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倾山河+番外(181)

直到施完针,江季白也没有醒,温白担忧地问鹊老:“他怎么还不醒?”

鹊老翻了个白眼:“你累个四五天,看你醒不醒!”

温白看向鹊老:“他眼睛是怎么回事?”

“他没告诉你?”鹊老反问。

温白皱眉:“他说的语焉不详的,什么老毛病什么的。”

“他之前在天渊被人追杀,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了脑袋,有过一段时间的失明,后来是我路过临安,给他调养了一阵子,才得以恢复。”

鹊老捋着胡子道:“不过这眼疾最忌操劳,他这起早贪黑的忙着,难怪会复发。”

“可以根治吗?”温白紧张地看着鹊老。

鹊老冷哼道:“原本少些操劳,再调理一番,也是可以根治的,可这小子心思重,思虑的事情太多,郁结于心,与操劳何异?”

温白心里闪过一阵心疼,江季白如今身为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军中各项事务都需要他来操持,他不能出一丝差错,若是日后江季白完成抱负,也可能因为断袖之癖而受人诟病,更有可能会因此,一切都化为乌有。

顾延岳和柳秦筠称为众矢之的时,江季白接受他们,内心又何尝不忐忑?他也并不是多惜才,他只是以这种方式告诉温白,他的选择。

江季白处处为自己考虑,将心比心,温白自然也不舍得他为难。

“比起担心他,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个儿吧。”鹊老忍不住提醒温白道:“我听你大哥说,你最近总咯血?”

“啊。”温白心不在焉地应道:“不碍事。”

鹊老忽然就发脾气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说不碍事!不碍事还找老夫干吗!”

“你声音小点儿,”温白不满地对鹊老道:“吵到他了。”

“哼!”鹊老甩手出去了。

温白犹豫了一下,然后跟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鹊老走过去摆弄草药,温白跟在他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鹊老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呃…”温白道:“你一大把年纪了,别折腾了。”

鹊老没好气道:“滚犊子!”

“我是说…”温白皱眉,一股脑把话说了出来:“我要是治不好,你就不用再浪费精力了!”

鹊老难以置信地看向温白:“你这是自我放弃了?”

温白不答,反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鹊老严肃地盯着温白:“你可以对你自己没信心,但你不能质疑我的医术!”

温白略显烦躁道:“我没有质疑你的医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了。”

“什么就叫没必要了?你活着也没碍着谁,怎么就没必要了?”鹊老质问。

“我碍着江季白了!”温白突然吼道。

鹊老责怪:“你声音小点儿,他睡着呢!”

温白防备地看了眼紧关的屋门,他揉揉头发,平静了下情绪,道:“就算江季白再怎么宽慰我,我也知道…我会妨碍他,那天大堂内,沈大人说历代明君没有哪个是断袖的,所言没错,季白如今离他的抱负很近,我不能只顾自己,让他操劳军务的同时还要忧虑我们的事。”

鹊老皱眉道:“所以你想我怎么说?告诉他你治不了了,然后你陪他最后一段时间,等到大业已成,他当皇帝你去死?”

温白:“……”这么直白?

“哐——”房门突然开了。

江季白神色漠然地站在门后。

第160章 北部虎狼

温白呆住了:“季…季白,你醒了?”听到没有啊?

江季白信步走了出来,温白无措道:“…你刚醒吗?”

“我全听到了。”江季白语气平平:“你这么舍己为人,我若没听到,不就亏了吗?”

“不是,”温白赔笑,摆手道:“我和鹊先生是在商量…”

“商量你怎么死吗?”江季白打断温白的话,波澜不惊道。

鹊老迅速地跑回了屋里,关上了门,然后在门上戳个洞,偷偷观察着两人。

温白看了江季白半晌,下定决心道:“好吧,虽然这话很矫情,但我还是得说,江季白,我不想成为你完成抱负的阻碍。”

“你何德何能!”江季白激动道:“我定江南,攻天渊,众望所归,这些难道会因为你而改变吗?你当他们瞎的吗!”

“我收纳难民,安抚百姓,顺应民心,若仅仅因为你,我成为各方势力的众矢之的,你当民意是摆设吗!?”

温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道:“你别激动,是我思虑不周…”

“你不就怕我思虑过多吗?”江季白压抑着怒气道:“分开就好了,温白,你不就这意思吗?”

温白无奈解释道:“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那你为何想去死?”江季白忽地转身,他死死地揪着温白的领子,满脸怒气的质问。

温白掰开江季白的手,皱眉道:“我没想去死…只是说要是治不好的话…”

“够了!”江季白不依不饶地把温白推搡到了一旁的桃树上,温白重重地撞了一下那株胳膊粗的桃树,惊飞了两只正在歇息的鸟儿,叶子也掉下了几片。

江季白一字一句道:“你就是对我没信心,是不是!?”

温白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只是对我自己没信心,如果因为我,你遭人诟病,我于心何忍?”

江季白眼眶泛红,他松开温白,后退了两步,咬牙切齿道:“所有人,温白!所有人都能质疑我们的感情,只有你不行!”

说完,江季白就转身走了。

温白无力地靠在桃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温白才拍了拍身上的落叶,离开了鹊老的院子。

温白坐在门前撑着脑袋眼皮犯困,可脑袋却清醒的狠,他暗自惆怅与江季白的矛盾。

直到太阳缓缓升起,温白才看见温玄满面春风的回来了。

温白半死不活道:“恭喜,终于抱的王爷归。”

温玄挑了挑眉,算是做了回应,然后就坐到了温白身边,温白却忽然来了兴致,他将胳膊搭在温玄的肩膀上,道:“哎!我早就怀疑你们有奸情了,你们是不是在天渊城时就好上了,我说呢…嫂子死了那么多年,你也不说娶别人,敢情是早就瞧上了王爷啊,啧啧啧,你这下,辈分比我高出一截儿。”

温玄拐着他的脖子,皱眉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哎大哥!皇婶儿!我错了,错了。”温白笑着求饶。

温玄像模像样地朝他背上拍了两下,训斥道:“你太闲了是吧?”

温白深呼吸了一口气,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温玄啧了一声:“听江越说,你昨晚和江季白在一起?怎么样?”

“我们一宿都没睡。”温白自我调侃。

温玄神色变化莫测,这么能折腾?

温白绷不住了,噗嗤笑了,他用胳膊轻轻怼了温玄一下:“想什么呢,大哥,你都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守得云开见月明,芙蓉帐暖度春宵?”

“你是不是最近欠削?”温玄在又要动手。

温白急忙按住温玄的手,卖惨道:“别打我了,大哥,江季白不理我了。”

“你嘴这么欠!他早晚得不理你。”温玄毫不客气道,然后问:“怎么?你们闹矛盾了?”

“也不是矛盾。”温白挠了挠头,苦恼道:“他说要跟我分开。”

温玄冷哼道:“知道你耽误他前途,就把你甩了?”

温白不满道:“你不准说他!”

“…吃里扒外!”温玄端着下巴,评价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温白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温白就被温玄一脚踢翻在地,温白叫道:“大哥!你踢我干吗!”

“你不是想死吗?踢死你啊。”温玄冷着一张脸道。

温白气鼓鼓道:“我没想死!我只是…只是…”温白忽然没了底气。

温白心虚地低下了头:“我只是说,要是治不好的话…”

“你给我听着!”温玄蓦地上前,拎着温白的领子道:“你若再敢提什么死不死的,我现在就让你风光大葬!”

温白无力地笑了笑,推开了温玄:“我知道。”

温玄拍拍手,坐了回去,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跟江季白分开了?”

温白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道:“我不想跟他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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