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跑一边数数,心里想:怎么还不拦我!再不拦……我得真撞上去了。
一只手大力回拦,把住她的胳膊。她抬头,用老母亲般感激的表情看着那人——沈襄煜。
“公主对十三皇子坚贞不渝,皇上身为仁君,还请成全他们二人!”沈襄煜跪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嗑的cp果然是好人!柏清清看向沈襄煜的表情充满了cp粉头对正主的慈爱。
“我此生只爱十三皇子胥……”她补刀,但后面卡住了,糟糕,还不知道十三皇子叫啥。
这时候,皇帝睨了一眼十三皇子的方向,才开口:“公主之心,朕十分感动,那就准了吧。”他抛给了大太监一个眼神,让他拟旨。
“谢主隆恩。”柏清清又跪下来了,她的余光瞥见角落边,十三皇子被太监搀扶着颤巍巍地起来,再颤巍巍地跪拜皇帝。
柏清清内心:……
“真是一对璧人。”于贵妃适时夸奖,转头对皇上识体地笑。
“既已成全东胡公主,皇上,那些小姐们奉茶点心……”她提醒道。
从刚才开始,她一深宫嫔妃,在这场猝不及防的论战外围插不上话。自己一早准备的什么女眷奉茶,也被东胡公主抢了风头。而这公主,也不能为她儿胥敛易所用,于贵妃眯了眯凤眼。
“爱妃说得对,让那些世家小姐们奉茶吧。”皇上道。
那些小姐们也是被刚才东胡公主的作为惊到了,个个呆若木鸡,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现在一听皇上贵妃说,个个就像被解冻的木头人一样,开始有序地奉茶。
冉绮景在人群中穿得极其富贵扎眼,她微微弯下纤细的腰肢,奉上点心给了三皇子,娇声道:“三皇子,这是小女做得小点心,还请您不嫌弃。”
三皇子接了点心,有深意地笑道:“多谢小姐美意。”说的时候,还往下盯住她的腰,害得冉绮景会意地羞了起来。
柏清清见此,抖了一激灵,着实被这对狗男女辣眼睛到了。
她再看沈襄煜那边,哎?不是冉漪月?
陈侍郎家的二小姐给他奉茶,整张脸都是缺氧的红。那陈二小姐奉完茶和点心后,害羞得退了好几步,脸红得快熟了般。
沈襄煜不卑不亢地接下了茶水甜点,眼神望向高座之上。
柏清清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冉漪月,颇为吃惊。
冉漪月竟然被于贵妃指派了给皇上送茶。
啊这……柏清清心里愤愤地道:谁拆cp就和谁急!
冉漪月给皇上奉茶,举止得体,脸庞低垂。
“抬起头来。”皇帝吩咐道,语气隐含帝王的威胁与压迫。
冉漪月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递点心时候,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皇上的。
她立马缩开手,谁知老皇帝一把捏住她的柔荑,色眯眯的小眼,□□的笑容。
冉漪月惊得赶紧脱手,匆匆离去。
于贵妃在旁看着,眼里流露出精明的笑。她和皇帝相视后,在他耳后又说了好几句。
柏清清无意间看完了全程,气得她捶桌。还好冉漪月逃得快,她发现沈襄煜也很生气,表情严肃得如临大敌。
她为了这对cp操碎了心,果然宫里的都没有好东西,这个于贵妃,就像个婚戒介绍所的老板娘一样,今天搞这么一出,不就是在给世家小姐拉郎配吗!
还有那三皇子,呵呵,母子俩一个德行!柏清清在心里痛骂。
宴会后面算是没有波澜地过去了,她回去后,贡得巴对她说:“今晚此举,是贡得巴太冲动了,公主与十三皇子,细水长流会更好。”
“算了算了,反正咱们游牧民族就这样干脆明了,比中原皇族那些有花花肠子的人好多了。”她摆摆手,宴会上这一折腾,真的累死她了。
“但是你们为什么会选十三皇子啊?”这是她奇怪到现在的问题。“你们确定他不聋?不瞎?不哑巴?还不残废吗?”
她回想起十三皇子颤巍巍的动作,以及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的置之于世外的表情。
“我们确定,哈哇哈王上选他,绝对是有充分的理由的。他是复兴我们东胡,让我们东胡世代永存的希望。”贡得巴肯定。
“你们咋这么肯定的?”柏清清悄咪咪地问。
“额……实际上,他与我接触过,通过我也和王上接触过。”他也悄咪咪地回答,后面一句话加重了力道,“最主要的是,东胡权力最高的巫女,占卜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吗,你们东胡算命很厉害嘛……”她快要无话可说,这果然是游牧民族豪爽的做派,占卜出的老公,也不知道行不行。
没关系,柏清清的人生胜利大法就是乐观积极向上,老公都是名分上的,看十三那么弱,到时候分居各做各的事情,应该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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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清清继续当了两日的射猎选手,猎物打得不多也不少,没有少到令人耻笑东胡的地步,也没有多到再让大家赞叹的地步。
“自助,你帮我去其他帐篷看看,月月有没有在?”最后一日打猎,她提了一句。
她回过神来,暗自愧疚现在才想起他。他侍奉皇帐而来,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太监抓回去继续被迫从业?
好几日没看到他了,还挺……怪想念的,虽然他有点绿茶,又过于热情,但还好长得不错,心地又不坏,她甚至还挺同情他的遭遇。
“月月是谁?”自助问。
“就是……一个男的,长得不错,经常穿白衣服,人也白,还高。就是有点瘦弱,而且……不会武功。”柏清清极力描述了明月的样貌,怪她文化不好,说不出个具体。
“好的,我这就去看看。”自助飞快地骑马离开了。
柏清清坐在有点年岁的榕树底下,牵着一匹马,带着一个烤肉,烤肉也牵着一匹马。
一主一仆两马,就在这树下发呆。
春日榕树枝叶依旧繁茂,红色的小花缀满树枝。榕树有万年青的美誉,翠绿的树叶遮盖了底下的阳光。
一片片短毛花瓣有序地掉下来,柏清清抬头,诧异:“怎么落花了?”
一朵完好的榕树花砸到了她的头上,她哎哟出声,从底下跑了出去。
“公主,你怎么了?”烤肉跟着她出来。
柏清清抖了抖头上和身上的花瓣,指着那棵大树,说:“这棵树掉花了,掉了我一身。”
烤肉愣愣地看着她,再看看自己,完全没有什么花瓣的踪影。心里疑惑:花落下来,怎么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
“上马,回去吧。”柏清清提议,她已然骑马往前奔。
烤肉跟在她后面,他们在中途遇到了回来的自助。
“公主,小人愚钝,没有找到。”自助在马上说。
“没关系,他应该走了。”回绘香楼了,也比在这儿好,柏清清心里轻叹。
春日暖阳,一阵春风拂过,那“掉花”的榕树才真正抖了起来,簌簌落下些许零星的小花瓣。同时,也下来了一个人,不过是似雪的白衣,如墨的黑发,极其素净的打扮。他立在树下许久,捡起了方才砸下的整朵榕树花。
他轻嗅花中的芳香,斑驳的光影浮动在艳绝的脸上,映着小花羞怯的微红,流光溢彩。
第7章 突变 今日怕是栽在这儿了
春猎结束那日黄昏,柏清清慢悠悠地回了营帐。
沈襄煜毫无悬念地成为此次春猎的MVP,得了圣上丰厚的赏赐。晚间的宴会颇为枯燥,无非又是个莺歌燕舞之后,猎物犒赏百官的小型野外party。
柏清清打了个小盹,她发现坐在高台上的皇帝也快要睡着了。前面一个大臣打了个哈欠,旁边的大臣们也一个个地打起了哈欠。哈欠能传染,就像个无意识的连锁反应。
“十三皇子呢?”她不经意地问旁边的秀儿,只因为没有看到坐在角落里那戴面纱的人。
“回公主,病着呢。他在帐中休息。”秀儿悄声说道。
“噢。”意料之中,这十三皇子,不太行啊。如此体弱,万一没嫁过去就一命归西了……柏清清已经有将来会守寡的打算了。
“公主宴会结束后想去看他?”
秀儿脑回路清奇,灵魂一问,问得柏清清一愣,她使劲摆手:“不必不必,让他好生休养着吧。我今晚找冉姐姐玩。”
“对了,我们东胡不是有那个……哈利尔茶吗?”她抓了抓头发,继续说,“替我送几壶给沈襄煜,当作感谢那日我撞梁他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