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玄不死心地冲温白叫道:“温白!”
温白狼狈地跑着,温玄正准备把他打晕时,几个黑影又飞了过来,温玄啧了声:“不自量力!”一个空中旋转,又和几人在房顶上开打了。
黑衣女子从草丛里费劲地站起来了,她冲那几个黑衣人叫道:“缠住他。”
温白最终体力不支地摔倒了。
他死死攥紧拳头,猛地回身,看着眼神怨毒的母亲,还有一群神态可怖的鬼,终于崩溃了:“阿娘!!你别追我了!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是你自己要死的!我没有逼你!是你自己受不了的!与我无关!我没有要你死!”
温白缓缓蹲了下来,他无措地坐在地上,泪水溢出眼眶,仿佛开了闸的洪水,哆嗦道:“为什么不放过我?我没有要你死啊…我也不想你死啊…”
温玄听言,眉头一皱,没留神被一个黑衣人划破了手臂,温玄反应过来,一脚把那个黑衣人踢了下去。
之前的黑衣女子又跳了过来,几个黑衣人同温玄纠缠着。
江季白这次是完完整整地听清了温白的话,从来没有听温白提起过自己的母亲,听声音温白离自己不远,这里虫子这么多,温白不可能看不见,如果看不见,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虫子是假的!
一切都是幻觉!
江季白记得没出现虫子之前,左脚边有块石头,江季白缓缓蹲下,刚想去摸自己左脚边,忽然发现左脚边有个鼻涕虫…江季白脸色复杂,鉴于温白叫的太过凄惨,江季白狠了狠心,闭上了眼睛,伸出了左手。
江季白果然摸住了一块石头,心中大喜,果然!
江季白继续闭着眼睛,摸了摸腰间的锦囊里,记得还有之前熬夜看书时没吃完的薄荷糖,江季白摸出了一颗放进了嘴里,掏出手帕,遮住口鼻,就地而坐。
等江季白再次睁开眼时,四周已经恢复正常了,江季白掩好口鼻,看见四周怪相百出的官兵,有些哭笑不得。
温白呢?为何看不见温白,江季白听见了打斗声,抬头就看见了温玄被几个黑衣人缠住了,叫道:“温大人!”
温玄低头,发现江季白恢复了正常,抬头挡住了一波攻击,温玄高声道:“江衍,官兵衣服里有信号弹,你找一下。”
黑衣女子诧异地看向江季白:“哦?恢复了?”黑衣女子对一个黑衣人道:“拦住他!”
黑衣人刚要下去,就被温玄挡住了,温玄冷声:“想下去?”话音刚落,温玄一剑刺了过去,瞥见后面有人偷袭,他抬腿向后一踢,两个黑衣人应声落下屋顶。
江季白打晕了几个官兵,放到了门口空气流通处,还有很多官兵不知跑到哪里了,江季白掏出了一个信号弹,对着天空发射了。
“啾——”一道光亮划破了夜空。
“江衍,”温玄叫道:“温白往后院去了!”
江季白沉声:“我知道了。”说着,往后院跑去了。
第9章 耳刮子
江季白一边找,一边喊:“温白!”
“温白,我来了!”
“温白啊——你跑哪里去了?”
忽然,江季白眼尖地发现房梁上有烟,他利索地翻了上去,发现了一个香炉。
原是这样,江季白抬眼望了过去,房梁上都有香炉,看来他们就是这样放毒的吧。
江季白捂着口鼻,把看得到的香炉都丢进了池塘里,然后继续找温白,沿路看见了香炉就丢掉。
四周寂静,江季白听见了很沉重的呼吸声,他不由得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终于在廊道尽头发现了缩成一团的温白。
江季白很想找出纸笔把温白这幅样子画下来,让他平时那么嚣张。
“温白。”江季白走了过去:“我找你好久…”
温白猛地睁开眼,坐着后退了几步:“别碰我!”
“……”
贞洁烈女似的…
江季白往前靠近了几步,伸出手想要拍他的头,却发现温白死死地闭上了眼,并视死如归地低下了头。
江季白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温白被抓来得早,吸入的毒烟比他们都多,在温白看来,面前的鬼不停地想要靠近自己。
江季白无语了,他看左手边有个房子,心想这房屋看起来门窗都完好无损,毒烟应该淡些,于是他拽着温白的后脖领子就进去了,温白被吓得大叫:“哇——你放开我啊!”
“天呐!救命啊——”
“噢——我的娘呀!”
江季白心道,还你的娘呀,刚刚差点被自己的亲娘吓死。
江季白关好门窗后,温白还惨叫个不停,好像被自己怎么了似的,江季白忍无可忍,一拳打到了温白的脸上:“别叫了,烦不烦!”
温白被打懵了,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江季白心想:“给你清醒一下。”然后无论出于什么用心,又是一拳。
温白一动也不动,呆滞地看着江季白,脸好疼啊…
江季白心想,不叫了,果真有用。
然后江季白揪起温白的领子,“啪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刮子,边打边想:“天地良心,我可不是真的想要打你。”
“啪”“啪”“啪”…
直到江季白掌心都打麻了,温白好像才有些清醒了:“江…江季白?”
温白皱了皱眉,一说话脸就被扯得生疼,江季白没注意到温白恢复了清明,没控制住,又是一巴掌。
“啪!”
又脆又响!
“……”温白这次是真的懵了,须臾,他翻身而起,怒道:“你敢打我!”说着,就把江季白压倒了,给了他几拳。
江季白始料未及,反应过来时,温白已经砸了他好几下。
世子爷一手护住脸,一手扯住温白的领子,将温白反压了下去,他也怒道:“你有病啊!”不识好人心。
两人扭打成一团,最终,由于温白又跑又跳又喊了半天,体力不支,被江季白脸朝下按到了地上。
“嗷——”
温白惨叫道:“江季白,我胳膊要折了!”
江季白冷着一张脸松开他:“你活该。”
世子爷微微喘着气,四肢舒展地坐着,没一点世家子弟的样子。
温白靠在身后的桌子腿上,屋里太久没人打扫,积了几层灰,全蹭到了两人身上,特别是温白,头发乱蓬蓬的,衣服还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视了片刻,不约而同地嘲笑起对方来。
温白擦了擦笑出眼角的泪,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觉得被江季白塞进去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温白尝了尝:“薄荷糖?”
江季白整理了下头发,应道:“嗯,给你清醒清醒。”
温白把糖滚到舌头一侧,玩笑道:“你还不如再给我两个耳刮子呢。”
江季白听见后,举起了手,一本正经道:“来啊。”
温白连忙捂住了脸:“可别,我俊俏的小脸儿可经不起折腾了。”
“你烦不烦?”江季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白了温白一眼。
温白乐了:“哈哈哈哈…”一笑就扯住了伤口,温白苦着脸轻轻碰了碰自己俊俏的脸,不满道:“喂,我的脸真的很疼。”
江季白甩了甩右手,不悦道:“你抱怨什么,我手还疼呢。”
温白尽量不做出表情,避免扯痛伤口:“对了,你怎么来了?”
江季白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遍。
温白纳闷儿了:“怎么可能是假的?挺真的…”
“还说呢,你那样一通闹,昭远公府的脸都给你丢完了,要是官兵们都是清醒的,我估计温玄就给你就地正法了。”江季白幸灾乐祸道。
温白抓了抓头发,讪讪道:“真…真的吗?”
“不信你问你哥去。”江季白道。
温白突然问道:“照你这样说,你也看到了害怕的东西了?”
江季白:“…干吗说这个?”
“嘻嘻!”温白凑近,打量着他,胸有成竹道:“我猜猜,肯定是虫子!虫子,对不对?”
江季白原本想去拧他的脸,可是温白的脸都肿了,江季白换了个地方,捏住了温白的下巴,皱眉道:“你烦不烦?我那不是害怕,是恶心,再说,我也没跟你似的,被吓得到处乱窜。”
温白拍开他的手,傲娇地哼了声就不说话了。
江季白有些犹豫地开口:“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