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珠在手机的记录簿上快速记录,确认要传达的信息都完整了才走向冷餐台,给林酌光和自己各端了一杯香槟。
回到林酌光面前时,林酌光还在咬牙切齿:“我怀疑余经理是故意的,他要不是我情敌派来对付我的,就是已有贰心打算另谋高就,临走前坑我一把。”
秦珍珠对boss的个人情绪不发表意见,她举起手,把香槟递到林酌光面前。
林酌光不接:“你回头关注一下舆情,负面正面意见都整理好,周一做个综合评估,如果变成一场笑话,马上准备后续的补救措施。如果有可取之处,就分析清楚其中的逻辑。”
秦珍珠点头表示已经接收指令,再次优雅地把香槟往前递了递,示意boss顺应形势,照顾局势,接过她这杯酒。
林酌光对着秦珍珠递到他鼻子下面的香槟皱眉:“我开了车,喝什么酒?”
“boss。”秦珍珠咬着牙又要得体的微笑,面部表情无疑有些扭曲,她把香槟再递近一点,“你一直不接,我一直伺候着,人家指不定已经编排出我是你前女友在逼宫的故事了。”
“你?”林酌光挑眉看秦珍珠,体量丰富的万千否定挑剔尽在不言中。
“你接了,喝下,我打电话叫忱忱来接你。因为媒体会,行政部的车都派出去了,你开自己车来的,喝了酒哪能开车呢?太不安全了。”秦珍珠不咬牙了,笑得春暖花开。
林酌光果断伸手,接过了秦珍珠手里差点滞销的香槟,一饮而尽:“打了电话你就回公司落实我刚说的事情。”
秦珍珠回去得自然而然,顾忱景来得顺理成章,在自己确实是天选之子这件事上,林酌光又得意洋洋的盖了个章。
顾忱景来得很快。
收到顾忱景询问他在哪的电话,林酌光说:“我去一楼大堂接你。”
顾忱景答:“不用,我又不是女孩子,没那么娇贵。”
“怎么没有?”林酌光说,“你是我心里最娇贵的部分。”
“好好好。”顾忱景好脾气的不和被秦珍珠描述为已经“微醺”的林酌光对线,“我已经上十九楼,进会场了。”
他一眼看到了站在窗边接电话的林酌光,远远对林酌光扬了扬手,“我挂了。”
“不要,我要听到你的声音,一直到能牵到你的手。”林酌光说。
恃爱行凶,林酌光是越来越熟练了。
林酌光的眼睛一直看着向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顾忱景:“小狮子,我们去度蜜月。”
走到林酌光面前,拿过他仍然贴着耳朵的手机,挂断,塞回他手里,再挂断自己的手机,顾忱景答:“项目在推进,时间允许?”
时间当然不允许。劳模林酌光感觉到自己郁闷的情绪潜滋暗长。
偏偏他的郁闷还遇到了火上的油,趁势的风。
“好久不见。”长得挺好看但林酌光没有任何印象的漂亮小姐姐走过来,自然大方地和林酌光打招呼。
“你是?”林酌光有礼貌但冷淡地后退一步,靠顾忱景更近一点。
“潇总生日会见过。”小姐姐笑得甜美可人。
顾忱景揶揄的笑笑,不打算参与这种对他而言无关又无趣的场面。他拍拍林酌光的肩膀,预备走开。
身体刚转一个微小的角度,他就被林酌光揽住了肩膀:“我是无辜的……”
“嗯,你无辜。”顾忱景说,“只是正常社交。”
林酌光皱起眉:“你不紧张我。”
顾忱景似笑非笑:“被人惦记,该紧张的是你,我紧张什么?”
“小狮子,你还毒舌。”林酌光就地委屈。
顾忱景正色:“不喜欢?”
“喜欢。”林酌光马上点头,他可太喜欢顾忱景在他面前随心所欲了。
肩膀微微一动,顾忱景不动声色的暗示林酌光放开揽着他肩膀的手:“你忙你的,我去那边坐着,走的时候叫我。”
“不准去。你为什么又和我保持距离?你又不想承认我了吗?”林酌光揽着顾忱景不放,“我现在不纨绔了,我很能拿得出手的。”
“嗯。太能了。”顾忱景敷衍应答。
“我还很帅。”
“你最帅,全世界没有人比你帅。”林酌光这样子,天真又可爱,顾忱景给了他安慰的笑容。
刚和林酌光打过招呼的女孩子忽然惊叫一声,脚一滑倒向林酌光的方向。女孩子穿着超短吊带裙摔倒总是尴尬,林酌光无意识地松开顾忱景,拉住女孩的手腕,止住了她跌倒的动作。
女孩的头微微一偏,嘴唇不小心擦过林酌光手背,滑出一道浅淡的口红痕迹。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惊慌失措的拉起林酌光的手,用手指去擦他手背的口红印。
林酌光挥开女孩的手:“不用了。”
他转向顾忱景,“老子被碰瓷了”的厌烦情绪清清楚楚。
顾忱景忍住笑拉着林酌光走到冷餐台边,拿起一张纸巾,又捡了一杯清水,把纸巾略润湿,递给林酌光。
林酌光接过,用力擦着手背上的痕迹,用力到顾忱景不得不压住他的手:“行了,你轻点,都红了,再擦要破皮了。”
“难受。”林酌光抱怨。
“就这么难受?你又不恐女。”顾忱景忍住笑,说,“你表现得有点矫枉过正了。”
用演技来比喻,就是过于浮夸了。
“我又没有亲过你以外的人,也没让人亲过我。”林酌光忿忿,“不是男的还是女的的事,是只要不是你,谁碰我都难受。”
“哦。”
顾忱景的冷静冷淡冷处理让林酌光的委屈升了一个指数级别,他严肃且不容置疑地逼近顾忱景,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只能用暧昧来形容的距离:“我真的难受,你亲我一下,拨乱反正。”
“别,人多。”顾忱景暗暗想后退到看起来像是正常社交的安全距离——本来作为主办方代表人的林酌光就是全场焦点,何况他还帅,又多金,还没完全公布自己“已婚”,看向他们这边的眼光已经越来越多了。
“哪里人少?”林酌光完全不给顾忱景机会,他快速扫视一眼冷餐台,手一抬就把顾忱景拉到了冷餐台背面。
“这里人少,给我消毒。”
顾忱景瞪大眼看着摆了一些花艺但也不过只能遮到林酌光胸口的被林酌光判定为“人少”的位置,再看了看已经闭上眼摆好姿势等待自己“消毒”的男朋友,左右为难。
林酌光拉着顾忱景手腕的手变成了搭在顾忱景腰上,牢牢把他困在身边,蓄势待发,已然有了“你不来我就来了”的趋势。
顾忱景一咬牙,仰起头在林酌光唇边快速贴了一下,自我催眠偷偷摸摸作案完成花艺够隐蔽不会被人发现,转过身拔腿就想战略性撤退。
只可惜林酌光在捕捉顾忱景这件事上简直是无可撼动的王者。他手一带搂住顾忱景的腰,腿往前一迈手臂收紧,实实在在给了顾忱景一个深吻。
吻完了,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顾忱景的唇角,才松开了顾忱景的腰。
如果现在有人斩钉截铁地跟顾忱景说“放心,用一百万保证,绝对没有人发现”,顾忱景一定会把那一百万甩到那个人脸上。
只是贴着耳边说这话的那个人是林酌光,顾忱景只能咬了咬自己的唇。
.
和子公司的人开了长达三小时的会后,顾忱景回到22楼。
想着“真的得去配眼镜了”,顾忱景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走进去的第一眼,就被满沙发logo镇住了。
“你把这些东西扔我办公室想干吗?我又不是……”
脑海里闪过林酌光第一次拎着这些东西到他那个老旧小区的情景,顾忱景把后半句咬了回去,无奈地看跷着二郎腿坐在林林总总嵌
满logo的袋子盒子旁的林酌光,“我又用不着。”
“我爷爷又要召见我。”林酌光伸出手,对顾忱景做一个过来抱抱的示意。
顾忱景没理他,站在原地,挑眉给他一个“so what?”让他自我体会。
“我总觉得他过几天也会召见你。”林酌光说,“难道你要给他我不够善待你的苦媳妇印象?”
“这就算善待?”顾忱景毫不认同冷眼扫过那一沙发的东西。
“这是排面。”林酌光走近顾忱景,“我的男朋友怎么可以没有排面?”
“我又不是花瓶,要什么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