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你打听打听,二房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温令儿这几日忙着制作香露,压根没精力去想二房之事,不是陈氏如今恢复如何,阿笙又过得怎么样了。
纤云闻言点了点头,放下东西便离开,此时白嬷嬷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朝着温令儿笑道:“姑娘,长歌郡主给您递了信来,让您务必回信。”
温令儿眉眼一跳,连忙起身,她上次托长歌郡主打探兄姐的消息,难道是真的查到了?她打开信封,里头掉落出一枚铜牌,几乎是一瞬间,温令儿便红了眼睛。
这是兄长的铜牌,是他十岁那年跟着父亲参加狩猎时赢来的奖牌,虽然只是第三名,他却是极为珍重的,几乎铜牌不离身。
温令儿眉眼一凝,飞快展开信纸,一目十行读完,方才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如今瞧着可知兄长生命无碍。”
上次霍祁年查到的提到如今兄长正在京都,如今一切安全,不过不知具体下落,这枚铜牌是长歌郡主在当铺找到的,看来兄长的处境极为艰难。
只是极为怪异的是,为何一直没有姐姐的下落,明明兄姐是一同和自己走散的,就算是他们两人走散,也应该能寻得蛛丝马迹。
“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白嬷嬷听闻兄长等字眼,眉心一跳,她原以为温令儿是独生女。
温令儿如今自然是不会对白嬷嬷隐瞒这些事情,她要靠着白嬷嬷和宰相府,方能彻底离开此处,她叹了口气,将信件递给白嬷嬷。
“嬷嬷,我家中原还有一位龙凤胎哥哥和大我两岁的姐姐,不过……不过在雁城时,父亲遇难,嫡母和刁难,不仅害死了母亲,还将我们买去了那等地方,我们兄妹几人就在这个过程中走散了,如今不知他们是否安好。”温令儿紧皱着眉眼,一想到温府那些人,她就恨得咬牙切齿,若有机会,她一定会如数奉还这些羞辱。
白嬷嬷闻言,微微变了脸色,不知宰相夫人那处,如今可查到什么消息了,她思于此,安慰道:“姑娘莫担心,老奴会着认识的人帮着您查找您兄姐的下落。”
“多谢嬷嬷相助。”温令儿感激地看着白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将铜牌紧紧握在手中,长舒了一口气。
正在两人说话时,纤云匆匆走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姑娘,二房的确是出事了。”
“发生了何事,怎地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温令儿眼皮子一跳,连忙将铜牌和信件递给白嬷嬷,急急问道。
她话音刚落,便有个稚嫩的嗓音道:“令儿姐姐,你别急。”
温令儿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霍易昱,她微微一笑,朝着他招了招手,疑惑道:“你怎么来了,最近过得如何,可有人为难你?二房又到底发生了何事?”
霍易昱看着温令儿如同以往那般关心自己,彻底安下心来,他缓了缓,开口道:“这几日我一直想找你。二夫人和父亲前日不知为何吵了一架,他们的关系本来极好,我只听说二夫人夜里将父亲赶去书房睡了。”
“不止如此,听闻二老爷……”纤云看了一眼男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温令儿心下了然,便叫了弄巧来,将霍易昱领去吃点心。
霍易昱见状,眉头紧锁,出声道:“不必将我支走,我本就不是那等身份尊贵的人,父亲以前去吃花酒时,同勾栏中一个女子有了牵扯,听闻这几日那个女子找上门了,二夫人气急攻心,和父亲大吵了一架。”
温令儿闻言极为吃惊,她原以为二老爷和二夫人恩爱非常,为何会闹得如此难看,然而这又是二夫人的家务事,自己如何能插手?
“那二夫人如今身子如何?身边可有人陪着?”温令儿总觉得这件事突如其来,按理来说,二房也有妾室,为何会因一个女子闹得如此难看?
“如今小陈夫人陪着她,这几日都在府内,不过……”霍易昱话音一顿,看了一眼周围,最后还是凑在温令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温令儿闻言脸色大变,她细细思索了一番,终于想通了其中关窍,看向白嬷嬷道:“嬷嬷,你拿着前日制好的玉簪花香露,我们去趟二房。”
言罢,她看向两个丫鬟道:“你们且和阿笙待在院内,切勿让霍珍若闯了进来,如今我和她不对付,我不在,你们就别出去了。”
她这几日备了不少四色莲露,只为不时之需,虽然有宰相府重金购之,可要想真正在京都立足,需要不少钱财打点,自然不能让霍祁年坏了她的好事。
纤云弄巧两人点了点头,此时霍易昱拉住温令儿的袖子,着急道:“为何不带我一同去?我又不是小孩了!”
“并非因为你是孩子不带你去,二房如今这趟浑水可深了,我不过是去给水里的鱼提个醒罢了,你跟着去难免惹得渔翁惦记。”温令儿口是心非笑道,从果盘里抓了一把松子塞入男孩手中,又抓了一些塞入荷包内,想着等会哄宁宁玩。
她其实就是把霍易昱当小孩,大人的事情,自然要有大人解决。
白嬷嬷站在一旁,看着温令儿笑眼弯弯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进了内室收拾东西,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温令儿便同白嬷嬷往二房而去。
温令儿到二房门口时,大夫人身边的秋嬷嬷带着几个婆子等在那处,见了她便迎了上来,朝着温令儿行了一礼道:“老奴见过表姑娘,夫人让您不必费心二房之事,回去好好准备寺庙祈福事宜。”
“秋嬷嬷说的二房之事是何事?我不过是给二夫人送香露罢了,二夫人前段时间看中我制作的香露,如今我是去交货呢。”温令儿眉眼弯弯,软软应道。
她如今背后有人撑腰,自然不会太过惧怕大夫人,大夫人如今不会对自己下手,毕竟还有老太太盯着呢,起码在进宫之前,她高枕无忧。
秋嬷嬷心里自然是惊讶,她以往同温令儿打交道时,眼前人性子软的不像话,便是被二姑娘奚落嘲讽,也好像是棉花一般任人拿捏,如今这幅模样,但是有些不好应付了。
“表姑娘莫为难老奴了,这是大夫人的命令,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秋嬷嬷敛下心中所想,公事公办道。
温令儿闻言,樱唇微勾,定定看着秋嬷嬷,她若是没记错,自打她入府这一年来,秋嬷嬷帮着大夫人让她吃了不少亏。
“秋嬷嬷,你回去替我向大夫人问声好,就说我自有分寸,不劳大夫人费心。”温令儿说完,便越过秋嬷嬷,往二房而去。
然而她刚走几步,秋嬷嬷身后的婆子就围了上来,眼底露出几分轻蔑之意,温令儿眉眼一沉,面色不显,心里却是冷笑。
“表姑娘毕竟是将军府的客人,原不该如此,然而您若执意如此,老奴也只能冒犯了。”秋嬷嬷压根没将温令儿放在眼底,对于她来说,不听话的人教训一顿便是,左右不是将军府的正经主子。
温令儿微微侧目,自然读懂了秋嬷嬷话中何意,意思就是嘲讽自己别给脸不要脸呗,她看着秋嬷嬷眼底的志在必得之意,她随意把玩着手中的指环,淡淡道:“嬷嬷这是想动私刑吗?”
“表姑娘慎言,老奴不过是劝您回去,必要时刻,只能冒犯您,这是大夫人的命令,老奴不敢不从,还望姑娘理解。”秋嬷嬷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任谁都挑不出错处。
“既然如此,那我便回院子里待着吧。”温令儿露出失落的神色,叹了口气,表转身往回走。
秋嬷嬷见状露出几分意料之中的笑意,示意身后的几个婆子就是吃定了温令儿的性子,温令儿若是继续纠缠,那倒是她无理取闹了,毕竟这是大夫人地盘,温令儿还能翻出天来不能?
还不待她多想,便听得温令儿朝着二房那处招手道:“二夫人,您怎么来了?”
秋嬷嬷眉眼一顿,连忙朝着门口看去,然而被那几个婆子挡个结结实实,就在此时,温令儿趁着众人不注意,拉着白嬷嬷便急忙跑向二房。
“表姑娘别跑!你们愣着作甚,快追!”秋嬷嬷气急败坏道,跟着那几个婆子一同追了上去,然而温令儿哪能让她们如意,她从荷包中掏出了一把松子扔在地上,那几个婆子躲闪不及,脚下打滑,摔得四脚朝天。
几个婆子痛得“哎哟”直叫,还未来得及起身,踩了松子的秋嬷嬷便重重摔在她们身上,几人痛得大叫,可谓是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