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容拒绝,说着就要推褚凉月进屋。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女人。
身着白色长裙,黑色长直发,脸上画着淡妆,笑盈盈地朝着他们走来。
“小白姐……”
蒋绵看清来人,不可置信道:“小白姐,真是你啊,好久不见!”
苏意白眼眸含笑,声线甜美,温柔道:“绵绵。”
她的眼神从褚凉月身上扫过,定格在陈星宿身上,“这是星宿吧?这么多年不见,成小帅哥了。”
陈星宿和苏意白只有一面之缘,他听蒋绵叫她名字才想起来,师父电脑里频繁记录的小白,原来是她。
仔细看她,倒真有点白月光的味道。
“小白姐,你来找师父?”
苏意白嘴唇抿紧,轻轻点头。
蒋绵和陈星宿面面相觑,两人不约而同看向褚凉月,后者一直注视着卧室,并没有留意到他们的表情变化。
苏意白突然问道:“这位是……”
褚凉月抬眸,看向苏意白,很快又收回视线。
气氛凝滞几秒,蒋绵出声解释:“这是凉月姐……”她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介绍她的身份,目光落在陈星宿身上,后者躲得远远的,装作没看到她的求助。
这时,卧室里突然传出蒋迟的声音。
“进来吧。”
一时间,屋外的几人都静默不动,没有人知道蒋迟在叫谁。
直到,苏意白率先行动,她环视一圈,面上始终挂着笑容,柔声道:“我先去看看他,一会儿再叙旧。”
苏意白进屋,顺势关了卧室门。
被挡在门外的三人,静默片刻。
“绵绵。”陈星宿突然道:“你确定她叫小白?”
虽然师父描述的词语,已经足够说明面前这个人就是师父口中的小白,但是,他仍想确定心里的猜想。
蒋绵点头,“没错,她叫苏意白,是我哥原来团队里的UI设计师。”
陈星宿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想让她做你嫂子啊。”
“那是以前,现在才不是呢!”
说完,她下意识看向褚凉月。
“我先回去了,你们在门口等等医生吧。”
不等两人回复,褚凉月便推着轮椅往外走。
蒋绵用力拍陈星宿的手臂,嗔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该不会还想说小白姐是我哥的白月光吧。”
陈星宿挠了挠头,“本来就是。”
蒋绵威胁道:“不许告诉别人。”
褚凉月回到家,坐在电脑前,对着黑色的屏幕看了好久。直到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小李才打来电话汇报情况。
“他怎么样了?”
褚凉雨挪到窗前,这里恰好可以看到蒋迟的店里。
“杜医生把伤口都处理好了,除了背上,胸前也有伤口。”
“怎么受伤的?”
“蒋先生没说,根据杜医生推断,应该是刀伤。”小李想起蒋迟身上骇人的伤口,忍不住感叹,“连杜医生都说,蒋先生太坚强了,竟然带着这么重的伤赶了一个小时的路。”
褚凉月闭眸,脑海里都是血淋淋的场景。
“辛苦你们了。”
说完,她挂断电话,正好看到小李和杜医生从店里出来。
夜渐深,褚凉月翻来覆去睡不着。为了戒酒,她尝试过其他催眠方式,都没有效果。往日,便硬生生地忍着,等到天亮,兴许能眯会儿。
但今晚,她不想忍。
她从床上下来,直接去拿了瓶酒。刚把桃花酒倒进杯子里,门铃便响起来了。
她把门打开,没有看一眼,便去拿茶几上的酒杯,正要开始喝,身后有人直接抢过酒,她不耐烦地回眸。
蒋迟脸色煞白,虚弱地握着酒杯,眉心紧拧。
“为什么要喝酒?”
“睡不着。”
“……”
他把酒递给她,未置一词。
褚凉月接过酒,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丝笑容,她又开始伪装。
“我的脚好痛哦。”
她下床下得急,忘记坐轮椅,她垂眸看着自己光脚踩在地板上,柔声道:“你抱我去床上呀。”
“你别装了。”
她眸光暗淡。
也对,再怎么伪装,都没有原来的好。
她抬起酒杯,往嘴里送了一口,多日未喝,竟然没有久违的快感,只有陌生的苦涩感。
蒋迟吃力地靠在墙上,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滴。褚凉月视若无睹,从蒋迟受伤开始,她就在反思,见到苏意白,又在电脑前想了许久,她终于想通了。
“蒋迟,我不戒酒了。”
“……”
两人都明白其中的深意。
“你不是胜负心强吗?”蒋迟嗓音沙哑,面色痛苦,“原来不过如此。”
“蒋迟,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白月光都找上门来了,我不可能再死乞白赖追你。是,我确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我三观还算正常。”
褚凉月拿起手机,给蒋绵打了个电话,再回头看时,蒋迟已经痛得蜷缩在地上。她试图去扶他,却被他躲开。
“褚凉月,不想玩就别玩。”
他强忍疼痛,又吐出几个字,“我玩不起。”
第15章
几小时前。
蒋迟驱车赶往陈武的老家。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特地把车停在村口。
正值青梨成熟之际,有村民挑了两箩筐青梨准备去镇上卖。蒋迟与村民擦肩而过,他看了眼村子,转身叫住村民。
“来两斤青梨。”
村民高高兴兴地放下挑子,拿出生锈的秤杆,“不是第一次吃吧?”
蒋迟捡了几个青梨放进袋子里,递给村民。
“应该是第一次吃。”
村民诧异地点点头,“这个皮有点厚,里面甜得嘞。”
蒋迟把青梨放到车里,才往陈武家走去。
陈武家在村子的边缘,附近有大片果树,刚靠近那片果树林,便听到院子里有激烈的争吵声,他顺势躲到树丛里,正好可以看到院里的情况。
院里,陈武正在和一个女人争辩,旁边有个胖女人在劝架。
“陈武,你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这么坑你表弟,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二姨,要抓我可以,不过你先听我给你算笔账。”陈武拉住那个女人,警惕地看了圈周围,才道:“这件事完全就是褚氏集团的内部斗争,他们不在乎是谁放的火,他们在乎的是背后谁在指使,我和杨波顶多就是颗棋子,真要被发现了,也有人保我们。”
“合着你就放火拿钱,我家杨波就背黑锅是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焊工因误导致火灾那可是常有的事,上面那人给的钱可是杨波做几十年焊工都挣不来的。”
“厂里找杨波赔钱咋办?”
陈武见事情有转机,语气也稍显轻松,“都说了这件事是权力的斗争,我们是替上面的人办事,赔偿自然也就走走过场。”
他眼神示意胖女人把人拉走,“您就放心吧,我保准把杨波和钱都给您带回来。”
陈武声音不大,但足够蒋迟录音。他录完音,正准备往回走,转身之际,陈武家的狗听到动静,突然从院子里冲出来,冲着蒋迟汪汪叫。
随着狗叫声,陈武带着几个壮汉出来,手里都拿着家伙事。
蒋迟见势不对,拔腿就跑。
他头也不回,直奔村口。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他拼命奔跑,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给我追,追到了老子重重有赏。”陈武有大肚腩,跑不利索,但他找的人个个身强体壮,“不要手下留情,砍了揍了,奖励翻倍。”
几人一听这话,追得更起劲了。这些人唯利是图,无恶不作,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眼前的蒋迟,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价值不菲的猎物,断不可能让他从自己手里跑掉。
经过一片玉米地时,跑在最前面的寸头,距离蒋迟只有两米的距离,此刻的两人跑得汗流浃背,精疲力竭,寸头见他又加快速度,突然打开了手里的瑞士军刀,脚下加足马力,朝着蒋迟刺去,然而,刀刚接触到后背,前面的人顿了下,后背被划出一条血道子。
奖励当前,寸头更加起劲,他接二连三在蒋迟后背划了好几刀,背上鲜血直流,染红了白色T恤。
陈武见状,大喊:“只要抓到人,奖金再翻倍。”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地上,蒋迟看着身上的鲜血滴到地上,又很快变干,他在听到陈武的声音时,意识逐渐模糊,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