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计划勤勤恳恳执行个三年,清北如同探囊取物,真的。
班干部中大半也都有着一脉相承的热血情怀,被老师三言两语鼓动得恨不得立刻就开始放声学习。
江倾晏这个新任班长却是唯一清醒的,他深知大多数人并不是缺少计划,而是缺少自制力。
这个自制力既包括外在的强制力,更是自制力。
江倾晏这么一说,老陈看向他:“这就得看班长的带头作用了,如果大家自制力不够的话,你把强制力拉满。”
江倾晏举棋不定:老师这是在暗示他使用暴力手段吗?
那一刻他突然悟了,自此他便是站在二班食物链顶端的人了,可以正当化发号施令督促别人不说,也没有人能管得了自己。
“不错,我觉得可以。”
知子莫如父,老陈继续道:“接下来我们说一说这个打卡制度啊,这个至关重要。”
他把分好的每个小组名单发给了各个班干部,每组四五个人的样子。
“每个小组成员都将计划的完成度反馈给组长,而组长反馈给班长,最后班长反馈给我。”
“班长要以身作则,上行下效。”
这八个字一箭一箭射穿新任班长的肩,按这制度完不成任务不都是班长遭殃?
其实老陈就是想变相整自己吧。
其他班级都在喜迎新年之时,二班群众也在辞旧迎新,都说改革会遭遇阵痛,二班的痛苦没有丝毫得到缓解的趋势。
他们遭受了这个年纪早就该遭受的辛苦和艰辛。
原先年级最闲鱼的养老班一跃成为了劳模班,闻鸡起舞不说,课堂、课后都在学习,一副小树抽芽欣欣向荣的样子。
校长看了都直说好。
这副诡异的向学之风吹到了三班,令董言很是坐不住。
本来两个班级离得就近,而之前三班才是年级里最优秀的被点名表扬的班级。
那天她和隔壁班主任聊完,人家就雷厉风行焕然一新了,很难不觉得是在和三班打擂台。
于是乎董言也加班加点搞了个新计划,两个班以拼命压缩学生休息时间为乐,过上了很不科学的时间表。
但不得不说,两个班主任的举措还是挺有效的,有效在江倾晏和白倦因此连续两天没能说的上话。
对于白倦来说,班主任新计划表的实行让他少了很多睡眠时间,不是因为他完不成,而是因为同学们都完不成。
午休时间大家一个坐得比一个直,翻书声一个比一个大,在这样的环境中,白倦觉得自己如果趴下睡一觉有点说不过去。
三班和二班的梁子也就次结下。同学们最近见面都得互相绕着走的地步,不然怕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这种“良性竞争”使本就苦不堪言的高中生活雪上加霜。
比如今晚放学后,二班依旧有不少人留下来加班加点地补作业。
大多数人没有习惯这么大强度的学习,尝试了几天后,几乎快要猝死过去。
尤其是三班吊车尾的几个同学,作业本来就完不成,这下子量又翻倍,快要放弃生活了。
其中典型代表就是刘不凡,放学半小时了,以往他早溜回寝室打游戏了,这两天却还得留下写作业。
不光是他,前后左右坐着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纪律委员,四人将班级的差生围住,每个人的表情都写着凝重二字。
江倾晏靠着墙,整理着一天的数据,很是颓废。
他踢了一脚左右两边两人的凳子,嫌弃得真心实意:“别老拖大家后腿,赶着回家呢。”
刘不凡正在打瞌睡,被踹得这下差点摔下去,身心遭受巨大压迫的他几乎想哭出来了。
“不会写啊!写不来啊!杀了我也做不到啊!”
他像是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散发出厌世的气息。
江倾晏丝毫不顾朋友情谊:“不会学习的同学留不得了。”
他正要行班长之责给他们来点强制力,后门咚咚响了。
白倦在门口看着他。
江倾晏看见白倦,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上一刻还凶狠无比揪着人家衣领的江倾晏瞬间变脸。
“快进来,外面冷。”
白倦看见大家还在学习不好意思进去打扰,悄悄地问道:“你们还没有放学吗?”
“对于差生,没有下课一说。”
白倦听了有点同情:“也得休息才是啊。”
江倾晏委屈巴巴:“我也想休息,真累啊。”刚刚明明还精神奕奕试图使用暴力手段。
白倦看着大家都一副疲惫的样子,劝道:“太晚了,不然大家先回家吧,休息好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没有精神就又是恶性循环。
刘不凡立刻合上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前门逃走了:“当然是听年级第一的了!”
几个班干部也如释重负地打着招呼离开了,江倾晏看着迅速人去楼空的教室:班长说话没有威慑力了是吗?
瞧不起年级第二是吗?
“一起走吧。”
嗯,年级第二本人也表示认可白倦的一切发言。
第39章
江倾晏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
江倾晏精神疲惫, 他想起班主任对自己的嘱托,心想:按这样学下去,自己说不准还真拿第一了呢。
高三学生也不一定有他们这么努力。
白倦道:“可能高考完就结束了吧。”
他又问:“你们班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倾晏叹气:“据说是被你们班班主任刺激到了, 想要趁着分班前咸鱼翻身。”
这种靠着努力成功逆袭的故事很合白倦的胃口:“那很好啊!努力是肯定有回报的。”
“努力有没有回报我不知道, 但一定会把人累死。”
江倾晏突然觉得上次他俩这么走在一起, 仿佛已经恍如隔世。
白倦笑道:“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江倾晏反问:“请问学霸同学, 如何在紧张劳累的学习中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呢?”
白倦思索:“大概是想一些让你觉得充满动力的事情吧。”
“比如你的目标大学, 或者是告诉自己,写完这道题就奖励自己一些东西之类的。”
“那你平时都在想些什么呢?”
白倦道:“我学习的时候心无杂念。”
好, 不愧是你。
江倾晏:“那我知道我该想些什么了, 老陈让我立下军令状, 非超了你不可,我想到这个就充满动力。”
白倦:“行啊, 你尽管试试。”
竞争也是不断向上的驱动力之一
。
江倾晏听他语气轻慢, 佯怒:“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看样子没把我当成对手啊。”
白倦玩笑道:“毕竟你都已经是……两百七十八名?”
江倾晏:对哦, 原来我已经不是年级第二了……是我不配了。
两个人说着话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两人的衣物在走动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江倾晏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牵住对方。
但是白倦裹得严严实实, 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
江倾晏的掌心擦着白倦的衣服,寂寞地握了一把冷空气。
江倾晏:“那你说, 如果我够努力, 能赢过你吗?”
白倦:“应该是会的,但是只要我也够努力, 那你就不可能超过我。”
江倾晏:……就非常的不解风情。
路旁有个卖烤红薯的摊贩,在深夜的寒风里,招牌在冬夜里闪闪发光, 这十里的飘香勾引着无数往来行人。
江倾晏眼见白倦的目光往那头不由自主地瞟了好几眼。
于是江倾晏上前买了──一个。
朦胧的香气包裹着两人,白倦双眼发亮,小心翼翼地掰开,嫩呼呼的红薯肉令人食指大动,他吞了吞口水。
白倦问:“你不吃吗?”
江倾晏摇摇头:“我不喜欢吃。”
白倦往常也不喜欢吃,可此刻只觉得烤红薯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于是他忍不住想要与他分享。
白倦又要向老板要了个袋子,把其中一半不由分说地塞进江倾晏手心。
“暖手也好呀。”
江倾晏一只手接住包装袋,另一只手反手握住白倦的手心。
白倦的手心被红薯暖得发烫,江倾晏点点头:“是挺暖的。”
正在江倾晏思索着要不要改为十指相扣时,白倦却不走了,停在原地看着他:“你这样拉着我,我还怎么吃东西啊。”