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去:你又在搞什么?
那边回:新年你的alpha不在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吧。我正在你的门外,可以给我开门么。
人对危险多少都会有些预感。
大半夜,有人发这种短信,谁睡得着。
裴屿的直觉就是,这个发消息的不是周泽锐。
-你不回复我一下么?还是正在给我开门?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直都默默看着你。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表明我的诚心的。
继而对方又发来四五条短信,里面描述了裴屿在各种时候做的各种事情,包括他和周泽锐在一起的,甚至还有更密的事情。
-你们几乎每晚都做ll爱吧,感情真好啊。年轻人就算了,你的身体真的吃得消?
-给我开门吧,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你想让我操你多久我就会操你多久,只要你求我。
裴屿打从生下来就没有碰到过这种事,虽然从小到大想追求他的人不少,可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温和而疏远的。
他对别人好,却不愿意别人走进他的心。
这种人,要想跟他谈恋爱,是很困难的,要有一颗非常耐寒的心才行。上大学时候门口专门欺骗新生的骗子见了他都没想凑上来,就别说别的事儿了。
现在门外真的有一个人还是没有,他不知道,如果他只有一个人,他不会这么害怕,可是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他不能冒这个险。
就算现在很晚了也没办法,他得给周泽锐打个电话,单凭他的身体素质,万一门外那个是个alpha,就全完了。
-你怎么还不给我开门啊。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快冻僵了,你不让我进去坐坐,我会伤心的。
-如果我伤心了,你和你的孩子也别想好过。
-怎么还没开门,我真生气了。
他紧张地点开联系人,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空气里大声响起孩子唱的童谣,在这个静谧的时候更让人毛骨悚然。
来电显示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不能接,不要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地深呼吸。
周泽锐正在三十公里外他老家,几个堂姐妹还在打麻将让他作陪,好不容易来了电话他才能从桌上退下来,看见来电显示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裴屿打电话。
他正想道歉,就听到裴屿在电话那边叫了一声儿,那边传来玻璃窗碎裂的声音,叮铃哐啷的玻璃碎片砸了一地。
他浑身一僵,不好的预感让他头皮顿时发麻。
“这么晚你上哪儿去?再来一圈儿啊!”背后的几个姐妹喊他。
“有事儿。”周泽锐心脏狂跳,抓着风衣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快点儿,再快点儿……裴屿出事儿了,谁干的,谁砸的窗户,那个咬他的人嘛,砸窗户干嘛,入室,入室……这么晚……这么晚找裴屿干什么……是抢劫还是……
强奸。
红绿灯红绿灯红绿灯……妈的红绿灯!
他一辆车在空旷的大马路上愤怒地直鸣喇叭!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他想都不敢想,他今天跑回家去干什么,就他妈陪一群天天都能见的亲戚打麻将嘛!
第七十五章 紧张
“裴屿!”
他人到家的时候,客厅里亮着光没人,满地都是碎玻璃片,但没有挣扎推搡的痕迹,家里其他东西都还在原位上。
他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冲进了小昀的房间,屋里漆黑一片。
“裴屿?裴屿?”周泽锐摸到墙上的开关摁开了。
裴屿抱着两个孩子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神惊慌又呆滞地看向他,然后缓缓,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周泽锐赶紧坐到床边把他们抱进了怀里:“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乖,别怕。”他大手用力在裴屿背后抚摸,用脸蹭着裴屿的脸颊,给他安全感。
“爸爸。”小昀的状态看起来比裴屿好多了,他靠在裴屿怀里转过脑袋,“有坏人。”
“不怕,看我把坏人全打死。”周泽锐用力搓了下他的小脑袋。
他抓着裴屿那只手,掌心里全是冷汗,他的手指还在剧烈地颤抖。
周泽锐扫了一眼,床边还放着一把菜刀。
“冷静点儿,冷静点儿,裴屿,裴屿,宝贝儿,我在呢,我已经来了……来靠着我,靠着我,不怕啊。”周泽锐用力揉着裴屿的头发。
深夜里有一个对他意图不轨的人砸烂了他家的窗户,清脆的犀利的碎裂声甚至吵醒了好几家邻居。
不怪他害怕,这种情况,那个变态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伤害他的孩子。
裴屿不安和混乱的情绪在他的安抚下,渐渐镇定下来。
alpha也就是这种时候最管用了。
他靠着周泽锐的胸膛,深呼了口气:“你来的时候,下面有没有人?”
“没有,我上来的时候都一个人都没看见。我电话里听到玻璃碎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有没有伤着?”
裴屿疲惫地摆了摆手,理智回来大半:“没事。”
现在家里至少有个能打的,他没那么怕了。在屋里不开灯,也是怕那个跟踪狂知道他在哪间屋子里。
“我半条命都快给你吓没了。”周泽锐也心有余悸,在来的路上他真怕自己会看见什么会让他后悔的画面,说,“要是有人入室抢劫,抢就抢了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就是了,我就怕是……”
周泽锐欲言又止,犹豫地看着他。
“什么?”
“还能是什么?你长这么好看,大街上变态可不少,你这儿治安又差,要真有那么一两个不要命的来入室强……强奸……”周泽锐看着他,顿了顿,“你还别那么看着我,你能说这种事儿就没可能?现在大街上搭讪的神经病有的不成功的就天天跟踪人家,穷追不舍的天天发恐怖消息,活活把人逼疯的都有,就该治他们个流氓罪。”
他后边儿的话也没说完。
要真有人敢碰裴屿,那人这辈子就别想再出来了,最好是被人干死在牢里。
现在时间还太早,小昀还要睡觉,裴屿又舍不得让小昀一个人睡,所以剩下的事情只能等白天再说。
俩人之间隔着两个熟睡的孩子,用目光交流着。
周泽锐看着裴屿慢慢放松神经,闭上了眼睛。
他下床拿了裴屿的手机,开始翻他的社交记录。
然后拿出手机,打给他哥。
哥哥也是倒霉催的,这里刚输了六七千块郁闷地睡下去,那头手机就响了,然后听到他弟半夜找他咨询什么法律问题。
听了半天,周灼云说:“……我是管婚姻诉讼的。”
“那你就一点建议都没有?”
哥哥头疼地坐起来:“这种事,你不知道是谁做的,找律师有什么用,我们是负责诉讼,不是负责抓坏人。”
可他暂时还不想找警察。
裴屿先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报警,就是因为那个疯子在电话里威胁了。而现在报警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纟工曰生忄丿⺧儿⻖人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砸了玻璃?”周灼云说,“这个说不清啊,有看到人脸么?”
“这么晚,人都在睡觉,那人砸完就跑上哪儿看去。”
“那你们再观察看看吧,平时多注意一下身边的人,裴屿不是很少外出嘛?怎么还能遇到这种人?”
弟弟笃定地说:“所以我就觉得是宋嘉铭,我昨天还是前天,刚把他怼了一顿狠的。”
他哥:“……你也不能没有证据就这么说。”
“你等着,我会把证据找给你看的。”
哥哥挂了电话,叹气,这就是直觉性动物。
他弟估计是回不来了,大过年的,让他去敷衍他爸?他们家这三个哪个不是自顾不暇?别的不会干,就会雪上加霜。
哥哥对着手机指指点点,大你几岁就跟欠了你一辈子似的。
“你不许出去。”周泽锐固执地摁住了他的肩膀,“你这几天在家安心工作,要什么我让人给你买。知道吗。”
其实裴屿想到要一个人出去也有点儿不安,那个电话打回去没有人接,玻璃碎了之后也没再打电话来了,昨晚的事现在想起来还是毛毛的。
裴屿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请对方预约一下修理工来修玻璃。
周泽锐则是直接开门走到了对面,一刻不停地拍门儿:“你好,里边儿有人么?有没人?给开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