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倾山河+番外(86)

“为何?”温白也有些被问住了,良久方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吧,平静了太久的湖面,一阵微不足道的清风也是可以掀起波澜的,与虞国看得见的危机不同,郢国的危机是一种无形的渗透,可能是从每个人认为所有的享乐都是理所应当的时候开始的吧,一旦自己享有的好处少了,勾心斗角也就开始了。”

常文政目光如炬地盯着温白,郢国如今少的就是这样清醒的人啊,清醒很简单,但是很多人却不愿意醒。

常文政双目发亮道:“要如何?”

温白汗落了下去,感到一丝凉意,就把衣服裹了裹,揉了揉鼻子:“纳新,废旧。”

“何解?”

“朝中不少官员都是受父辈荫庇入朝为官的,思想上自然都收到父辈的影响,其中还可能因为家族势力纠葛,而影响到朝堂关系,争权夺利也就不可避免了,如今,应该废除荫庇制度,所有官员全部走科举道路,为朝廷注入一阵清流,正所谓废旧纳新。”

温白有些可惜道:“这道理谁都懂,可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没人愿意提吧,提了也不一定会被用。”

常文政满意地看着温白,笑道:“你倒是眼光独辟。”

“我这是旁观者清,若我身处其中,估计也不会这么轻松地说出来了。”温白十分有自知之明地笑了笑:“况且,若是废旧,那我不也要从户部滚出去了?人家看的可都是我大哥的脸气。”

常文政伸了个懒腰,道:“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一会儿给你挑个趁手的兵器。”

温白兴致来了,转过身兴奋道:“我弹弓打的可准了,弓箭也不错,江季白都比不过我。”

“总得有些近身的兵器吧,你那些是远程作战用的。”常文政皱眉道。

温白不以为意:“什么作战啊,我就打个野鸡,射个大雁罢了。”

“……”常文政:“刀和剑你惯用哪个?”

“刀。”温白如实道:“我小时候用刀用的可好了。”

小时候?常文政觉得肯定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下意识地问道:“什么刀?”

“刻刀!”温白兴致勃勃地得意道:“我小时候,刻泥人儿刻的可好了,街上卖泥人儿的都比不过我!”

常文政:“……”

温白补充道:“不过我想用剑。”

常文政欣慰地捋了捋胡子,不错,剑为百兵之长,这小子也有些眼光,问道:“为何?”

温白单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凝眉思索道:“话本子里的大侠们不都是拿剑的吗?潇潇洒洒,一剑一马闯天涯。”

常文政:“……”

这小子说不了三句就原形毕露,常文政也慢慢习惯了。

“对了舅舅,你知道我大哥最近怎么了吗?”温白不明所以道:“脾气大的很,昨日又挑我毛病来着。”

常文政乐了:“他没给你说呀?”

“说什么?”

“这不是到年底了,你老家桑海来人了。”常文政看好戏般地开口:“晏清心高气傲,你老家那群人又跟你爹一个德行,他能心情好吗?”

温白疑惑:“我们属晚辈,往年不都是我大哥派人回去的吗?”

“这不是你小叔叔及冠了,人家想来夺回世子之位了吗?”

温白恍然大悟,这事得从温白他爷爷温霆岳说起,温白他爹温索瑜并非当时温霆岳的嫡子,只是当年的昭远公夫人膝下无子,再加上温霆岳不在乎,爵位才轮到了温索瑜头上。

昭远公夫人过世后,温霆岳再次续弦,娶了一个小自己二十岁的红颜知己,不久后的新夫人就给温霆岳生了个大胖小子。

但温霆岳次年便撒手人寰了。

昭远公的爵位便轮到了温索瑜的头上,可温索瑜无心朝政,早早地就把家主之位给了温玄,温玄盖世之才,自然瞧不上温家那群人贪图安逸的做派,于是就把昭远公府挪回了天渊城。

不管朝代如何更迭,温家始终是世家大族,温玄这一副与桑海温氏无关的做派,让温氏十分不满。

温霆岳后来的嫡子叫温骅,温骅刚行完冠礼,在温家长老的怂恿下,迫不及待地来天渊城讨爵位来了。

第76章 大厦将倾,彼之奈何

昭远公府

温玄板着一张脸坐在上座,身边是满脸骄横的温骅,“大兄呢?为何不见他,他不知道我来吗?”他问。

“想是不知。”温玄淡淡道:“父亲潜心修道,常住在静心观中,鲜少回家,我刚想送消息过去,你就来了。”

“哼。”温骅摊开双腿,一旁的仆人自然过来给他捶腿:“大兄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你如此有自知之明,倒也不是无药可救。”温玄吹开茶上的浮沫。

温骅一脚踢开仆人,勃然大怒:“温玄,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你少跟我摆谱,这里不是桑海,没人由着你,你若安分些,倒是可以过完年再走,你若不安分,我现在就把你捆了扔回桑海。”温玄不疾不徐道。

温骅气得一蹦三尺高:“温玄,你以为你世子之位是如何得来的?当年若非我年幼,能轮得到温索瑜,便宜的了你们吗?”

温白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他靠在门后,津津有味地看温玄如何收拾温骅。

温玄仿佛在看废物一样:“有本事你拿回去。”

“哼!”温骅抱着胳膊,不可一世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温玄对温骅的话置若罔闻,他只需在这儿呆一炷香的时间,略尽待客之道,剩下的随温骅瞎闹。

温骅恶狠狠道:“所以,你快还给我!”

温玄淡淡道:“此事你需禀明陛下,由他定夺。”

温骅愣了:“我如何能见到皇上?”

温玄更是连眼神都没给:“谁管你。”

温骅怒了,他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冲到温玄跟前:“温晏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就是不想还我的爵位!我要报官!我要让他们抓你,你剽窃我的爵位!”

“哎哎哎…冷静、冷静啊。”温白忙跑过来,拦着温骅,打圆场道:“小叔,你这不远万里地赶来,可不能被不体面地扔出去啊。”

温骅:“……”

温玄轻轻握拳,指节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温骅见状,收起了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他故作镇定地看了眼温白:“就给你面子…你谁啊?”

“您看,小叔你这不就贵人多忘事了,我温白啊。”温白抚掌,笑嘻嘻。

温骅恍然大悟,他挑剔地看着温白,轻蔑道:“你就是那娼妓之子?温玄还没把你扔了?”

温白笑容僵了一下,然后,他笑得神采飞扬:“怎么会,我大哥连你都能容忍,何况我呢?”

“你什么意思?”温骅提高音量。

温白含笑:“实话实说,你急什么?”

“我跟你这个庶子可不一样,我未来是要世袭爵位的,你也配跟我相提并论?”温骅气势汹汹道。

“如何不配?你有娘生没娘养,我也有娘生没娘养,咱俩半斤对八两。”温白无赖地扯着嘴角。

温骅:“……”

“小叔啊,你现在自己走出去,还能体体面面地离开,若是过一会儿,也许就会缺条胳膊或者…断条腿儿喽。”温白扫视着温骅的胳膊和腿。

温骅气得扬起巴掌:“我今日便要教训教训你们这两个不孝子!”

温白抬手便捏住了他的手腕,还往前逼近一步。

温骅后退一步,使劲抽动着自己的手腕:“你…你给我放开!”

“我何止要放开,我还要送你离开。”温白拎着温骅的胳膊,将人一步一步往外逼:“你说这大过年的,你在这儿多晦气,车马已给您备好,慢走不送。”

温白冲外面叫道:“温叔,送客。”

温管家带着几个仆从将温骅从里面拖拽了出来:“小温老爷,您这边请。”

温骅大喊大叫:“温玄!温白!你们敢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将你们从家谱中除名——”

温骅带的一个小厮拿着包袱追了出去:“少爷,少爷,你等等我呀——”

耳边中午落了个清净,温玄蓦地开口:“你这样做实属不该。”

“怕什么。”温白坐在温玄对面:“你现在可是温家的大树,那群老东西顾忌着呢,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况且且,那小子那么狂,我仗势欺人一下不过分吧,我都还没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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