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嘴唇勾起一个笑容，不答反问：“徐时衍，你说要带我回美国？”
“嗯。随时都可以走。”
“你是不是暗恋我？”她突然直起身，慢慢挪到徐时衍面前，“要不然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瞎了眼喜欢你。天天换男朋友，也就蒋迟不嫌弃你。”
“……”褚凉月收起笑容。
徐时衍看不得她难受，赶紧宽慰，“上辈子欠你的行了吧。”
他对褚凉月无条件好，用上辈子欠她的来解释都很略显浅薄。
因为，他该还的，早还完了。
可还是心疼她，忍不住对她好。
褚凉月好强，想要寻求帮助，也极少主动开口。徐时衍深知这点，每次她遇到困难，他便第一时间冲上去，不给她求助的机会。
“需要帮忙就嗯一声。”
“哦。”
徐时衍蹙眉，这是什么野路子。
“不用帮忙，我能搞定。”她起身，往大门走，“先回了。”
说这句话时，她轻松不少，脸也舒展开来。
经过电视柜时，她随意瞥了眼，视线就挪不开了。
那是一双模糊的手，放在键盘上，手背上有颗小痣，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是谁的？”
徐时衍追上来，循着视线看去，“我偶像的啊，花了重金买到的。”
“幼稚。”
草。
也就她敢说这话，换做别人，他早翻脸了。
褚凉月于他，就是没有规则的存在。
他们的关系，没有规则，凌驾于所有关系之上，他们的相处方式也没有规则，褚凉月在他这里可以为所欲为。
朋友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喜欢褚凉月而不自知。
他认真思索一番，发现没有任何一个词能够形容他们的关系。
他问过褚凉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纠结这干嘛。”
他随意，褚凉月更不在意。
两人相处融洽，信任对方，足以。
不知为何，褚凉月回赤乌的路上，脑海里一直闪现那双手，曾经的记忆如同潮水，翻江倒海，倾泻而来。
突然，她灵光闪现，终于想起那颗痣的主人。
她迫不及待打通徐时衍的电话，对面不耐烦，“啥事。”
“徐时衍，想见偶像吗？”
“废话。”他叹了口气，“可惜见不着啊。”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他一听，来了兴趣。
“对蒋迟好点。”
徐时衍以为她在要挟自己，逆反心理上头，“偏不。我不同意你和蒋迟在一起。”
褚凉月：“……”有你后悔的时候。
接下来的日子，褚凉月忙得脚不沾地，全国各地到处飞。她想把品牌做好，事无巨细，每件事情都要过问。
其中，自然少不了捣乱的人。
她一气之下，把温雅和杜春生全都开除，两人在褚为康面前哭闹，最后甚至闹到褚健面前。
她被叫到总部谈话。
任凭褚健如何威逼利诱，她都不松口。最后，两人只得离职。
后来，她听人说，褚健又在总部给他们安排了两个职位。
杜春生正大光明回到了总部。
她躲清静，他们得利益。
皆大欢喜。
结束长时间的出差生活后，褚凉月在工作室约见相熟的媒体人，徐颖。
徐颖是她高中同学，她的恋情基本都是她报道的，包括褚为康自以为是的爆料，也是出自她手。
“最近怎么退出江湖了？”徐颖直截了当，没有她的恋情，她觉得少了许多乐趣。她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还等着看帅哥呢。”
褚凉月谈恋爱，对方必定是帅哥精英的组合，二者缺一不可。
她淡定回复：“忙呗。”
徐颖摆明不相信。曾经在美国穷得吃不上饭，也不忘谈个恋爱，忙算什么理由。
“别想诓我，该不会改邪归正了吧？”
“忙和改邪归正，你觉得哪个理由靠谱点？”
“好像都不靠谱。”徐颖就像看外星生物似的看着她，总觉得她哪里变了，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来自媒体人的敏锐视觉，在她这里失灵了。
两人寒暄完，言归正传，开始讨论正事。
“上次新品发布会，多谢你替我把关。要不是你，媒体这边，我很难招架。”
说好参与新品发布会的全部流程，有些媒体连通稿都写好了，只等现场拍照，加图片就可以发布。
结果，因为她的意外缺席，让所有媒体人措手不及，有些不仔细的媒体，甚至出现发错通稿一事。
幸好，徐颖替她在现场说了不少好话，平息了许多怒气。
“小事。你上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点小道消息都没有。”
“家庭纠纷。”
她言简意赅。
徐颖点点头，表示理解。
在媒体圈待得久，什么稀奇事都见过。褚凉月这种出身豪门，为了利益互相伤害的事情，并不少见。
两人私下关系不错，徐颖也不跟她客气，直截了当，
“你要真感谢我，送我两双鞋呗。上次看了新品发布会，简直热血澎湃，国内终于有设计师设计出比国外那些大牌还好看的鞋了。”
她想想自己并不丰满的钱包，又问::“贵不贵？贵的话，我就不要了。”
“不贵，我们不打算走奢侈路线。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最先穿到鞋。”
徐颖一听，不得了了，激动地打开某购物软件，开始选搭配鞋子的衣服首饰，正好设计师在旁边，替她参考，比平时买衣服的效率高很多。
买完衣服，徐颖还意犹未尽。
强行关闭手机，才继续谈正事。
“这次除了感谢你，还有一件事得拜托你。”
“什么事？”
褚凉月把自己的计划说完，徐颖惊掉下巴。
“这可是招险棋。”
第29章
褚凉月的新品牌紧张有序的开展，褚为康也不示弱，九月中旬便计划发布第一款网络游戏。
她去总部办事时，刚好撞见他在给褚健汇报工作。
“爸，你放心，这款游戏一定火爆全网。”
褚健见他拍胸脯保证，问他:“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这可是游戏圈大神蒋迟阔别多年，参与制作的一款游戏。光是打着蒋迟的旗号，这款游戏就注定大爆。爸，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到时候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有信心赢得比赛吗？”
“有啊。再说了，即使赢不了比赛，您也不会把公司交给女人吧？”
“这个嘛……”褚健正想趁机教育褚为康，褚凉月推门进来。
“你怎么不敲门！”褚为康急了。
“敲门了，你们没听见。放心，我对你的游戏公司不感兴趣。”
褚为康信以为真，长舒一口气，又听她说:“我压根没放在眼里。”
褚为康:“……”感觉被羞辱了。
一山不容二虎，一间屋子容不下褚凉月和褚为康。
两人互呛几句，最终褚为康被气走。
他走后，屋里沉默良久。
到底是□□湖，褚健不动声色，自顾自的喝茶看文件。
褚凉月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没说话，便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她突然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褚健，但后者并无多大反应。
“是不是只有我联姻，你才愿意看我这个女儿一眼？”
褚健端茶的手顿了下。
“凉月，你可还记得姑奶奶？”
她当然记得。
褚健口中的姑奶奶，是她爷爷的亲妹妹。她只在刚记事那会儿见过一面，后来姑奶奶就去世了。
她仍记得，姑奶奶回来的那个下午，爷爷闭门不见，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祠堂门口，从下午跪到深夜，任谁拉都不起来。
最后还是奶奶求情，爷爷才来到祠堂看妹妹。众人都以为兄妹俩会握手言和，但结局往往不尽如人意。
爷爷看着长跪不起的妹妹，只说了一句话，“滚远点，不要脏了老祖宗的眼。”
姑奶奶抱着爷爷，痛哭不止，但是没有得到原谅。
后来，姑奶奶便被家人接走，不久便辞世。
这件事，在褚凉月心里挥之不去。她不知道，明明是亲兄妹，为何如同仇人，就像她和褚为康，明明有共同的父亲，他却憎恶自己。
后来，长大了点，才听刘姨说起这事。
原来，姑奶奶年幼时，曾是老太爷的掌上明珠，比她爷爷还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