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回想刚才的那一幕,她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何没有拒绝阿峰,倒是刚才的一系列举动让素心觉得他们就像有几十年的夫妻一样,做着睡前的晚安举动,没有非分之想也没有激动……想到这里,素心坐了起来,透过微弱的烛光灯,看着屋外的沙发上阿峰熟睡的样子,素心怎么也想不出来阿峰和那个人有哪一点能有所联系。
在回来之前,素心收到一条短信:‘峰和山有可能是同一个,当心。’
这条短信是宋雷发来的,她可以相信,但是又有怀疑,宋雷做事让人捉摸不透,虽然可信,但是她难以置信这样的判断。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么多年,和阿峰的相遇,多年的相处,甚至,宋雷的出现,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有可能是一场阴谋,只为了曾经那件事情?若是真的,那么做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年,只为了自己也是其中一个报复对象?
脑子很乱,她不敢相信这一切,甚至对阿峰真的当成家人一般,虽然比自己小,但却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对待,和他一起经历的那些事,被他当成妹妹一样保护呵护着,这一切,都让素心难以接受也难以放下。
此刻,素心的心是一种疑惑着的撕裂的痛。
夜深,素心依然睡不着,想着所有的事情,觉得越想越感觉到离谱,索性不想了,探头看了一眼已经酣睡的阿峰,自己钻进了洗手间快速的冲了个澡,觉得舒服了很多,再次钻进被窝后也觉得暖和多了,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
第二天清晨,阿峰从外面进来,端了一托盘的早点,还有几块素心喜欢吃的枣泥点心和菊花茶。
早点用完后,把行李安放好后开始朝着前山那些道观的宫殿走去。
一路上素心的内心很复杂,她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看着走在前面的这个男人此刻让她感到突然很陌生,她更想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要带自己来这里,这让素心想起了那个梦,自己倒在血泊里……该发生的事情终究会发生,只要去冷静的面对就好了,这是作为一个做过多年记者的基本素质。
在几个殿堂外烧香叩拜之后,素心和阿峰返回到第一个大殿前,也在这时,阿峰拉住了素心,再次把素心揽在了怀里,紧紧地抱住。
“心,如果有来生,你愿意,我们重来一次吗?”
素心被阿峰的举动惊到,她虽然心里清楚阿峰对自己有过一些想法,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被自己判断为非正经系列的男人却突然如此正经的讲出来一句让自己感觉到和所有的情节无法关联上的这么一句表白。
素心被阿峰抱着,没有说话,她的内心非常复杂,她想回复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样回复,是拒绝,还是接受,来生,她不想再有来生了,这一切,今生的所有的经历,让她感到疲惫不堪,这一生的余下的是几十年还是几年,到底会发生什么,这些根本无法预知,人的命运随着福报和因缘的牵扯变幻莫测,人的一生只有两条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只剩下天荒白骨一堆灰。
“算了,对唔住,我不该和你讲这个,你也不会选我……”说着,阿峰放开了素心,只是依然没有放下素心的手,而是牵着素心的手慢慢地走下山。
回到民宿,阿峰主动承担起给素心每天的汤品的任务,一连又是两天,阿峰就像哥哥一样照顾着素心,给她讲故事,做早点,化妆,打理日常琐事。
第五天,阿峰依然做好所有的晚餐和汤品,这天的汤非常好喝,素心忍不住多喝了两碗,之后又吃了阿峰亲手烤制的枣泥糕点,喝了点阿峰煮的花草茶。
这一天感觉过得很快,从早上起床后就在吃,然后相依偎着一起看素心最喜欢的一部老电影,一起谈论剧中的情节,也一起回忆着最初见面时的那些情节,终于在喝完阿峰煮的甜汤后觉得乏了,缓缓地走到窗边,和衣倒下,朦胧中素心好像看到宋雷回到自己身边,想去抱住他,却觉得眼皮很沉,也有些冷,就在这时,素心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她不舍的抓住对方的胳膊,寻找着那一点点温暖。
阿峰靠在床边抱着素心,透过一点点光线,看着在自己怀里的素心,轻轻地在素心的唇上压上了一个吻,轻抚着素心的头发,柔软纤细又很浓密,让他怎么都难以放手。
“睡吧,睡到明天,他们就来了,心,对唔住,给你放了点药,好好睡一觉,谢谢你对我的过往,谢谢你和我一起走了这么久,生意的事我都交代好了,我带的徒弟可以帮你了,你知道,我好舍不得你,可是,我要为我做的事情负责,我要对你负责,我不想他们为难你,算了吧,这场游戏,我玩的够久,我玩腻了,那些事我做完了,我给你留了一些,你会知道的,那些,你的名字……”说到这里,阿峰哭得痛不欲生,他承认,他彻底败了,这次,他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本来他可以结束这一切远走高飞,可是,他放不下,放不下怀里这个女人,不管是作为家人还是老板或者恩人,或者……他最爱的女人。
这一夜,素心觉得是几天里最温暖的一夜,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可是,却发现自己睡在的不是那张床,而是医院里的病房?
这是怎么回事?素心快速脑补着昨晚的每一个镜头,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素心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正在输液?
又是一堆问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头看看旁边,幸好手机在旁边。
就在素心刚要拨通阿峰的号码时,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手里端着一碗粥,缓缓地走到素心身边,把粥放到了床头柜上,看了一眼正在注射的针水,安心的坐在素心旁边的凳子上,端起粥,用勺子搅和了几下后伸到素心嘴边。
素心惊讶甚至有点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爽的把脸别到一边,抗议去吃那个粥。
“阿峰呢?”
“先把粥喝了再说。”
“阿峰呢?!”
“乖,喝粥。”
“阿峰呢!”素心几乎是咆哮的口吻瞪着眼前这个身着警服的人。
对方沉默了,皱着眉头看着素心:“抓走了,他自己打的电话,都交代了,我们,证据确凿,所有的,都结束了。”
素心此刻已经激动得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受,结束了?结束了是什么,她反复在心里重复着这三个字,她无法相信这一切,所有的情景好像是在昨天,对,昨天?怎么可能这么快结束了?不,这是梦,是梦!
素心内心挣扎着,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痛,痛的眼泪差点飙出来,这是真的,真的?可是,昨天,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怎么可能?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药下的有点重,幸好,他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对我做什么?你希望他对我做什么?”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你的意思很深,我也只是个棋子对吧?一切,一切都是假的!”说着,素心激动的拔掉了手上的针水,气急败坏的穿上在地上的鞋子,然后抓起衣服和手机,不管对方怎样拦也都用力的甩开冲出了门。
在跑到医院大门时,正好一辆刚卸下乘客的出租车停在那里,素心赶紧钻进了车里,示意让司机快点开车。
车子刚要离开,那个人在追了上来让司机停车,可是素心说什么也不肯下车,锁上了车门后叫司机快点开。
路上的车并不多,车子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家里小区大门,素心付完钱快速跑回家,她要去证实,阿峰是否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素心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那是阿峰住的,里面的物品基本没动,但是却被翻找过,被子也不见了,素心又跑到客厅,看着阿峰的被子放在自己的贵妃沙发上,还有一封信和一个牛皮纸袋。
‘心,这一次估计,要说永别了,我不知道讲什么好,只想说,谢谢你吧,这么多年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是你给我又一次的生命和几年的快乐,这一切就像梦一样,我以为我完了,可是你让我在这几年里又重新活了一次,虽然我要做的那些事无法停止,但是,人与人终有别,我不想欠谁,答应了就要做到,只是托付的人已经不在了,亡者为大,我帮他做到了,我让他们看到了,这世界的黑暗,不是黑的就是黑的,其实,白的也可以是黑的,甚至比黑的更黑,人的贪婪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无论在多高的高度,人,都是一样的,只要有思想就有欲望,只要有欲望一切也变得简单容易支配……我不想这么结束,我做了太多的罪孽,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不管未来怎样,我还是想争取一下……保重啊,我的大美女,我们,来世再见吧,你的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