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黑灯瞎火的，估计也跟咱一样。”她尖着嗓子道：“咱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呼～
两人走远，宋清水才彻底放松下来。
“你跑什么？”男人似笑非笑道。
废话，不跑等着被发现？她好不容易选的店址，一旦被发现，可是要被师父拖出来毒打的。
她打开手机照明灯，“这位哥们，知道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现在的态度和刚开始完全不同，她也渐渐放松下来。
“哦？是吗？”男人笑道，“那你多说点。”
宋清水：“……”
这人怕不是活腻了？
宋清水擅长调植物药酒，功效很多，她一一介绍。因着刚刚的仗义行为，她态度特别好，几乎是有求必应。
末了，她问：“你想要哪种？”
男人静默片刻，似乎在考虑，最后决定每样都来点。
大晚上包得这么严实，买酒还用障眼法，什么都来点。她瞬间了然于心，这人说不定是被自家文案吸引来的。
—十全大补酒，男人的加油站。
结完账，宋清水又说了些注意事项。
男人一一回应，临走时他突然开口，“你还兼职水军？”
“嗯？”
她一脸懵逼，脑回路完全跟不上。
男人轻扬下巴，眼神落在手机上。
他完全不避讳偷看手机的事实，坦坦荡荡，倒把宋清水弄得不知所措。
“哦……你说这个呀……”她后知后觉，“我才没收钱，自发行为与他人无关。”
“你很讨厌他？”
额，未免管得太宽了吧……宋清水心里嘀咕，又不好驳客人的面子。
正要回复，他突然猛烈咳嗽起来，她索性全当没听见，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
男人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走时还不忘提醒她，“夜里太冷了，早点回去吧。”
这人好奇怪……
宋清水看着逐渐隐没在黑暗中的男人，莫名有种熟悉感。
男人走到岔路口，四周渐渐恢复热闹。他立在街边，看了眼刚走过的路，悄无声息，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从别的方面入手，这人没问题。”
“何以见得？”
“我看到她在论坛发的帖子了。”
“怎么？帮你说好话了？”
他忆起屏幕上要求他给粉丝道歉的字眼，不由得好笑。
“倒也没有。不过，她肯定没问题。”
张弛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的注意力都在黑粉身上。
“老大，他们都说你的黑粉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
刚发出十几秒钟，祁书行都没来得及回复，聊天框又出现一行灰色的小字：助理张弛撤回一条消息。
“老大，我错了！”
好怕怕，祁书行最讨厌他提起这群黑粉了。
许久之后，张弛才收到祁书行的回复。
当他看到时，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们可不是一般的黑粉。”
那是一群无条件信任他，陪着他从谷底走向巅峰的战斗女孩。
回春记是镇上有名的酒铺。
技艺精湛的酿酒人龙源福，教了三个徒弟。其中两个都是他儿子，还有一人便是宋清水。
好酒多春酿。
每年春季，龙源福都要带人回石板坡酿酒。今年，二师兄跟着回去，宋清水和大师兄还有他的儿子龙越，则留在回春记。
恰逢赶集日，宋清水醒得格外早，没想到小菜比她还早，微信最新消息来自一小时前。
宋清水打开微信，跟她私聊。
水爷：“醒这么早？”
小菜一碟：“压根就没睡。”
水爷：“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熬夜冠军？”
小菜一碟：“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看帖子失眠了。”
水爷：“啥样的帖子能让你失眠，快拿来给爷鉴赏一下。”
链接很快发来，光看标题就很容易让人失眠呐。
【偶遇喜欢多年的人，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男人都是狗东西。
她正想安慰小菜，对方却先发问了。
“小水，你会怎么样啊？”
她不假思索，“让他道歉呗。”
“……你该不会就喜欢过祁书行吧？”
她一想还真是，青春期的悸动全给了祁书行，周围的男生从未正眼看过，难怪她现在都耿耿于怀。
“谁还没眼瞎的时候啊。等他滚出娱乐圈了，爷就大胆向前走。”
宋清水下楼，直奔街口的早餐店，
“张姨，一屉小笼包，一碗豆浆。”
“好嘞，桌上没筷子了，你自己在架子上找下。”
都是老街坊，张姨也不跟她客气。
置物架就在墙角，目之所及处都没有筷子的影子。
她身形娇小，勉强能看到筷子被置于架子的最上面。
她踮起脚，伸长手努力往上够，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她屏住呼吸，脸憋得通红，使出吃奶的劲，还差一点点……很好，手指已经碰到筷子了。
正欲发力，做最后的冲刺，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这手真好看啊……诶……还有点熟悉……
愣神间，一把筷子被轻松拿下。
“拿去吧。”
她瞬间泄气，双脚因为长时间垫着，有些脱力，幸好男人及时扶住她的手臂。
“谢……谢谢。”
她转回身，接过筷子，这才发现自己与男人离得太近了，心瞬间跳到嗓子眼。
她赶紧往后退，结果退无可退……
男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往后退了几步，“抱歉。”
宋清水因为紧张，一直不敢直视他。等到两人间有了空隙，她才看向他，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这个背影好熟悉，还有……刚刚的手……脑海中突然出现某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
她深呼吸，鼓足勇气跑上前去。
“祁……祁书行？！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话音刚落，理智瞬间归位。
靠。
脸真疼！
02
“你认错人了。”
男人声音沙哑，语气僵硬，冷漠地拒绝她。
宋清水眼圈一红，差点落泪。
粉了祁书行五年，又当了他两年黑粉，她绝对不可能认错。
水爷：“卧槽！我看到活的了！”
小菜一碟：“？？？”
水爷：“活猪啊！”
小菜一碟：“……这有什么稀奇的。姐妹，到底是我没睡觉还是你没睡觉？我怎么觉得你脑子有点问题呢。”
打字框里，祁书行这几个字她打了删，删了打，来来回回十几遍，最后也没有发送出去。
不为别的，刚刚自己的态度就违背了黑粉的原则。
正主在前，不趁机表达诉求就算了，居然还找他要签名？
这是什么绝世大傻逼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啊，要是让小菜知道，黑粉扛把子的地位不保不说，很有可能被逐出门，下一个全网群嘲的对象说不定就是她了。
“最近猪肉太贵，我看到活猪难免有些激动……”
“姐妹，早知道你这么困难，我昨晚吃糖醋小排红烧肉软炸里脊的时候就该给你拍几张照片解解馋啊。”
“……你还是滚去睡觉吧。”
宋清水早没心情溜达了，她想不通昨晚刚传出夜会导演的人，怎么就出现在小镇了。
她得回家冷静冷静。
刚进门，就被大师兄叫住。
“你昨晚去哪儿了？”
她故作镇定：“整晚都在屋里啊。”
龙国富喝了口茶，悠悠然道：“我信你个鬼，昨晚十一点多才回来吧？臭丫头，以为在床上放个熊娃娃就能蒙混过关了？”
“……”
宋清水有点慌。
龙国富全看在眼里，“不想我告密的话，就帮我跑趟陶老头那里，前些天他说来了点新茶，让我帮忙品品。”
嚯，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老顽童，你都几岁啦，还学人告密。”
两人逗惯了，龙国富丝毫不在意她的称谓，说起来他俩还是平辈呢，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
“快去快回。”
—
栖溪镇的陶然亭是全市著名的茶叶店。
龙国富口中的陶老头，和龙源福年纪相仿，两人是镇上出了名的欢喜冤家，见面就怼。
陶然亭在老街里面，许多游客慕名前来，门口常常被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