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河:“没啥,就觉得人活着还真是艰辛。”
宋星辞:“你他妈……”
被沈银河一打岔,他手下一松,叫云渊剑逃了出来,后者发出一声欢快鸣叫,呲溜钻出宋星辞的臂弯,像是为了泄愤,还在他脸上重重打了一击。
宋星辞:“嗷!”
他捂住鼻子,指尖缓缓流下两条血柱。
周围群众:“。”就……感觉挺可怜的。
云渊剑一溜烟窜回沈银河的怀中,委屈地哼唧哼唧,后者拍拍它的剑柄:“那还是我来滴血吧。”
她咬破手指,让拇指上的血滴露在云渊剑上,那一滴红润的血很快没入剑身,须臾,一阵银光大盛,沈银河只觉仿佛有根透明的线将她的神识与云渊剑牵连,只要稍一动念,云渊剑便会随之反应。
上元君颔首道:“果然你才是被它认定的主人。”
见几秒前还暴跳如雷的云渊剑如今温顺伏在沈银河怀中,众剑修也不由动摇了:“她居然真的是云渊剑认定的主人?”
“这人是谁?叫沈银河?”
“没听过的名字啊,怎么能让两把神剑同时认主?”
“这……”青尚真人不可置信,下意识看向宋星辞,“星辞,你不是第一个破了云渊幻境的人吗?!”
宋星辞也有苦说不出,他也不明白自己的主角光环怎么会对云渊剑不起作用:“师父……这该如何是好?”
沈银河无视掉周围的议论,将云渊与胜邪一手一个拿起,正要撤退,身后传来一熟悉女声:“沈师妹!”
她歪过头,江丹橘气喘吁吁跑来,她面色焦急,一把抓住沈银河:“你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褚师弟吗?”
“褚云微?”沈银河才想起按照剧情,本应是他与宋星辞争夺云渊剑,只是不知为何现在人却不见了,“他没出来吗?”
“没有!”江丹橘焦灼道,“我与长老一直等在传送阵,但没有看到褚师弟!”
忽然,身后传来天衍宫长老惊慌的声音:“云微?你这是怎么了?!”
沈银河与江丹橘循声望去。
一个黑影出现在传送阵中,褚元微面若金纸,呼吸急促,步履蹒跚地走出传送阵,表情虽与入境前无异,眼中却盘桓着一片浓雾,他不顾天衍长老的询问,四下环顾一圈,将目光锁定在沈银河身上。
沈银河:“?”
只见褚元微突然一把推开长老搀扶的手,直直朝她们的方向走来,最后停在沈银河面前,高大身影如同一座沉重的高碑。
他的表情十分阴沉,江丹橘有些不安:“师弟……?”
褚元微与沈银河之间距离不过数尺,他眼神阴翳,线条锋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像是要在沈银河身上挖出个洞来,后者微微扬起头:“有什么事吗?”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沈银河听了一耳朵,大抵是在讨论她与褚元微的关系,毕竟此人一出剑境就直奔她而来,而且还一副要将她生吞入腹的恐怖模样,怎么看怎么反常。
可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褚元微又什么都不说,她只好再道:“褚师兄,你找我有事?”
褚元微不吭声,只是看她的眼神越发专注,沈银河都要怀疑自己脸上的青春痘快被他数完了,后者才道:“这两柄剑你都收服了?”
说话间,他的视线停留在沈银河腰间的两柄剑上。
正在确认脸上是否有青春痘的沈银河:“啊哦……是的。”
不过目前她只滴血绑定了云渊剑,胜邪剑断,也不知能不能重新认主。
褚元微迟疑了下,下一秒忽然伸手朝沈银河抓去!
沈银河一惊,正要后退,一只手先一步伸出,挡住褚元微的路径,玄清仙尊跨步上前,将她挡在身后,他虽未言语,全身却散发出微冷气息,长指一伸,牢牢握住褚元微手腕。
“放开我!”
褚元微面上升起不耐,挣扎了下,但玄清的手却越发收紧,沈银河甚至能听到骨头发出的咯吱声,但褚元微脾气似乎挺倔,饶是额头都疼得冒出了细密的汗,却死死咬住牙不吭声,反而是江丹橘满脸焦色,想要为他求情,但又不敢吱声,只能求助看向沈银河。
沈银河:“?”
她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对江丹橘道:“你师弟骨头挺脆的嘛,看来平时没少喝醋,以后还是让他注意下吧,否则老了骨头容易软化。”
江丹橘:“……”
褚元微:“……”
玄清仙尊:“……”
玄清仙尊松开手,褚元微立刻警惕后退几步,但仍旧紧盯着沈银河,迟疑了下,道:“你是什么灵根?”
原来他是想查探自己灵根——虽然无法和测灵石那样准确,但高阶灵根者能依靠接触判断被接触者的灵根,沈银河想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反正早就被青尚真人那张大嘴巴喊完了,便爽快道:“废灵根。”
“你说什么?!”
不料此话却换来褚元微剧烈反应,他似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废……灵根?”
沈银河有点心虚,其实她的灵根已经长出些许,但直觉告诉她此事未免蹊跷,目前还是保守住秘密为上,搪塞道:“是啊,还是青尚真人替我测得灵根,不信褚师兄可以去问他。”
褚元微自然不会阵去求证,却还是不肯离去,满脸郁色,望向沈银河的眼神越发阴沉,最终还是天衍宫长老过来解围:“元微!你这是作甚?!”
那白胡长老一把将他揪过去,一边对沈银河赔礼道歉:“这位小道友切莫见怪,元微一心痴醉剑术,待人接事上略显木讷,还请小道友别往心里去。”
沈银河倒也无所谓,摸了摸鼻子:“没事,不过褚师兄不用去休息下吗?我看他脸色不是很好。”
经她提醒,天衍宫长老才发现自家弟子面色白的不正常,嘴唇也透出一股不自然的乌青,不免大惊:“元微?你可是在秘境中受伤了?”
褚元微黝黑的瞳仁中扫过一丝烦躁,竟用力挥开长老的手:“我没事!”再次冲到沈银河面前,“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学的剑?”
江丹橘错愕:“褚师弟!你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对长老不敬?!”
她上前想要拉住褚元微,却被他重重推到地上:“师姐别来妨碍我!”
见状沈银河也心生吃惊,她知道褚元微不擅与人交往,但对江丹橘还算客气有加,怎么现在却变了个人格似的,简直像个暴躁又气短的莽汉。
褚元微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带红,眉间隐隐笼罩着一团黑气,沈银河心中升起警惕,手按在云渊剑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动作似乎勾起了褚元微的注意力,他先是一顿,目光触及到沈银河腰间的云渊剑,忽然一下子激动起来:“不可能!凭什么你能获得云渊剑的承认?我不相信!”
怎么又来?沈银河心累:“那你要不也试试看滴血,看云渊剑会不会认你?”
但褚元微毕竟不如宋星辞厚脸皮,激动过后很快冷静下来,他没有理睬沈银河的提议,而是死死盯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沈银河。”
“九霄宗沈银河,”褚元微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似乎要将它们深深刻入脑海,“元微有一事相求。”
沈银河:“恩?”
“和我切磋,”褚元微道,“一招即可。”
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沈银河一愣,还没吭声,上元君抢先道:“这可不行。”
他走到沈银河身侧,一脸好笑地看着褚元微:“小道友莫非不懂一清天的规矩?怎能随意求招?还是这几年我闭门退世,不知道规矩竟已经变了?”
无怪乎他有此言,在修士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高修为者不可挑战低修为者,此举也是为了保护那些实力低弱的修士,切磋常以精进修为为目的,但不同境界的修士其实力也具有天壤之别,若越级过多,只会对修为低的那一方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反而阻碍其修行。
而沈银河与褚元微虽同为筑基,一个是筑基三层的单灵根,另一个却才刚迈入筑基境界,说得好听点那叫修为不等,说难听些就是褚元微虐菜沈银河。
上元君语气奚落,周围人也小声谈论,天衍宫长老面上一红,直接拎过褚元微:“莫要再胡闹,这里可不是师门,能任由你心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