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埠低头瞧了一眼手里的卷子和页子,然后看着时祎,拿起卷子指着她,故作威胁道:“想反悔?”
“没有,怎么可能。”时祎连忙摆摆手,否认着。
真是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难道还能反悔不成,那不啪啪打她脸吗。
“那个,你要坐哪里?我的位子还是我同桌的。”时祎小心翼翼的看着杨埠的神色。
一手指着她的位子,一手指着同桌沈霁的位子,让这位主儿自个选,免得惹他不快,连带她跟着遭殃。
“我要坐你同桌。”杨埠没有犹豫。
说完直接从时祎身旁跨过,拉出了沈霁的凳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扭头拉了拉时祎的小母指,示意她坐下。
看着杨埠这一连串跟她赌气的动作,知道两个人没有坐成同桌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便没有说什么。
时祎先把桌上的书立取下一个,然后把用十几本课本和一些学习资料搬到了秦遥桌上,反正她又不在,在也会同意的。
“谁的桌子?”
“秦遥的,咱原来一个班的。”
杨埠在脑海里搜索着秦遥的画像,好半天也没对上,这时他才猛然发现他对不关注的人真的没怎么在意过,甚至都没多看几眼,好像他们都不值得他这般费尽心思……
把桌面清空后,果然宽敞了不少,杨埠把一沓试卷和页子放在两人之间,去掉回形针,两个人的脑袋都往中间凑了凑。
时祎翻着看杨埠的英语卷子、页子,发现他太懒了,选错的都是划掉,在旁边改上正确答案,旁边没有记任何一个知识点,甚至整张卷面都没有看到出来卷子本身以及答案之外的任何一个字母,哪怕是一个。
看来就算老师订正过了,他也就是改了个正确答案,没有明白到底是为什么,那不还不会吗,到最后。
“你,必须改掉一些坏习惯。”时祎皱着眉,那笔指着杨埠,很严肃的说。
杨埠眨巴眨巴着他那勾人的挑花眼,很乖巧的点着头。
时祎拿着笔尖指着选择题的第23题,苦口婆心教育他:“首先你得在正确答案旁边写为什么选这个,是语法就写该语法的知识点,若是涉及词组搭配的,必须在ABCD旁边分别写上相对应的意思……不许偷懒。”
在给杨埠讲题过程中,时祎发现他基础也不是很差,很多单词和词组的意思都没弄明白,也不知道他这样子是怎么混上100的(杨埠高一期末考英语101,总成绩年级第3)。
上天的眷顾?神之运气?
连着讲了一个多小时,时祎都讲累了,口干舌燥,把笔放到试卷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喝完要放回去时,半空横来一只手握住瓶身一把抢了去,仰着头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时祎刹那间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杨埠在做什么的时候,急忙上手去抢杯子。
杨埠一个侧身,完美躲过时祎的爪子。
“那是我的水杯。”时祎没有办法,叹着气。
喝够水的杨埠转过来,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边的水珠,看着有些懵的时祎说:“我知道啊。”
说完从时祎手中拿过杯盖,把盖子拧紧了,递给她:“还你。”
时祎接过水杯后,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不敢相信,忐忑的建议着:“呃,你要不要下去把你的水杯拿上来?”
“数学最近学得怎么样?”杨埠忽略掉这个问题,反问时祎。
一说起起数学,时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底气道:“还行吧,我觉得应该能上110。”
越说,声音越小。
“把你最近的数学卷子和页子都拿出来。”杨埠将手伸到时祎面前。
听杨埠认真的语气,时祎知道她逃不过了,认命的从桌兜里把一沓数学卷子和页子抽了出来。
卷子和页子分开归类,都被回形针夹着。
杨埠心里被时祎手里的小小回形针触动了,微微的扬起了唇角,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老师都订过了?”杨埠拿着卷子,翻看着,问时祎。
“嗯,不过有的题型错一次还会错第二次,正式考试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对。”时祎把右脸埋在桌子上,看着杨埠认真的模样,真帅呀。
“我给你把错题总结一下,把题型分类,相似题型的解体思路都是一样的,掌握了这个下次遇到相似的题目就会算了……”
刚时祎给杨埠讲了半天英语,这下反过来杨埠给她讲数学,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给时祎分类讲完题后,杨埠身子往后倾着,舒舒服服得地伸了个懒腰。
头微微仰起,双眸微微颌着,长长的眼睫毛向上翘着,高挺的鼻梁使整个五官看起来更加深邃,修长的手指在夕阳下缓缓舒展开来,像是钢琴师在弹奏一支极其温柔的曲子,让时祎一时着了迷。
上衣的衣摆随着主人的动作被带了起来,露出一小截腰,时祎不小心瞥见了,急忙别过脸去,但也遮挡不住爬上脸颊的红晕。
杨埠没有发现时祎的异样,自顾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叮嘱她:“你一会儿把这些错题分类整理到错题集上。”
时祎把笔帽盖上,扭头看着杨埠,鼓着腮帮子“哦”了一声。
看着她有些呆萌的反应,杨埠的嘴角不由地往上牵着,眼睛里含着浅浅的笑意,伸手在她已经干了的头发上胡乱揉了两把,戏谑道:“我会检查的。”
时祎伸手去扒拉着被杨埠弄乱的头发,将她的“快乐”分享着:“我英语笔记你抄一份,我记得全一些,你平时多记记,多背背,下次我要抽查。”
“怎么抽查?”杨埠想知道她的抽查大法。
“我挑你写,错一罚十,罚到你会为止。”
“好,听你的。”杨埠笑应着。
第28章
由于分科的缘故,是一盒程露很少见面了,但是在校园、餐厅遇见了,也会拉着对方唠一会,吐槽吐槽最近的学习压力。
“程露,这儿。”时祎抬起胳膊,晃了两下,高兴的喊着她。
程露看到后,端着盘子往她这边走了过来,“你也在二楼。”
“三楼刚才人太多,就下来了。”时祎解释着。
“真巧,我也是,三楼人太多,排不上队,下来的,凑合吃点。”程露笑道。
“要是二楼的饭菜种类多一些,我们也不至于每次都要跑到三楼买饭。”时祎吐槽着。
一楼的午饭更单调,只要捞面,不过早餐、晚餐供应的比较丰富。
过了一会,程露的眼珠子往左右两边瞄了瞄,确定周围没熟人,才小声地跟时祎说:“我感觉那个谁,最近的状态不太对。”
说完给时祎一个“你知道是谁”的眼神。
“杨埠?” 时祎秒懂,脱口而出。
“聪明。”
“他怎么了?”时祎有些担心,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杨埠最近不太对劲,听程露这么一说,果然事出有因。
程露的眉微蹙着,跟时祎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他近来有些心不在焉,老发楞,自习课都趴桌上睡觉,老刘巡班的时候提醒过他几回,但他还是那样子。”
时祎也觉得最近很少见到杨埠,晚上去(1)班等人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这是以前绝不会有的情况。
原以为是学习压力,想着得给他空间让他调节一下,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现在想想事情绝非她想得那般简单。
看着时祎忧心忡忡,眉头皱着,饭也不吃了,程露明白她是真的担心杨埠,踌躇再三,决定将实情告诉她:“杨埠前天晚上就不在学校了。”
“什么?!”时祎很震惊,音量也不受控制的拔高了
周围很多人都奇怪的看着她。
察觉到她的失态,时祎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待周围好奇的人转过去后,时祎也逐渐平静下来,消化着突如其来的消息。
“我问张晋,他说他们几个只知道杨埠请假了,别的不知道。”作为朋友,程露把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了时祎,想着杨埠连时祎都瞒着,看来事态不小。
吃完饭,时祎回了趟教室,将桌兜里的诺基亚扒出来,一个人跑到校园里人少的地方,给杨埠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
时祎焦急的连着打了十多个,可没有一个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