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找了之前没看完的书，裴书妍在沙发上端坐着看了起来，不时挑一块哈密瓜送入口中。
浴室里的水声噼里啪啦的，书不怎么看的进，裴书妍掀了掀眼帘，渐渐有些倦意袭来。
正打算回卧室，浴室门打开了。
时默脖颈、碎发上湿漉漉的出来，衣襟处沾了小片的水渍。
裴书妍皱眉，这人又不好好用干毛巾擦尽后再出来了。
她顾自起身，从里找出一条叠整有致的浴巾，将其摊开，朝时默走了去。在那人始料不及的注目下，给她里里外外擦了个遍。直到时默周身干燥一片，无半分黏稠，这才满意。
“以后洗澡把浴巾带进去，这样湿着走出来会感冒。”裴书妍眉间添着几分不悦，用以严肃的口吻吩咐。
时默向来对她的严肃很受用，没有因为关系的转变而撑了胆，连抗拒的心思都没有。她乖乖“哦”了声。
注意到这人经久不移的目光，裴书妍审视了下自己，身上没什么东西啊，难道是脸上有东西吗？可她刚刚才洗过澡。
百思不得其解，她终于诧异问：“你笑什么？”
时默从她脑海中构建的那副，关于裴书妍一本正经的傲娇画面中抽出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姐姐，你真好看。”
她的目光似火，对这副看了十几年的脸，一点都看不够。
裴书妍有些不自然，她别过脸去，耳梢的热意悄然攀了上来。
就算世面见过在多，在恋爱方面，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新手。这方面她不比时默懂得多，更没有资格以年长者的身份压她一筹。
即便对这种赞美之词早已心生免疫，掀不了太大波澜。但出自心上人之口，难免有些羞意。
思绪万千，裴书妍只道了一句自己都听不出自己语气的话：“不许叫姐姐。”
“？”
时默还是第一次听裴书妍用这样的口吻说话，没有一点震慑力的生气，让她肆无忌惮。
她笑问：“为什么？”
裴书妍微垂眼帘，一会儿才忿忿说道：“没有为什么。”
这算什么理由？
时默在心里暗自发笑。嘴上却满口应和下来：“好的，姐姐。”
“……”裴书妍嗔怒着看向她。
时默赶忙掩嘴，圆润的眸子里尽是无辜：“……嘴瓢了，对不起！”
见这人没有追究，时默若有所思般问道：“可是不叫姐姐，那我要叫你什么？”
难道是……
“妍姐姐…？”时默挤兑了下双眼，试探性问道。
她一定是觉得刚刚的称呼不够亲昵。
那换了这个，小时候一直用的，总归满意了吧。
裴书妍：“……”
虽然心里听得苏苏的，分外愉悦。
但她还是不觉满意。
半响，她直视着时默的眼睛，道：“叫我名字。”
名字？
时默还在细细揣摩裴书妍的话。但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听到门“怦”的一声关上，她这才回过神来。
“等等我啊，姐姐！”
*
裴书妍将门带上，摊开被子，沿着床沿坐下。
上床之前回忆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像梦一般，美好又不切实际。
想到时默令人心动的告白，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沉溺在那段对白中，一遍又一遍。
掐了掐自己的手背。
有点痛，不是梦。
“咔嚓”一声门把手拧开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美好。
裴书妍看向门口，只见时默一脸悠然的进来，若不是她手里的毯子，裴书妍甚至猜不到她进来是要干什么。
“姐姐，我今晚不想睡沙发。”
裴书妍无语地看着她。
这人居然还眨了眨眼睛。
她就吃定自己不会拒绝了吗。这就是一副“我是来通知你，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样子。
“不行。”裴书妍当即拒绝。
发展的不应该这么快。孤O寡A的，越是幼小的年纪，越如干柴，一点就着，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擦qiang走火。
时默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拒绝一般，顾自将毯子放到床上，生米煮成熟饭。
“我就睡一晚。”她讨好着说道。
心里想的是当初来你家住的时候也说的只住一晚，可你不还是让我住了一晚又一晚吗。
说罢，她还挨着裴书妍蹭了蹭，整个人贴在裴书妍的胳膊上：“好不好啊？就一晚上，难道你也要拒绝我吗？”
裴书妍有点接受不能，心跳不自觉地变快，压抑极了。她往旁边坐过去了一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盖你的，我盖我的……”
“一言为定。”时默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放开她的手，替她补充道。
裴书妍：“……”
坐立在床沿，上床睡觉也不是，坐着发呆也不是。
她只等着时默下一步的动向，她在采取行动，决定自己要干什么。
但是时默一直没反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裴书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有事吗？”
静默了半响，没有回应。
时默定了定神，缓缓偏过头回视，嗫嚅道：“姐姐，我可以…吻你吗？”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忐忑极了，怕这人以为是无礼的要求。
裴书妍讶异地看着她，不知该做何反应。
这人眼眸清澈又诚恳，好似全身紧绷着在期待着她的回复。裴书妍下意识觉得不能扫了她的兴，她微垂眼眸，轻声应道：“嗯。”
“真的吗？”时默喜出望外。
裴书妍被她的笑容传染，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批准，下一步时默却又不知道该从哪着手了。
按着小说里的画面，她思量了一阵儿。便如电影胶片般一帧一帧的开始贯彻。
往前挨过去点儿，不出意外地碰到了湿润的唇瓣。时默紧紧贴了上去。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轻而易举的就进去后了。就像一座无人看守的空城，等着她浩浩荡荡的进城，探秘。
书里有写怎么接吻，可是并没有详细操作视频。意识流的文字在实际当中根本无从下手。
当舌尖抵进牙关之时，时默就慌了。
但接吻的请求是她提出来的，她不能折了面子，显得她像一个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的小白。
带着alpha尊严，时默舌尖一通乱扫，吻的裴书妍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裴书妍的脸胀的通红，她果然猜的没错，这人毫无技巧可言，但是舌间勾着又不肯放手，她好几次试图引导时默，但都被她斥了回来。
她的气息渐渐不稳，呼吸都快要窒息了，但是那人又野蛮地占夺，吮吸，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给。
“小…默。”
裴书妍试图推开她，可是推不开。
肩膀被她搭着，动弹不了。
无奈，裴书妍只好往后仰去。每当她往后仰一点，时默总会往前逼一点，最后竟然把她抵在了床梁上。
昏天暗地地吻了两分钟。
时默终于宣示了自己的“实力”，一回神忽然惊觉自己几乎是快要把裴书妍压在身下，她赶忙退后挪了点拉开距离。
裴书妍大口喘着气，缓缓从床上左立起来。
抚了下被吻的有些麻木的唇，她嗔怪地瞪了眼时默。
时默怂怂的，知道自己拙劣的吻技一点都没有取悦到她，她低着头不敢直视。
裴书妍既无语又动容，她将鬓边垂落的一缕长发拨到耳后，义正言辞地问道：“不会吗？”
没把话说死，陈述句变成了疑问句，很是照顾到小朋友的心情了。
时默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怎么办？突然觉得自己好垃圾。
“我教你。”裴书妍突然说。
时默错愕地抬头，一脸茫然。
裴书妍不解问：“不愿意吗？”
时默赶忙摇了摇头：“愿意。”
裴书妍缓缓朝她靠过来。她单手托过她的后脑勺，使两人间距贴近了些，偏头噙住她的下唇，舌尖微微滑入进去……
时默沉浸在遐想当中，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舌尖已经直抵牙关。她麻木的封合着，半天不见反应。
裴书妍十分耐心地撬开她的牙关，时默这才惊觉回神，缓缓睁开双眼便见着对方长长的眼睫，灯光下纤纤颤动。在裴书妍的引导下舌尖缠绕在一起，延绵不绝，交织热烈。
先前的被动方化为主动方，但是动作却又极尽温柔，一点都不像她这么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