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星渊看向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比起上一次提前醒了二十多天的云函定，觉得这个理由充分，于是点头答应了。
然而也就是这么一眼，他忽然来了一个猜测。
“花则，会不会是段伟贸养的私兵？”
云函定何霍奇胜猛的看向他。
东星渊：“我只是随口一说，但如果真的是，那么也就代表着他已经知道霍奇风没有死这件事。也就是说，真的是来寻仇的。”
“我让人会去调当年的资料。”霍奇胜忽然跳了起来，“不，我亲自去查！”
如果花则是段伟贸养的私兵，一切又不一样了。霍奇胜觉得他要早点把人抓回来，在一切真的不可挽回之前。
东星渊没有在意兴奋的霍奇胜，而是看向了云函定。
他情绪不对劲，而且很明显。
云函定忽然也起来了：“我先去休息了。”
“函定！”东星渊眉头紧皱：“你没事吧？”
云函定扯了个假笑：“没事。”
没事才怪！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东星渊觉得事情大概大条了。
第27章
就在东星渊思考要不要询问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云函定的房门再次打开了。云函定站在那里，扬扬下巴，转身又进去了。
这怪异的好像他能肯定自己一定会跟进去的状态让东星渊沉默了一下，然而，最终，他确实走了进去。
云函定坐在了床上，看着窗外，看起来没有说话的意思。东星渊沉得住气，坐在了另一边等着，并没有开口。
云函定：“段伟贸养了多少私兵吗？”
东星渊摇头。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关于这件事保密层度级别相当高，对外宣称的并不是真正的数字，而是能查到的具体数字。但是，有很多不能查到的，实际上并不能对外公布。
云函定并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因为他只是想用这句话展开这个话题。
“3116，那些被段伟贸私自培养，实际上并没有登记在系统里的军人，以及军人的家属们总共的人数。”
这个数量相当惊人，想要培养这么多强大的军人那得花费多少的财力物力！
云函定：“我醒过来之后去看过那些放弃抵抗的军人和他们的家属，他们还有不少人并不相信他们并不是正规的军人，军人家属，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蓝星，所接受的教育也是以保护蓝星为己任，怎么会忽然成了匪了？”
东星渊沉默，他知道云函定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渐渐的，另外一个声音出来了。”“如果这件事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发就容易解决了。”
如果那时候不是测试，没有摄像头偶尔扫到他们，如果他不是霍奇风，也许那场战斗就能掩盖于普通人的视线之下，那些并不知道自己是私兵的私兵们就能在段伟贸伏法候换另外一种形势被招安，而不会发展成最后的那种放弃抵抗，投降的人不足一千的惨烈状态。
这条消息的源头已经无从考究，但这条消息真真切切的让云函定迷茫了。
那也是他接受自己是beta之后第二次受到来自外界的打击。
如果这些人知道破坏了他们表面平静的人是一个beta会怎么样？
会不会心中升起怨恨？会不会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
明明性别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那件事实际上跟性别也没有任何关系，但那个时候的云函定切切实实的受到了打击。
所以，他逃避了。
不仅仅是因为妈妈带他离开了霍家，还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成为军人。
那段时间的云函定一直在心中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有更好的发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异能爆发，才让那么多的战士死在了前线？是不是，如果他没有出现，一切都将会有更好解决方法？那是个死胡同，云函定没有走出来，直至现在。
东星渊把所有的安慰的话语都咽了下去。
半吊子的安慰可能会让人更难受，他不认为自己是个会安慰人的人。
于是，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句“也许吧。”
说完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糟糕，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说，根本没法收回来。
喂喂喂他到底在说什么？就算嘴笨也可以闭口不言，怎么就应了这么一声呢？！东星渊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云函定眨眨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东星渊：“你...没生气？”
那诧异显而易见，他还以为会被一顿暴揍呢，还有可能是雷冰双异能混打。
也不知道双异能的混打他能撑多久。不过以当时那被冰冻起来的狙击手的情况来看，也许没多少反抗的能力。至少现在的他还没想出能破解那冰的方法。
“生气呀。第一时间还是很难受的。”说这话的时候云函定却是笑着的，“但是呀，你是第一个给了我不一样的答案的人。”
因为霍家的运作，所有人都知道揭发了私兵事件的人是霍奇风，而霍奇风也因为那次的战斗死亡。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云函定亲近的人，甚至都不需要他的询问就会跟他说‘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在意，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很好，立了大功的’这样的。
忽然听到东星渊这样的回答反倒是相当让他意外。
奇异的，这时候的他忽然能够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了。
他做错了吗？
不，没有。
发现那一队私兵，并且已经表明了身份，掏出了学生证的情况下对方依旧动手，还是下死手，他们的反击并没有错。
在生死关头爆发异能把所有人冻住，他也没有错。
要知道，那些人在解冻之后可都是活蹦乱跳的。
只不过他这次的行动所带来的影响大一点罢了。
他听说在昏迷的时候段伟贸一直在运作，如果不是情况有变也许他早就把这些被抓的人运作到他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跟以往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跟以前一样。
这件事的真相依旧会被掩埋。
可惜了，他在昏迷的时候分化成了beta，他的父亲在意着beta异能者的异能力强大程度，紧紧抓着那几个被冰冻的人不放，这才把一切真相给解开。
发现私兵，顺势宣布霍奇风死亡，这一切真的跟他有关。
这件事他没有错，他知道了。
但是他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流浪的，随波逐流的私兵这件事却也是真的。
也许确实有更好的揭发方式，但是那并不是他能选择的，不是吗？
东星渊看着他那扬起的嘴角，有些不确定：“抱歉？”
云函定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你道什么歉？”
很好，东星渊知道了，担心他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
东星渊双手抱胸：“所以呢，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云函定：“看看吧，如果花则真的是当年逃亡的私兵，我想找到他。”
“找到他，然后呢？”
“然后啊...”
没有什么然后，他不过是想走一步看一步，也许还来得及阻止他们成为真正的‘匪’，也许，一切也已经来不及了。
霍奇胜那边很快找到了花则的档案，由云函定这边画的画像扫描搜索，很快就出来了。而且，这家伙在档案里竟然就叫花则，完全没有改名字。
帮忙的警员咧嘴：“看来以后见到一些厉害的家伙也可以来这里找找，没准就能找到那些漏网之鱼了。”
霍奇胜的话语平淡：“他们大概是死都不想我们找到吧。”
“也对。”他们是有这个认知的。
得到确定的消息后云函定就告诉了梁峥豪。
“你要去？”作为青梅竹马，梁峥豪自认为自己还是懂一点这家伙的。
“嗯，去的。抱歉了，测试进度得麻烦你了。”
梁峥豪深深吸了一口烟，之后才慢慢的吐出来。
“未来号系列情报可能被泄露这件事已经让高层人仰马翻，现在人心惶惶，也没什么进度要赶了。”
云函定：“希望能早点解决吧。”
只要找到花则就由可能得到芯片的下落，想要完全梳理清楚未来号系列的程序情报可不容易，应该还能挽回一些损失。
两人都沉默了，没有人先开口。
站在不远处的东星渊就那么看着，心中道，这两家伙不说话也不挂电话，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