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若你诓我,我总有办法让你在将军府乃至整个京都无法立足。”陈氏虽然如此说,但到底是在意了,温令儿并非那等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而且她所说的那番话,也让自己惊醒,身边的人的确该查一查了,总不能真的按部就班活下去,若她只有宁宁一女,她百年以后,宁宁该如何保护好自己?
“夫人,您且安心,我说到做到,不过在此之前,您先带我去见一见那个人吧。”温令儿对陈氏的心思大概摸了七八分准。
陈氏闻言点了点头,将刘嬷嬷唤来嘱咐了一些话,继而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裙,带着温令儿往后门而去,纤云将温令儿送到门口,继而便跟着刘嬷嬷回了主屋,两人并未注意到角落里的人影。
温令儿跟着陈氏上了马车,往陈氏的私宅而去,马车经过闹市,温令儿听着外头的喧闹声,眼底不由发亮,虽然正襟危坐,然而心思早就飘到外头去了。
陈氏看着眼前少女眼底的渴望,想起她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正是玩心浓的时候,她笑着开口道:“想看便大大方方掀开帘子看,左右你穿着男装,方便一些。”
温令儿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将小脑袋探到窗外,街道人来人往,商铺林立,摊位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同雁城大不相同,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让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不愧是阿兄说到的遍地是金子的京都,这比雁城着实繁华太多了,怪不得人人都想来呢。”温令儿趴在车窗上,看着眼前盛景,忍不住开口感叹道。
“你还有兄长?为何会只身一人来这京都?”陈氏闻言,不由疑惑道。
温令儿叹了口气,将自己同兄姐走失,又被霍祁年所救之事娓娓道来,若非嫡母赶尽杀绝,她也不会和兄姐分离。
陈氏听得温令儿一番话,不由长叹一声,对温令儿也多了几分恻隐之心,若是父母尚在,兄姐庇护,也不至于沦落如此处境。
“你倒是坚强,可这京都如此之大,你要如何找到他们?”陈氏看着温令儿瘦削的背影,不忍心开口说道。
温令儿微微一顿,放下帘子,笑眯眯道:“总会找到的,只要我站的够高,他们一定会看见我的。”
马车静静行驶着,少女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掷地有声,陈氏闻言笑了笑,正要说话,便听得外头车夫道:“夫人,到了。”
陈氏应了一声,便带着温令儿下了马车,此时有个管家侯在门口,见了陈氏,面上带笑道:“夫人,人已经到了,如今在花厅等着您呢。”
“好,辛苦陈叔了。”陈氏言罢,示意温令儿跟上,低声道:“今日来的人是宰相府的后宅的管家嬷嬷,在宰相夫人面前说得上话,不过为人甚是挑剔,你可要小心应对。”
“好,我知晓了。”温令儿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她从未同将军府以外的人打交道,不过想到此处,她又心安了几分,毕竟宰相府连她的话都信,说明真的是火烧眉毛了。
陈氏和温令儿一同进了花厅,此时便有个嬷嬷正坐着喝茶,见了陈氏来,笑着起身行了一礼道:“夫人可算来了。”
“邓嬷嬷久等了,不知府里刚进的茶叶喝着如何?这是今年第一采的庐山云雾,等会我让人给你捎一份回去。”陈氏自然听出邓嬷嬷言外之意,是在说她迟到了,若是他人,她压根不放在心上。
可眼前这位邓嬷嬷可是宰相夫人的娘家嬷嬷,如今也是宰相夫人得力的管家助手,陈氏之所以同她打交道,也是为了能打入京都这个贵妇圈子罢了。
邓嬷嬷看着陈氏的笑颜,心底的不满消了几分,眼底复又染了笑意,而且她今日来有要事,闹得太过难看也不行。
“那老奴就多谢陈夫人的款待了。今日前来,夫人说有要事商讨,不是是何等要事?”
“那我们就直接开门见山说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从雁城来的温姑娘,你有什么要问的话,皆可以同她说。”
陈氏往旁边退了一步,邓嬷嬷便看到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立于眼前,微低着脸,面颊白净,睫毛稠密,微微闪动,若非陈氏提前同她知会过,她还真看不出来是女孩。
温令儿微微抬脸,朝着邓嬷嬷笑了笑,继而行了一礼道:“今日出府多有不便,所以便作男装打扮,望嬷嬷莫见怪。”
“你……你是哪家姑娘?”邓嬷嬷一看到温令儿的眉眼,当下就愣了愣,极力压抑着颤抖的声音。
眼前少女一双眸子清亮亮的像是含着星子,让人移不开眼,特别是笑起来。同那位主子简直一模一样。
温令儿闻言微顿,看向二夫人,得到她的同意后,便笑着道:“我是镇国将军府的表亲,从雁城而来,如今正住在将军府。”
陈氏在一旁看着邓嬷嬷的神情,也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便知道宰相夫人如今都记着那位,听闻这已经成了她的心病了。
“嬷嬷,您先问要紧事罢。”
邓嬷嬷由陈氏出声提醒,当下就敛了心事,点了点头,对待温令儿的态度缓了几分:“我听陈夫人说你手中有一种神奇的药膏,不知对外伤可有助益?”
“自然,能够药到病除,嬷嬷若是不信,可先将一瓶药露拿去用一用,一日三次,不过三日左右,便开始有成效。”温令儿并未注意到邓嬷嬷眼底的深意,她如今只顾着赚钱,若能够借着邓嬷嬷打入宰相府,那就意味着她能够多一份助力。
邓嬷嬷为人自然精明,若不是药石无用,夫人也不至于急病乱投医,如今便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她点了点头,“好,那就有劳温姑娘了。”
左右这位姑娘已经自保家门,就算出了差错,也会连累一众人,她没有那胆子,而且陈氏亲用了药露,有了成效,也算是有个说法。
“嬷嬷客气,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药露可不是绝世神药,要看外伤程度如何,才能决定疗程,今日这瓶也只能解一解近渴,若要真正根治,还需要我亲自查看,不过……”
温令儿说到一半,咳了一声,邓嬷嬷一顿,急急道:“可是有何后遗症状?会不会危及生命?”
“不不不,您误会了,这种药露的效用极为温和,不会伤及性命,我的意思是药露用的越多,这钱也会越贵,我的师父说此等药露极为耗费名贵药材,所以我在这里和您知会一声。”温令儿如今穷得叮当响,自然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以后若是被坑,她一人到哪里找说法?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你大可放心,这次老奴带了银子来,且算作定金,你看如何?”邓嬷嬷言罢,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少女,眼底带了几分笑意,这位温姑娘不过十三四岁,做事却像个小大人一般,还真是让人吃惊。
温令儿笑着颔首,然而并未接过荷包,她此次前来,可不是只为了赚钱,她看着邓嬷嬷道:“嬷嬷,此次这瓶药露,权当是我赠与贵府,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嬷嬷可能助我?”
邓嬷嬷看着温令儿为难的脸色,心里提了提,然而面前上却不显,“不知姑娘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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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青年
温令儿沉吟一番,走到邓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邓嬷嬷闻言面色了然,关于将军府的帖子早就送出去了,不过当时将军府的管事嬷嬷并未提到温令儿,看来眼前人却是不得将军府主子的喜欢。
“原本不该麻烦嬷嬷,能得二夫人和您相助原本就是幸事,只是我丧母丧父,兄姐又和我分散,如今不得不为自己打算,这才……”她并未说完,只是低着头叹了口气,眼底露出几分哀伤之意。
邓嬷嬷见状,自然是心有不忍,而且温令儿也并未骗她,反而大大方方将此事说出来,她若是拒绝,反而更显得冷酷。
“温姑娘莫着急,这件事容老奴回禀夫人,无论结果如何,老奴一定派人告知一二。”
“那令儿就多谢嬷嬷了。”温令儿佯装擦了擦眼角,继而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邓嬷嬷道:“这红色荷包里头是药露,极为珍贵,嬷嬷务必亲自送到所需之人手里,而这份蓝色荷包里头的东西,是令儿的一番心意,您且收着,若推辞,便是拒绝令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