一拳头,此时一旁的霍二正要出手阻止,便被霍祁年眼神制止了,他如今也不知,自己以前对少女做过的事,是否真的是正确。
“霍祁年,你不是承诺过要好好照顾喃喃的吗?你的心被狗吃了?她那么喜欢你!”少年揪着霍祁年的衣襟大骂,气得红了眼眶,若不是霍祁年当着他的面承诺,他如何会像条狗一样给他卖命?
以至于温令儿想见他时,他都狠心拒绝了,明明知道妹妹在找自己,他满心都是霍祁年那番话,只能偷偷去了当铺,将铜牌当了出去,告诉自家妹妹自己是安全的,他那个时候如何能想到她的处境如此艰难呢?
少年想到此处,不由泪流满面,他松开手,一步一步走向棺木,明明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可他却觉得好像隔了一条河。
霍祁年面色平静,好似并不在意少年如何骂自己,好像并不在意死的人是谁,他此时犹如一尊雕像一般,矜贵自持,没有七情六欲,这幅模样落在少年眼里,便是石头做的心,冷漠无情。
一旁的纤云看着自家失魂落魄的公子,忍不住哭出声,若非因为霍祁年,自家姑娘怎么可能会死呢?
左右她也要随着姑娘去了,如今还惧怕霍祁年么?纤云扶着棺木,指着霍祁年骂道:“姑娘明明说要离开将军府,明明你放她走便是,可……可都怪你,你逼得姑娘无路可走,你明明婚约在身,你为何抓着我家姑娘不放呢?
她为了讨好你,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过得卑微无比,被你亲妹欺负,被你母亲敌对,你那个时候在哪?你就是懦夫!”
纤云声嘶力竭,骂完之后,便握着少女的手里的匕首,要脖子割去,此时一旁少年手疾眼快,伸手将匕首弹开,纤云摔倒在地,看着二公子眼底的深意,她痛哭流涕。
少年俯身抱着棺材里少女转身,赤红着眼看着霍祁年,冷冷道:“我要带我妹妹离开,你之前救她一命,如今这条命还给你了,恩情抵消,只剩仇恨,你且记着,总有一日,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就算是我死,你也别妄想带她离开,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人。”霍祁年凤目幽深,站在阴影里,犹如地狱爬上来的魔鬼一般。
少年不由冷笑,他还是低估了霍祁年的不要脸,他嘲讽道:“你当我妹妹是什么人?她就算是被你们看不上,可却是我的掌上明珠,你们将军府算什么东西?仗着权势在手,如此轻视一条人命么?”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乱吠,这里是京都将军府,不是你们穷亲戚打秋风的地方,温姑娘本就是高攀了将军府,如今英年早逝那是没办法的事,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懂得大夫人的苦心。”一旁的李管家看了一眼大夫人,见她并未阻止,便出声反驳道。
然而下一秒,一把长矛穿破他的胸膛,鲜血四溅,李管家挣扎几下,就彻底咽了气,一旁的丫鬟婆子惊叫出声,四处逃窜。
大夫人看着躺在一旁的李管家,手背上还染着他温热的血迹,她出了神,便听得自家儿子阴恻恻道:“母亲,以后可要看紧自己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